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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一個人順眼的時候,對方做什麼事,都會覺得順眼。

可當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對方做什麼,你都會覺得異常礙眼。

同理,看一頭龍也是這樣。

【參觀地下數小時後,下午六點四十分,博物館外,珙桐廣場】

“去旁邊喝水。”

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大帝冷漠地摁動手機螢幕,目不斜視。

“吸吸管的音量太大,你吵到我了。”

離她四百多米遠,遠遠遠在廣場另一頭喝檸檬水的騎士:“……”

他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檸檬水,後者插著一根小得可憐、連檸檬籽都吸不上來的細吸管,絕對無法發出聲響。

就算它能突破物理極限發出粗吸管特有的吸溜聲,那也無法突破矽|膠|面具——後者正從下稍稍抬開一個小口,連通著杯子裡的吸管,以便他把最後一點喝水的動靜抹消在面具內部。

畢竟“在不脫面具的前提下喝水的方法”少得可憐,他剛才端詳了這杯檸檬水五分鐘,也就想到了這一個。

“我說你吵到我了,吸個吸管有必要這麼響?”

確認完畢,吸管口徑與面具材質雙重封閉了噪音,他沒發出吸吸管的聲音。

騎士又抬頭,看了看遠遠遠在四百多米外坐著的大帝。

四百多米的距離,廣場的兩頭,中間還隔著無數拍照留念的遊客、維護巡邏的安保,打卡研學的學生與嘰嘰喳喳的鴿子們。

龍的聽力很好,只要他想,四百多米外某個人說話的內容的確能針對捕捉起來,變成近在耳邊的嗓音,就像此刻他能清晰聽見坐在廣場另一頭玩手機的陛下批駁“你吵到我了”……但人類的聽力應該不至於和龍一樣,不借助工具就沒有遠距離竊聽的功能……

騎士確認完了每個可能產生“我吵到陛下”的元素,結果是零。

但他依舊沒敢繼續喝水,只是捏著這杯快見底的檸檬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四百多米外,玩手機的大帝發出一聲輕嘖。

“沒聽見嗎?沒反應嗎?這是我說第三遍,你·吵·到·我了?”

……是。

騎士默默吐掉吸管,合好面具,把這杯檸檬水拿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買了不喝,浪費可恥。”大帝卻繼續冷冷批駁,“裡面明明還有三四口。”

……可這本來就是陛下買完之後喝了兩口就不想喝的檸檬水,陛下覺得太酸太澀嘴,遊覽博物館時陸續拿出來喝了幾次,次次喝兩口就皺著眉放回去……剛才也是陛下下令說“幫我把那杯檸檬水喝完然後扔進那邊的垃圾桶”,他這才會離開陛下、走到四百多米外的廣場另一頭……

騎士很想辯駁,卻又不敢開口繼續打擾大帝看手機,萬一發出了更大的噪音——最終他在原地愣了半晌,左右看看,便彎腰再次靠近垃圾桶。

大帝:“……”

大帝:“不準重新把垃圾桶裡的水撿起來喝!你真的是狗嗎,盡知道翻垃圾桶,髒不髒啊?”

騎士徹底不動了,他低低地垂下頭。

大帝透過手機的放大攝像頭看見這一幕,只覺得自己是故意踢了路邊小狗一腳的大惡人——

可惡,明明是頭拎不清的呆龍,為什麼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能傳來小狗味兒?

千年前主動犯蠢的是他自己吧?現在又委屈什麼?

——是,主動犯蠢。

數小時前,博物館地下,剛看見項鍊的大帝還在猜測“是哪個後輩吃了熊心豹子膽動我騎士”,但她很快就改變了看法——

因為,除了那條項鍊,館長還展示了插梳,額飾,髮飾,耳環,腰鏈,胸針,手鐲等等——

無一不是大帝從未見過的首飾。

無一不鑲嵌著漆黑髮亮的龍鱗。

是,加在一起的數量沒有寶石多,但寶石又不用從誰的肉身上生拔。

……說真的,他以為自己的鱗片是什麼?塑膠珠子?拔了這麼多拿出來修飾她的陪葬品——怎麼,他搞鱗片批發的嗎?

氣得大帝當場差點就沒控制好表情,最後一邊保持微笑一邊咯咯磨牙,被館長注意到後只好解釋為“看到克里斯托大帝有這麼多華貴首飾,我羨慕嫉妒恨”……

館長便好一頓語重心長,教導她“小同學,要尊敬克里斯托大帝,羨慕嫉妒可以,但我們這些後人哪能仇恨偉大的黃金大帝,你要端正態度”;

卡麗也對著她支支吾吾的,但最終還是膽子小沒敢細問,只是在參觀結束後丟下一句“今天逛得太晚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再請姐姐吃飯”,便匆匆坐上了計程車……

見過地下那些東西,她也的確沒了心情繼續和小孩插科打諢,而且小卡麗好騙得很,之後在手機上發幾句道歉,說自己只是開玩笑就行。

至於羨慕嫉妒恨……嗤,她?

怎麼,羨慕自己死了之後沒親眼看到小黑被騙拔鱗做首飾?還是羨慕那個後來的當權者把自己都沒發現的龍逮住了??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大帝此時都快把手機攥碎了。

而遠處那個呆子還在低頭罰站。

裝作玩手機實則一直在用放大攝像頭看呆子罰站也沒有任何實質作用……

深吸一口氣,深呼一口氣,大帝合上手機,拍拍身邊的長椅。

“過來。”

三秒後,騎士飛奔而來。

沒用龍形,他是用人形直接跑來的,跑過來後瞥到她的臉色,又在她面前瞬間立正、彎腰、低頭——

但大帝還是看成了一隻衝主人狂奔而來的撒歡狗子,然後被主人呵斥罰坐。

明明是龍!是呆龍!別再幻視委屈小狗了!絕不能再次心軟!!

……內心重複三遍,把自己說服後,大帝繼續端著冷漠無情的態度開了口。

“怎麼,你不打算解釋?”

……解釋?

騎士低著頭,悶悶道:“我剛才沒打算翻垃圾桶,只想施魔法把杯子直接撈出來。”

大帝:“……”

呆子,不是讓你解釋這個!!

而且用魔法把垃圾桶裡的杯子撈出來喝就不髒了?什麼笨蛋腦回路??

大帝冷笑:“所以呢,你寧願去翻垃圾桶裡的東西喝,也不願意向我坦白那些鱗片的來路?”

還能有什麼來路,陛下您已經看見了……

被主人訓話時俯視她是極不規矩的,但大帝此時是坐姿,又沒坐在數層臺階上的寶座上,騎士不得不再次俯低自己,做出最真誠的聽訓姿態。

又因為這裡是公共場合、人來人往的戶外廣場,陛下之前額外交待過不能跪地——他只能選擇在不跪地的前提下將身體壓得極低,低到能在她膝蓋下垂首。

聽起來足夠莊重。

但事實是,大帝冷眼看著這個呆子抱膝蹲下來。

……她坐著,他蹲著,還非蹲到她腳邊上,巴不得她真踹一腳過去是吧?

估計是接收到了她的冷眼,原本抱膝的兩隻手套又鬆開了,改為侷促捏緊長椅邊緣,面具隨著主人反省低頭的動作直接朝向地面,而毛茸茸的灰色後腦勺正對著她。

……怎麼,發現裝狗不管用,現在又開始裝揣住爪貓貓了?

不吭聲不回話,拿燕麥拿鐵般的毛茸茸誘惑她,指望她擼完一堆就解氣?

——大帝心裡明白這呆子根本沒有心計,但這不影響她使用陰謀論發洩怒氣。

“你抬頭,面具正對我!”

別讓我看見好擼好摸的毛茸茸!

於是騎士抬了頭,一片白的乳膠面具上,“FindingCarry”幾個大字母再次強勢出鏡。

……這幾個字母還沒洗乾淨呢?把別人名字寫自己臉上你很高興啊?

大帝莫名更惱火了。

她湧起一種強烈的衝動:踹他一腳讓他去把這破面具上的字洗了,再買根馬克筆回來,讓她簽上自己大名。

……不,冷靜,此時需要重點教訓的是他拔鱗按批發量拔的行為,別被這奇怪的衝動帶跑了。

大帝冷笑。

“哦,想不到該怎麼坦白,那我提醒提醒你。你當年主動往一個死人的棺材裡放了這麼多她生前見都沒見過的鱗片,現在我本尊倒是什麼都沒有啊?”

這語氣十分之曲折,擺明了是嘲諷,並且與千年前大帝說某句話的語氣完美重合——“你脖子上的東西似乎沒用,要不要我幫你摘下來啊”,說完後只要對方稍微聰明點,就會主動下跪認錯。

但面前的是自家騎士,沒策劃叛亂沒貪汙腐敗也沒搞特權或小九九,只是腦子太憨拔了一堆鱗給死人用……大帝再生氣,本意還是罵醒這條呆龍,一具屍體的陪葬品怎麼可能值得你貢獻自己寶貴的鱗片?

但騎士完全不懂。

“陛下您想要我的鱗片嗎,”他有些驚喜,“那我再拔給您!”

大帝:“……”

大帝增加了嘲諷力度:“怎麼,你們龍是也有蛻皮期嗎,你的鱗片按斤掉落的?”

騎士真誠交待:“不,鱗片不會輕易掉落,除非硬拔,我拔鱗就像是人類拔指甲。”

……靠。

大帝的指甲隱隱作痛了,她又氣又心疼:“所以呢,你真是自己心甘情願主動拔的?”

就這麼被那幫爭權者忽悠了?

數量那麼多,造型那麼完整,肯定不是一次性爭鬥後人類方搶來的,大帝在地下室時就看明白了。

她死之後,某些人表示“要為沉睡的陛下打造最華美的首飾”,打著栽贓陷害的名頭哄騙前朝的騎士“自願獻出最寶貴的財物捐給主人”,一旦那東西價值連城就扣他貪汙的帽子……又或者,直接給他下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為了陛下的安眠去搜尋某某稀有礦石”之類,然後安排他無聲無息死在搜尋的半路上……

作為掌權者,奧黛麗·克里斯托能設想出一萬種手段。

前朝統治者最忠誠的看門狗,獨來獨往沒有依託,又掌管最重大的軍權,有著超越神明的武力值……不管下一個接過帝位的人是誰,第一時間,都是對騎士動手,抹掉他的威脅。

她能想到的,那些人會不會已經在他身上用遍了?

而面對這情況,一無所知的他直接拿出了“最稀有的礦石”,自己親自拔下的鱗片……

是啊。

在一條龍的眼裡,還有什麼更適合做全世界最華美的首飾。

原本就不懷好意設下圈套的那幫統治者,在發現你拿出來的是真正的龍鱗後,又是怎麼……

算計你。

陷害你。

欺負你。

用著為我準備葬禮的名義。

一個失去主人的保護偏又身懷重寶、不懂人情的呆子……怎麼想都是待宰的獵物……他甚至不會反抗,因為她留過命令讓他安靜待著……可惡……可惡……

這是大帝第一次設想到“我死之後”,又第一次對自己的死亡產生了強烈的憎恨。

她攥緊手心。

而騎士還有些高興,因為不需要他做好心理準備慢慢交待,上司就完全猜出了來龍去脈——

“我就知道您一看見便能迅速猜到,不愧是陛下,您最敏銳最厲害。”

內疚與惱火,兩種情緒到了極點,大帝再也壓不住了。

看他不順眼,那就看他渾身上下不順眼,大抵就是出於這個原理——

她直接一巴掌拍向面具:“別以為這時吹捧我就能混過去!去買支筆來,然後動身把那些鱗片全拿回來,既然是給我的東西,就不準落進其他人手裡!”

這命令非常合理,騎士點點頭,扶正差點被拍歪的面具。

但是……等等?

他捋了遍命令,又有點困惑。

“陛下,我立刻就能回到博物館潛入地下,沒有問題,不需要額外買支筆做道具……”

怎麼用筆潛入呢?

大帝又狠狠拍了一把他的面具,這一巴掌直接把那個寫錯的“Carry”狠狠糊花了。

“買支筆是為了讓我在這破面具上寫字!別一天到晚頂著別人名字了,把筆拿來,讓我簽名——明明就是我的東西!!”

騎士:“……陛下,您是想要這張面具嗎?不用簽名,我可以直接送給您?”

嘖。

大帝最後揩了一巴掌,看著被徹底糊去的字母,終於出了口無名惡氣。

“不用你送了,”她冷哼,“我早就有。”

【大帝的黑騎士】,千百年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東西,雖然她自己是最近才發現自己有條龍。

但龍也好,騎士也好,沒區別,反正是個好欺負的呆子。

……氣死人的呆子。

大帝伸出手,對自己的所有物招了招,也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儘管騎士仍對筆的命令不明所以,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意識到陛下需要服務,便掏出溼紙巾來,幫她揩去了掌心的髒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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