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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塊空地到了晚上,也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他們三個人擠進人群,各抄了好幾個單位名稱和地址,就出來了,他們先去了海城賓館,到服務檯一問,最便宜的房間也要三百八十,就退出來了。

三個人有些狼狽地往外面走,看著大廳沙發上,悠閒地坐著的人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人吶,連這麼貴的房間也住得起?

他們覺得再往右走是沒什麼指望了,賓館他們是不敢進了,劉立杆看到路邊有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孩站在那裡,就想問問附近有沒有什麼旅館,還沒開口,那女孩就說二百。

劉立杆摸不著頭腦,那女孩看了看他,然後看到跟著過來的張晨和金莉莉,撇了撇嘴,自己走開了,她走了三四米遠,又站住了。

三個人莫名其妙,朝四周看看,他們發現,路邊上站著很多這樣的女孩。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要找旅館,可能只有在老城區還有,他們回到了吃豬腳飯的那條街上,果然,過了豬腳飯店十幾米,就看到路邊的地上放著一個有機玻璃燈箱,上面是“住宿”兩個字。

劉立杆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他走進去問了,過了一會,他出來了,和他們說,一個房間一百二。

“一百二?”金莉莉叫道,“我一個月工資也只有這麼一點。”

三個人站在那裡,覺得自己口袋裡的錢,正無限地變小,越來越小,很快就會小到看不見的。

“再去問問,有沒有床位,讓莉莉一個人住就可以,我們不住了。”張晨說。

“那你們住哪裡?”金莉莉問。

“公園吶,我那麼多的戰友都住那裡。”劉立杆笑道。

“不要臉!”金莉莉罵道。

劉立杆進去,過了一會出來,和他們說,沒有,海城的旅館,就沒有按床位算的,都是按房間算。

“算了,不找了,我也跟著你們,一起睡公園裡。”金莉莉說。

“那怎麼行,你是女的。”張晨叫道。

“女的怎麼了,沒看到那麼多的女大學生,也住那裡,我比她們還金貴?他媽的我要比她們金貴,今天去的那家公司,就不會要女大學生,不要我了。”金莉莉罵道,“讓我花一個月的工資去住一個晚上,我情願去睡公園。”

三個人又往回走,他們到了海城公園,公園裡已經有很多人了,一堆一堆,還有人打著手電在打牌,他們找了一塊草地坐下來,聽到周圍一撮撮的人群在討論什麼,聽語氣,聽聲音,就知道他們也都是哪所大學的。

金莉莉想起來了,自己出來的時候還帶了塊床單在包裡,她趕緊拿出來,鋪開,又用風油精,沿著床單在四周灑了一圈,驅趕蚊子,三個人在床單上坐下來後,金莉莉滿意地說:

“怎麼樣,天當房地當床,當年紅軍不也是這樣,沒那麼糟嘛。看,和他們比比,我們算是最高階的床了。”

“就是身上黏黏的,沒地方洗澡。”金莉莉又叫道。

“我去看看公共廁所有沒有水。”

劉立杆說著就想站起來,金莉莉叫道:“別去,我早看過,門口排著長隊,水龍頭上了鎖。”

三個人橫著,並排躺在床單上,劉立杆說:“這個時間,要是在永城,我們現在,應該是在高磡上喝千杯少了。”

“煩!”金莉莉罵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出來了,我們就和永城告別了,破釜沉舟,只有往前的一條路。”張晨說。

“好,我贊成張晨這態度,不虧是我老公。”金莉莉表揚道。

“你也不錯,我們都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應聘了兩家單位了。”張晨說。

金莉莉嘻嘻笑著,她說,我和你們說,這個應聘,就和女人那個一樣,第一次提心吊膽,想東想西,一次過後,好了,就爽了,怎麼怎麼來,無所謂了。

張晨和劉立杆,忍不住笑了起來,劉立杆問:“和女人什麼一樣?”

“滾!”金莉莉罵道,“問譚淑珍去。”

“唉!”劉立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譚淑珍怎麼樣了?”

“她能怎麼樣,就那樣,早上起來,咿咿呀呀,接著睡覺,吃飯,再睡覺,再吃飯,再睡覺,爽死了,你還是想想你自己怎麼樣吧。”金莉莉說。

“不爽,是悶死了,你們現在想想,要是一輩子在永城,會不會悶死?”張晨問。

“我就知道,我可能他媽的一輩子都以為椰子水是乳白色的。”金莉莉罵道。

劉立杆沉默著,張晨問他:“杆子,在想什麼?”

“我在想啊,等我當了記者以後,我就把記者證甩到譚淑珍爸媽的面前,問他爸爸,老譚同志,聽說你以前也是婺劇界的老前輩,我來採訪採訪你,能談談你的藝術體會嗎?”劉立杆問,“帥不帥?”

“不帥,你應該問,老譚同志,聽說你以前是婺劇大王……”金莉莉還沒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張晨和劉立杆也笑了起來。

劉立杆懊惱道:“對啊,我寫了那麼多大王,怎麼就沒想到去寫寫譚淑珍的爸爸,拍拍馬屁呢,老孟最多收我成本價,兩百塊,這兩百塊我出好了,不是比拿了酒送上門,還被扔碎在臺階上強?”

張晨和金莉莉,又笑了起來。

他們三個人,看著頭頂的樹葉,和樹葉間暖黃色的天空,感覺海城,連夜空怎麼都比永城溫暖,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在這個城市,還沒有碰到一樁好事情。

“遙遠的東方有一條江,它的名字就叫長江,遙遠的東方有一條河,它的名字就叫黃河,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有人唱起了侯德健的《龍的傳人》,接著,公園裡就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有人開始應和,接著,就有更多的人齊聲唱了起來,歌聲莊嚴,低沉,似乎被壓抑著,但又彷彿能聽到遠遠近近,一顆顆心的怦然,張晨他們三個,忍不住也跟著唱了起來。

這一首歌還沒有唱完,就有同學另起了一個調,這一次唱的卻是《國際歌》。

《龍的傳人》戛然而止,變成了《國際歌》,應和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整個公園裡幾千名學生都一起唱了起來,歌聲澎湃,蕩人心魄,當唱到“這是最後的鬥爭”時,有人嗚咽了起來,最後公園裡哭聲一片。

“他們怎麼了?”金莉莉問,劉立杆和張晨,當然知道他們怎麼了,但他們沒有告訴金莉莉,他們感覺,淚水也在自己的眼眶裡打轉。

“不許唱歌!不許唱歌!誰再唱歌,就不準待在這裡……”

不知道從那裡出來的聯防隊員,他們手電筒的光柱在樹和樹之間,花叢和草地之間亂晃,一邊大聲地叫道。

歌聲甫歇,公園裡一片死寂,那幾個聯防隊員的光柱和聲音也漸漸遠去,不遠處海秀路上,喧雜的市井聲清晰入耳。

“不知道陳啟航和林一燕,在不在這個公園裡?”過了好久,劉立杆嘆了口氣,問道。

“他們應該是不在吧,不是說了,住同學的親戚家嗎。”金莉莉說。

“我覺得我想好了。”張晨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你想好什麼了?”金莉莉問。

“我們要做長久的打算,明天起來,我們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房子,先安頓下來,然後找工作,一天不行,就找兩天,兩天不行,就找十天,我不相信,這麼大的海南,就沒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張晨說。

“好,我同意,不然我們這麼臭烘烘的,就是去面試,也會被人趕出來。”劉立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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