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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路奔走,在王塵的神速之力增幅下,速度提起來很多,僅一個小時便抵達了獵風部落。
入眼所及是一片狼藉,不復王塵去獵風前遠遠觀望到的祥和安然。
類似於蒙古包的大帳,有許多都被燒燬,只留下焦黑的木架勉力支撐,用手指輕輕一觸便分崩離析。
戰鬥似乎已經結束,沒聽到有刀戈相鳴的聲音。家園被損毀的獵風族人,正在廢墟中扒刨著殘存的家俬,沉默而壓抑。
有孩子在母親的懷抱裡嚎啕大哭,是寂靜中除卻木頭燒燃的嗶啵聲之外唯一的生氣。
“看樣子我們回來晚了。”岡皺著眉,目光四處遊弋。
蘇望著眼前的一切,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喃喃道:“達戈他們不是要推翻名級制嗎?那為什麼要侵害這些依附上等名級的人,他們不應該是保護的物件嗎?”
王塵將他扶起,“戰爭可不是一場精確的手術,不能那樣細緻。它所帶來的威力,會將所有人一同粉碎。”
王塵的眼光落到一具衣襬被撕裂的女屍上,“何況那個結社中的每個人,是不是都像達戈一樣懷有理想,還未可知呢。”
“你不是聽達戈說了嗎?岡的隊伍中,除了亞泊之外的二字名都反叛了。”
王塵嘆氣道:“可能是我心裡髒吧,但是我是不相信這麼多活得不錯的高等人,會站出來反對自己的出生的。”
“所以,這更可能是一場針對一字名的篡位,而不是什麼對於名級制的顛覆。”
王塵目光中有些悲慼,他為達戈而傷感,“而在這場叛亂之中,會有多少像達戈一樣的年輕人,被崇高的理想矇蔽,而後心甘情願成為劊子手呢?”
蘇的眼神怔然,“怎麼會…怎麼會…”他的咀嚼肌漸漸咬緊,鼓起一大塊。
這個傻孩子在被篡位的時候毫無抵抗之心,卻因為自己的敵人動機不夠單純,而感到失落和憤怒。
蘇身上那種,自峰頂便有的頹靡氣息一掃而空,他隻身走入廢墟,幫助起這些流離失所的難民。
岡見狀想把蘇拉回來,現在還不能確定危險解除了,要是還有叛徒殺手藏在人群中怎麼辦?
王塵則建議他,派幾個人跟著蘇就好,現在這孩子似乎有醒悟的跡象,不好打擊他的信心。
並且兵災過後,正應當收買人心,蘇作為一字名的代言人來做這事再好不過。
岡怔怔地望著王塵,“你們人類就是狡詐。”
“隨你怎麼說,我倒覺得狡詐是好事,總比你手底下人大部分都叛變了,自己卻被矇在鼓裡要好。”王塵不屑地說道,“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塊頭有點腦子,沒想到真的就只有一點。”
他看也不看岡說道:“趕緊去找蘇的爺爺吧,我會看著蘇的。”
說著,王塵跟著幾個獵風族人,去到蘇的身邊,同他一起幫助起難民來。
而岡派去找部落首領的人,也回來了,領著岡往廢墟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一個低矮圓帳前,兩排身材即使在獵風族人中也算高大的戰士,護衛在圓帳邊。
這些戰士身上套著獵風一族中罕見的全身鐵甲,遠遠看去每一位戰士就是一座鐵塔。
這些人便是獵風衛隊,都從一字名中最精銳的戰士挑選而來,負責護衛首領。
他們的武力和可信賴度,比首領侍從要高得多了,不過相應的,他們只負責作戰,而不像首領侍從一樣,要負責首領的一些生活事務。
此時獵風衛隊的鐵甲上,已是血跡斑斑,鐵甲的一些銜接處,也不知被什麼武器敲變形了。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
但是依舊佇立在圓帳前,即便是岡來了,也沒有絲毫怯諂,依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厲聲呵斥岡站住,表示要向帳內通報才能放行。
隨著衛隊的通報,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從帳內傳來,“進來吧。”
岡掀開面前的氈簾,低頭彎腰走入帳中。
一個身形顯得比岡都要高大些的巨人,正倚躺在圓帳中心的獸皮毯上,也只有這樣,這個圓帳才能容納下他。
幾個臉上畫著類似油彩圖紋的人,正在高大巨人的身旁唸誦著咒語,不時將草藥往他身上抹。
這個高大巨人正是獵風一族的首領,岡的父親,威。
而他身邊那些忙碌的人,則是獵風一族的巫,可以救治傷者。
岡到威的面前盤腿而坐,一隻獨眼打量著父親身上的傷痕。
只見他的身上有好幾道貫穿箭傷,大大小小的刀傷更是不計其數。讓岡看得心驚不已。
“父親,我讓亞泊不做停留趕回來,終究還是沒有趕上嗎?”
威剛想開口,卻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吐出不少血沫。
他在巫的幫助下平復了咳嗽,回應道:“亞泊做得很好,及時趕回來了。我也來得及召集衛隊,不然你沒法看到我坐在這裡。”
“只是被鼓動的叛徒太多,並且其中還有使用穿土珠的人,他們搶到大風纛之後,便立刻遠遁而逃。”
大風纛,是獵風一族的首領象徵,相傳它是用一隻真正遮天蔽日,可以生撕飛龍的大風的毛羽所制。
在以獵風為信仰的族類中,擁有了大風纛,便相當於擁有了傳國玉璽。
“我們追不上竊賊,叛徒們以大風纛扯起叛軍已成定局。”威艱難地說道,“衛隊在我的授意下各自而戰,分為三股力量,將已有叛軍絞殺大半,他們再想起事,也得是幾旬後的事了。”
“在這段緩衝期,你們要想辦法找回大風纛,或者拉起一支足夠挫滅來敵的軍隊。”
威露出自嘲的笑,“只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它已不像年輕時那樣聽使喚。強硬的作戰,已經將它徹底透支了。”
岡眼眶泛紅,但他猛然扭開頭,惡狠狠地看向巫,“速速救治我的父親!如有不測,我讓你們陪葬!”
巫面色為難,“我們已用救命丸藥吊住首領的命,但是首領身體抱恙已久,又遭逢如此戰傷,恐怕…”
岡聞言憤怒地扯起巫的衣領,就要毆打他。其他的巫也瑟瑟發抖跪在一旁。
而威勸說道:“放下他吧,不是他們的錯,我的命數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