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5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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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莫珍珍等了三秒，隨後又理解似的說到。
“若是師傅能來的話，我願意給師傅五千塊錢的買鞋錢。”買鞋錢又稱受累錢，一種請人走一趟的說法，若是這其中有別的花銷另算。
五千塊錢，櫃檯裡的小哥都瞪大了眼，下意識的接話。
“爸！快來啊爸！我們一定要幫幫這位美女啊爸！”
還是那話，這個時期的錢真的很值錢。
……
這位老師傅最後還是來了。
莫珍珍在店裡等了二十來分鐘，挑選買了不少東西，這位老師傅來的時候，莫珍珍正在和小哥訂購紙紮的樣式。
人還沒看見，莫珍珍便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氣，像是線香的味道，卻比線香的味道更濃。
抬眼看去，進門的是位精瘦高挑蓄著規整八字鬍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一身青色長衫，脖子上用紅繩串著一未做雕刻的木牌，袖口翻折出白色內襯，露出一雙青筋鼓起的有力雙手。
他的左手拇指上帶著個玉扳指，手腕上纏著一串繫著紅繩的念珠，無名指上帶著一款式老舊的細金戒指，右手到是乾乾淨淨的。
老者進門只平淡的看了莫珍珍一眼，莫珍珍也停了和小哥探討紙紮的話題，正面面對老者，輕垂眉眼的問聲好。
“老先生好。”老師傅變成了老先生，如此稱呼莫珍珍也是有所考量的。
看穿著，這應是個有些老派的中年人，而且刨去他身上過於濃重的香氣，他穿著得體，手上和脖子上佩戴著首飾，這代表他應該是個講究人。
只一個照面的印象，莫珍珍便把稱呼改了。
像這樣的人，你稱呼他‘師傅’可不算討喜，‘老先生’這樣代表著一定地位和尊重的稱呼才會讓其覺得舒服。
果不其然，這進門便端著的中年人聽了這稱呼後雖然面色不變，周身氣場卻圓融了很多。
“你就是那個要請門神回家鎮宅的小姑娘吧。”
“是的，初來乍到不是很懂規矩，感覺這新租的房子沒有老家的房子住的安慰，心裡不踏實，才想起來請兩尊門神回去擋擋邪氣。”
“哦？你從哪兒來的？”
“紅棗村，我家在紅棗村也是個大家族，若是村裡有孩子被驚了，去祖宗祠堂拜一拜就能好，但是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求祖宗保佑都做不到。”
中年人點點頭，應和了一句。
“有祖宗保佑確實不怕邪祟。既然你覺得不安心，我就和你走一趟好了，指點你拜拜四方神。”
莫珍珍聽後笑著上前，露出了個感激的笑，隨後雙手奉上一個厚厚的紅包。
“感謝先生了，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先生願意幫著指點真是太好了，這個還請先生收下莫要推辭，我租的房子離這有點遠，讓先生勞累了。”
紅包是從小哥那裡要的，一張簡單的紅紙隨便包成的，甚至連封口都沒有，但是其厚度卻足以讓人喜歡。
中年人嚴肅著臉伸出右手束起推辭道。
“這不是什麼大事，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莫珍珍配合著繼續勸到。
“這可使不得，先生是有大能耐之人，規矩不能廢。”
中年人再次推辭。
“使不得使不得，我也沒做什麼。”
“你我非親非故，先生能幫助我已經是大善了，我怎能坦然受之。”
中年人第三次推辭。
“只是隨口指點一句而已，算不得什麼，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一次不等莫珍珍再說什麼，看了半天的小哥著急的從櫃檯後繞了出來，一邊給他爹使眼色一邊幫著莫珍珍勸。
“爸！人家給你就收著好了，這也是這位美女的一點心意。”
中年人瞪了這個時候插話的兒子一眼，眼中的不悅之色幾乎要化為實質。
但是這並不是怪他勸他手下紅包，而是因著這小哥壞了‘規矩’。
莫珍珍和這種老派人打過教導，娛樂圈開放奢靡大膽新潮，同時這個圈子裡也不乏‘守舊’之人。
這些人講規矩難相處架子大，而往往你若是想走實力派的路子，這種人你還不能不打交道。
這些人的規矩中有一條叫‘不過三’。
其意是若是‘長輩’給你什麼東西或者是讓你做什麼事，你推辭三次後就不能在推辭第四次，若是再推辭便是得罪人。
比如這位‘長輩’想讓你倒杯水給ta，第一次你委婉拒絕了，ta再次要求，第二次你也拒絕了，ta不依不饒的說了第三次，你還是拒絕了。那麼當ta說出第四次時，若你還是拒絕，那便是徹底得罪ta了，這在這些‘長輩’眼中是狂妄自大不守規矩得意忘形不尊長輩。
而若是‘晚輩’給‘長輩’什麼東西，則要再三請。
就像剛才莫珍珍和那中年人做的那樣，中年人會拒絕莫珍珍三次，一些更講究的會拒絕五次，需要莫珍珍這個‘晚輩’再三勸說說盡好話和奉承話，把對方高高的捧起來後，對方才會‘勉為其難’的收下。
原本是這樣的流程的，但是這些流程都被他兒子給攪合了。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中年人已經很少遇見像是莫珍珍這樣‘合胃口’的後生了，因此被打斷後的不悅也是真的。
不過這當兒子的才不管當爹的是怎麼想的，平時他爸對他也是吹鬍子瞪眼睛的，他早就免疫了！
而莫珍珍這個時候也幫腔說了句。
“是啊，這位小哥說得對，這是晚輩的一份心意，若是老先生您不收，晚輩心中怎能安寧。”
莫珍珍把這‘規矩’給補上了，老先生心裡升起的那股火氣也就消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衝著兒子去。
“看看你成什麼樣子，每天高不成低不就的，每天都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日後這家業都被你敗光了！”
一邊伸手接過莫珍珍手上的紅包一邊訓兒子，紅包最後塞進了長衫懷裡，他再次變成了之前的金貴模樣。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去早回。”這話是對著莫珍珍說的，態度客氣不少。
“你準備供奉之物去！”這話是對著自己親兒子說的，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下意識的瞪大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