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省廳的刑事技術中心基因鑑定所。”

“結果可信嗎?”

武如欣的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回話:“省廳,省廳的刑事技術中心,是我媽一手創辦的,基因檢測裝置也是她從京都引進的。李德佑主任是我媽最信任的夥伴,汪廳長親自交代下去的事情,結果能不可信?”

趙向晚的表情很淡定,就這麼安靜地看著武如欣。彷彿在說:眼見就一定為實嗎?

武如欣感覺後背發涼。

如果親子鑑定造假,那說明什麼?

說明武建設手眼通天,已經將母親最好的夥伴收買。

說明武建設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行事十分縝密,將武如烈的身世瞞得嚴嚴實實。

細思極恐。

武如欣不敢往下想,傻愣愣地看著趙向晚:“那,那我應該怎麼做?”

趙向晚:“何必一定要勞煩武副廳長?”

武如欣一點就通,抬起手指著趙向晚,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

越想越有道理。何必一定要武建設與武如烈去抽血做親子鑑定?聽說只要有毛髮、指甲這些,同樣也能做檢測。

武如欣壓低了聲音問趙向晚:“能檢測我和我弟嗎?如果我們倆有血緣關係,是不是就說明我弟是我爸的私生子?”

趙向晚特地調查瞭解過關於基因檢測的相關知識,搖頭道:“同父異母的姐弟,沒辦法檢測認定血緣關係。”

“為什麼?”

“簡單來說,你從父親那裡遺傳的是X基因,而武如烈從父親那裡遺傳的是Y基因,因為基因序列不同,所以無法認定血緣關係。”

武如欣“哦”了一聲,有點似懂非懂,不過她明白了一點:只能對武建設與武傳烈進行基因檢測。

“親子鑑定一定要抽血嗎?頭髮行不行?”

趙向晚:“可以用頭髮,不過一定要是從頭上拔下來的頭髮,要帶毛囊或者毛根的那種。自然脫落或者剪下來的頭髮,不可以做親子鑑定。”

武如欣這回聽懂了,思忖片刻,一咬牙、一跺腳:“我這就去拔!”說完,興沖沖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想著,得用個什麼法子把武如烈從寄宿學校出來,順便薅他一把頭髮。頭痛的是,怎麼才能從武建設頭上拔幾根頭髮下來。

跑到一半,她忽然又折返回來:“可是,我們省裡只有省廳的刑事技術中心這一個地方可以做親子鑑定啊。”

趙向晚白了她一眼:“省裡只有一個,省外多的是。”

武如欣恍然:“對對對,是我糊塗了。”只是這件事,必須秘而不宣,不能露出一絲口風,免得被他發現。

武如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一點:她雖然崇拜父親,但其實她的內心是信任母親、姐姐,懷疑父親有私生子的。

第二天,盧曼凝打來電話:“畫像上的人名叫柯之卉,事發那天晚上曾入住珠市的四季大酒店,用的是她本人的身份證登記入住。”

有了這條重要線索,重案組全體成員來了精神。只要有了身份證號,有了行蹤軌跡,抓到她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週之後,柯之卉落網。

初步審訊的結果,柯之卉承認肇事逃逸,但態度很隨意。

“周如蘭,對,我撞的就是周如蘭。”

“她不是在金蓮湖派出所嗎?前年我兒子在省委門口撞人,原本就是賠點錢的事兒,結果她非說是故意傷害罪,收集證據害得我兒子被抓進監獄,我不服氣!我看不慣她!”

“我這兩年搬到了粵省,原本也沒打算對付她。這不是今天我正好到星市辦事,開車在街上晃,在醫院門口碰到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起了一個念頭。你害我兒子坐牢,我就撞死你!”

面對許嵩嶺詢問的“是否有同夥,是不是被人指使”她一概不認,還叫起屈來:“誰能指使得了我?我老公在羊城開公司,有的是錢。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

這樣一來,偵查進入一個死衚衕。

柯之卉認下撞人事實,一力承擔所有罪責,態度溫和有度,完全不像是一個衝動型犯罪分子。

經驗豐富的許嵩嶺察覺不對。

第一,衝動傷人的嫌疑犯多半性情急躁,易怒、受不得刺激,可是柯之卉有問有答,全程表現得理智而從容,哪裡會是個激情犯罪的人?

第二,周如蘭只是金蓮湖派出所一個文職警察,不可能收集證據抓柯之卉的兒子坐牢,這個仇恨拉得也太勉強了!

第三,如果柯之卉是因為兒子的事情憎恨周如蘭,並且認得周如蘭,那她應該與周如蘭、金蓮湖派出所的警察打過多次照面,沒道理一開始沒有被認出來。這說明她根本就不熟悉周如蘭以及其他辦案人員,她走的是上層路線。

趙向晚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審訊室,在仔細研究過柯之卉的個人資料之後,趙向晚請來周如蘭,與她一起走進審訊室。

看到右手打著石膏的周如蘭,一直微笑應對的柯之卉表情有了變化。

臉部肌肉有些扭曲,整個人的神態很不正常。短暫的眼神遊離之後,柯之卉開始咬牙,眼睛誇張地瞪大,鼻翼張開,她尖聲叫嚷起來:“你害我兒子坐牢,我要讓你也嚐嚐被撞的滋味!怎麼樣?胳膊斷了吧?你活該!”

【唉!要不是為了兒子,我何苦做這樣的惡人?自從撞了人之後,我天天做惡夢,一開車就雙手發抖,太可怕了。】

趙向晚轉過頭看向揹著畫夾子的季昭,溫聲道:“你看到了嗎?她的憤怒是偽裝出來的,有用力過猛之嫌。”

季昭點了點頭。既然趙向晚讓他留意,他便會把這張臉記下來。

朱飛鵬與許嵩嶺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點頭。趙向晚說得對,柯之卉憎恨的表情太過刻意,而且保持時間過長,很違和。

趙向晚的聲音不高不低,柯之卉聽得一清二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一種被人當眾指著臉痛罵的羞恥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繼續維持這份憤怒,還是乾脆擺爛算了。

周如蘭嚴肅地看著柯之卉:“陸天賜酒駕撞人致死,造成嚴重後果,再加上事後逃逸,判他六年並不冤枉。死者風華正茂,家屬痛苦萬分,你們但凡有一點人性,都該跪在死者墳前懺悔、好好反省自身行為,還有臉恨我這個協辦案子、當時入職才兩年的小警察?”

被周如蘭一訓,柯之卉先前咬牙切齒的表情收斂了許多,她垂下眼簾,半天沒有說話。

周如蘭與趙向晚並肩站在柯之卉面前,對視一眼,趙向晚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周如蘭用左手拉開椅子,端正坐下,輕咳一聲。她只是派出所一名文職警察,並不參與案件偵查,對於如何審問罪犯,並不熟悉。但是,面對曾經開著車試圖撞死她的兇手,周如蘭的確有話要說。

“柯之卉,來之前我特地問過當年負責陸天賜案子的同事,聽說陸天賜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兩次減刑機會,明年年初就能出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開車撞我,究竟是因為什麼?”

柯之卉低著頭沒有說話,雙肩、頸脖僵直,態度十分抗拒。

被趙向晚當眾下臉,又有周如蘭當面對質,柯之卉好不容易完成的心理建設轟然倒塌,內心世界呈現在趙向晚腦海裡。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兒子!你以為天賜在監獄裡為什麼能獲得兩次減刑,處處受到優待?還不是因為他打過招呼。法院判了六年,要是老老實實服刑,等出來的時候都三十歲了。他打了招呼之後,果然一路綠燈,不到三年時間就能放出來。他說了,只要我把周如蘭撞死或者撞殘,明年天賜就能順利出來,否則……讓他悄無聲息地死在監獄裡。】

他?這個他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周如蘭搖了搖頭:“你說恨我,所以要撞我,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柯之卉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周如蘭:“恨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我就是恨你,恨你整理材料,恨你把我兒子送進監獄。”

她的臉色泛紅,面部肌肉扭曲,神態不自然。朱飛鵬腦中閃過昨天在辦公室看到的畫像,脫口而出:“她,她在說謊。”

柯之卉再一次被人指責說謊騙人,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嘴唇開始哆嗦,恐懼感將她牢牢釘在審訊室的鐵椅中,移動不了半分。

【他們看得出來,他們什麼都知道!怎麼辦?怎麼辦?他說過,如果我老老實實擔下這個罪責,最多判三年刑期,他在獄中有人,打個招呼讓我舒舒服服住上一年就能提前放出來,什麼心都不用操。可是……如果我露出形跡,我、天賜都活不出去那個監獄。】

趙向晚聽到這裡,全身開始冰冷。

一手遮天!

武建設竟然是這樣的人?是了,省省公安廳副廳長,刑事偵查總隊總隊長,負責刑事犯罪偵查、經濟犯罪偵查、監所管理、禁毒等方面工作。他立身不正,將是整個公安系統的悲哀。

一葉知秋,可想而知武建設背後有極為宏大的一條利益鏈,牽涉到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

僅憑監獄管理的漏洞,就能讓一個身家千萬的富豪之妻開車行兇,姿態囂張無比。作為武建設的枕邊人,苗慧是不是也發現了什麼,這才被武建設下手害了?

越想越後怕,趙向晚閉口不言。

這不是她現在能應對的,也不是許嵩嶺能處理的。

此刻趙向晚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思索對策。怎麼才能讓武建設露出馬腳,如何讓高層領導注意到武建設的問題。

周如蘭再問了幾個問題,柯之卉卻一個字不說,和先前配合無比的態度判若兩人。問得緊了,她就回一句:“我認罪,我認罪,你們把我抓起來坐牢吧。”

周如蘭有些無奈地轉頭看著趙向晚。

朱飛鵬、許嵩嶺的目光也轉過來,滿含期待。

【向晚,看你的了。】

【小師妹,你的微表情行為學該上場了。】

【徒弟,能不能挖出柯之卉背後的人,就靠你了。】

趙向晚緩緩站起,雙手放在桌面,身體前傾,一雙鳳眼明亮而清澈。

柯之卉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不敢與她目光接觸。

“柯女士,您兒子兩次減刑,原因是什麼?”

“他,他在監獄裡表現良好。”

“不,你在說謊!我們已經瞭解清楚,陸天賜在監獄裡行事高調、好吃懶做,風評很不好。”

柯之卉額頭開始冒汗。

周如蘭詫異地看了趙向晚一眼。陸天賜在監獄風評很不好?她怎麼不知道。

趙向晚用目光示意周如蘭不要打斷她的話。

周如蘭漸漸與她有了默契,輕輕點了點頭。

柯之卉看她倆眉來眼去的,以為自己的底細已經被調查得一清二楚,生怕影響到兒子出獄,嚇得尖叫起來:“沒有,沒有,我家天賜很乖的,他很聽話,很聽話!”

趙向晚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可笑!一個撞人致死毫無懺悔之心,一個在監獄裡耀武揚威的成年男子,你說他很乖、很聽話?”

柯之卉感覺內心被戳了一刀,刀口滴著血。

【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明明天賜小時候那麼可愛,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人人都誇他聰明懂事,怎麼就越長大越調皮、越不聽話呢?撞人他不想的,他喝醉了,看不清路;逃逸他不想的,他就是嚇壞了;進監獄他也不想的,那裡都是壞人,如果不想點辦法,他肯定會被欺負。】

慣子如殺子!

到現在為止,柯之卉一直在為陸天賜的行為找理由。

趙向晚繼續往她傷口上灑鹽:“陸天賜能在監獄抽菸喝酒、橫行霸道,能減刑近三年,是你花錢給他撐起了一把保護傘吧?是誰?”

柯之卉驚恐抬頭,呆呆看著趙向晚,嘴唇緊抿,呈“一字形”。

這個表情,讓朱飛鵬立馬想起潘國慶殺妻案之後,趙向晚給大家講解關於嘴型背後的含義。

——當我們詢問潘國慶錢都到哪裡去了的時候,他的嘴抿成了‘一’字形,這代表他性格非常倔強,一旦做出決定,絕不回頭。但當刺激累積,就會讓他短暫失去理智,從而導致後面他拉布簾、開衣櫃、扔衣服的激進行為。

朱飛鵬頭皮開始發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柯之卉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打定主意不回頭了。如果想要讓她開口說實話,就得刺激她。

刺激她?朱飛鵬既緊張又興奮,死死盯著趙向晚,認真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趙向晚重複剛才的問題:“是誰?”

柯之卉垂下眼簾,沒有吭聲。

其它小說推薦閱讀 More+
成為戰神,從踏平緬北開始

成為戰神,從踏平緬北開始

重鑄輝煌
【都市背景+戰神系統+殺伐果斷+不聖母】\n林凡穿越到藍星,開局被騙緬北。 \n生死存亡之際,覺醒戰神系統!\n一夜間,血洗緬北白家!\n櫻花國行動,怒斬三名忍者! \n天竺阿三?我把你打成豬頭三!西方列強頂級特工?在我眼中都是小卡拉咪! \n美麗國的未來機甲戰士?我一拳一個!就問你服不服\n…\n犯我龍國者,雖遠必誅! \n身為戰神,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戰鬥的路上!
其它 連載 2萬字
穿越農家女,女扮男裝考科舉

穿越農家女,女扮男裝考科舉

玻璃紙不玻璃心
車禍穿越,柳禾風成了柳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只是他這 “男丁”是她娘指男為女瞞下的。既然成了 “他”,那自然要為這一家撐起一片天地。身懷美食系統,柳禾風帶著柳家二房全體奔小康! 只是士農工商,即使家中日漸富足, “他”還是無法成為三個姐姐最堅實的後盾,於是柳禾風拿起了書本,走上了科舉之路。
其它 連載 3萬字
霓虹與甜果

霓虹與甜果

折蕪
【全文完】 ★暗戀成真★前校園後大學★一枚夏日清涼小甜文ovo ◆乾淨帥氣禮貌陽光三觀超正的天之驕子vs溫柔內斂清秀佳人 溫楠還記得,高一有次月考的作文題目是—— 【勇敢的膽小鬼】 而她這個膽小鬼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 就是在這個暑假跟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年表白。 餘光裡,少年穿著修長熨帖的薄風衣,衣襬風流搖曳間露出鋥亮價格看似不菲的黑色皮鞋。 氣質如嶺上雪,月上霜,周身飄渺著一股清醉的檀木香。 魅藍水
其它 完結 0萬字
消失十五年,孩子媽穿回來了!

消失十五年,孩子媽穿回來了!

冉阿冉
飛機失事後,林禾身穿至十五後。小奶狗老公成了儒雅魅力老男人,荷爾蒙侵略氣息拉滿。 三個小糰子學業稱霸,但其他方面問題多多!大兒子陰鬱冷漠,二女兒紈絝戀愛腦,小兒子打架鬥毆家常便飯……除了林禾,剩下的四口人互相不待見,矛盾叢生。 林禾:這個家沒我果然散了!——教育孩子,收拾老公,拿起事業……最後,四個同姓的,被一個外姓的調教地服服帖帖。 當初說我媽早死了的三個叛逆娃,成了他人口中稱讚的 “別人家孩子
其它 連載 3萬字
二婚後,植物人老公忽然睜開眼

二婚後,植物人老公忽然睜開眼

暮色安然
她命裡帶煞。剋夫。第一任老公,新婚之夜,意外死亡。誰知。大紅花轎再次上門。 這次要嫁的人,竟是雲國赫赫有名的君家三少。傳聞。他昏迷多年,命不久矣。 所有人都等著看她再次守寡。沒想到,二婚當晚,植物人老公竟然醒了過來。 此後,權貴圈,名利場,她大殺四方。那個高高在上,權傾一方的男人,更是把她寵到了骨子裡。 直到有一天,他的白月光帶著孩子回來了……她看著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小臉。 “三少,我們離婚吧。”
其它 連載 3萬字
難馭

難馭

臣年
1、 檀灼家破產了,一夜之間,明豔張揚、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從神壇跌落。 曾經被她拒絕過的公子哥們貪圖她的美貌,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檀灼不勝其煩,決定給自己找個靠山。 她想起了朝徊渡。 這位是名門世家都公認的尊貴顯赫,傳聞他至今未婚,拒人千里之外,是因為眼光高到離譜。 遊輪舞會昏暗的甲板上,檀灼攔住了他,不小心望進男人那雙似無機質的琥珀色眼瞳,冰冷卻勾人。 帥成這樣,難怪眼光高—— 素來對自己容貌格外
其它 連載 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