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燕三十六巨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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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大哥有請！”
低沉的話語響起，陳休微微點頭，徑直踏入寬闊的院落。
眼前高聳的山幔。
這是大漢等人的藏身之地。
隱於清風山深處，城寨關隘依託山林而建，入口被百里江河封鎖。
唯有透過樓船，方可駛入。
院落之內，屹立著一杆硃紅色的大旗。
杏黃色的古樸圖紋迎風飛揚。
“這是前朝的古字，寫的是：赤發天王！！他們，是北燕三十六巨寇！”
陳休凝視著那舞動的古樸大旗，看似平靜，心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北燕三十六巨寇，這是說書人口中的傳奇勢力！
小打小鬧，打家劫舍者，是為盜匪；威震一方，攻城拔寨者，是為大寇；禍名世間，劫掠天下者，是為巨寇！
傳聞，於大隋之外，有北燕王朝，是為當世亂局。
王朝飄搖，有三國爭霸。
亂世當中草莽群雄並起，有一股盜匪勢力迅速的壯大，便是傳說中的北燕三十六巨寇。勢力之強，如北燕朝廷和修道仙宗，亦敢劫掠。
陳休怎麼都想不到！
這小小的天業府清風山，竟然駐紮著這樣的恐怖勢力！
一時間，陳休目光閃爍，思緒萬千。
邁開了腳步，他緩緩踏入了大堂之中。
古樸寬敞，前後相隔近二十丈。
偌大的廳堂間，空蕩廣闊，唯有屹立於兩側如林的刀槍棍劍。
一山岩鑄就的虎皮大王椅局於中央，豹頭環眼的大漢端坐其上，神情淡漠，一股濃郁霸道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好強的威勢！
陳休心中想著，斜刀微微拱手：“天業府，陳休，見過大當家。”
低沉，粗獷的話語驟然響起：
“用不著廢話！想要什麼，開口吧。當然，如果獅子大開口的話.....”
陳休淡淡道：“大當家用不著唬我。這個訊息，算是我的見面禮。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會有天業商盟的車隊悄然經行此地。”
“內有精鐵，草藥，可都是好東西！”
哼——
大漢冷哼一聲，怪笑道：“這可是天業府城的商盟車隊！小子，你這是要韓某與朝廷為敵嗎？”
“韓大當家怕了？”
陳休嗤笑一聲，淡淡道：“車隊經行，無外乎百餘人。斬盡殺絕，不留活口。這天地間，又有幾人知道，這事兒是大當家你做的呢？”
“更何況，清風山畔更有邙山在。殺人越貨，而後嫁禍邙山盜匪，坐上觀虎鬥，不好嗎？”
大漢目光一凜，死死地盯著陳休，冷聲道：“你以為朝廷會有那麼好糊弄嗎？”
話語有些急促，已然動了心思！
陳休緩緩舉起了古樸令牌，一抹笑意在嘴角盪開：
“大當家自可放心！陳某雖是白身，但好歹也算天業府的正統捕快。車隊領頭之人，到時候將他的屍首隱蔽，作攜財逃跑狀。倘若車隊還有人活著，那這罪名自然是插翅難飛。”
“但如果沒有，我作為負責之人，我就是唯一的活口！那這真相黑白，豈不是任由我輩顛倒？”
“怎麼樣，這份禮物，不錯吧？韓大當家的？”
大漢冷笑一聲，緩緩起身，隨手握住了厚重無比的宣花斧，玩味道：“是不錯！所以，你可以死了！”
言語間，手中的宣花斧陡然斬落。
霸道的斧刃轟然而止，如狂暴的猛獸，呼嘯而至。
陳休淡淡道：“休，若是死於此地。閣下信不信，明日青州大軍定然封鎖清風山，無論男女老幼，一應格殺勿論！”
鋥——
斧刃陡然一顫，勁風斬落了眉前的髮絲。
“你什麼意思？”大漢冷聲質問道。
陳休平靜開口：“剿滅北燕三十六巨寇，這可是不小的功績。”
“你怎麼會知道？”
大漢目光一寒，面色如水，心道：“難道這小子，識得前朝古文？不可能，他一介白衣，怎麼可能接觸儒家的典籍？”
“所以，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這一刻，陳休心中頗有幾分慶幸。
當年抄書之時，他曾經接觸過前朝古文，並記在了心間。
如今，這北燕三十六寇的令旗之上，銘刻的正是前朝文體。
大漢很是猶豫，握著大斧的手微微顫抖。
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一點也不敢！
陳休以退為進，從容不迫地緩緩道：“韓大當家的，各退一步如何，何必拼個玉石俱碎？你我彼此心照不宣，目的都不單純。”
“既然這樣，相互制衡，許是最好的合作了。”
大漢凝視著陳休，緩緩道；“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你是朝廷的命官，也是天業府商隊的負責人，你這麼做，是背叛朝廷，是通匪！”
陳休眼眸之中，有寒意湧動：“那是天業府的商隊，而不是‘我’的商隊！更何況，他們想擋我的路，那就全都去死！！”
“如今，朝廷已是日薄西山，誰還在意他？”
大漢呵呵一笑，眼中頗有幾分贊同之意：“小子，有遠見。咱們確實可以好好聊聊。”
“韓虎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事成之後，必有大禮相贈！”
陳休心思通明。
果然，他們北燕三十六巨寇到此，確實有著特殊的目的。
否則，何必如此小心謹慎？
天色漸明，薄霧散去。
楚方引領著車隊，踏入了山林之間。
天業府的商隊人數只有百人左右，實力並不算強。
因此，楚方選擇了走清風山邊際的小道。
敦實的貨物，以牛車拖拽，厚重的雜草和枯木以做演示，確保萬餘一失。
“方爺，你說著清風山的賊人，不會發現咱們吧？”
一旁的管事顯得憂心忡忡。
“咱們行動如此周密，偽裝又這麼好，怎麼可能被發現？縱然賊人將至，咱們楚家的名頭，也足以震懾他們。實在不行，那就丟了貨物回去唄。”
楚方倒是頗為淡定。
“貨物沒了，那豈不是犯了大錯？大人也不會饒了我們的！”
一旁的管事有些害怕。
“哼，怕什麼？”楚方陰冷一笑：“咱們上頭，不是還有位陳大人嘛？出了事，全部推給他就行！他就算口舌了得，又怎麼抵得過咱們這麼多人？”
轟——
絢爛的禮花驀然於天際炸裂。
剎時，沉重的腳步聲、馬匹的嘶吼聲。兵刃出鞘的鏗鏘聲四面八方。
楚方面色驟變，陡然回首。
漫山遍野的杏黃旗迎風飛舞！
怎麼可能？
縱然是盜匪包圍，那也能察覺到一絲動靜才對！
但此刻，卻像是完全知道了他們的行進路線，特意在這裡等著他們！
漫天的飛矢落下，一瞬間慘叫不斷！
冰冷的彎刀距脖頸三分，楚方眼中充斥著驚悚和恐懼！
這哪裡是盜匪？
行組織嚴明，行動有陣法！
更有彎弓劣弩，戰馬鐵甲！
堪比，反賊！！
一聲輕笑響起：
“陳小兄弟，這是準備親自動手？”
楚方驀然抬頭！
杏黃大旗下，手持雁翎刀的黑衣身影居高臨下，彷彿夢魘：
“楚管事，你好好抬起頭，看看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