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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疾步走過去:“哪一位?”
“就是要嫁給張秀才的那位黃姑娘,”黑虎媳婦擠眉弄眼地笑,“說是那位的嬤嬤上門來了,要來看看張家的宅子,將來好比劃著打傢俱呢。”
立秋有些吃驚。
這麼快嗎?
兩家還沒議親呢,黃姑娘就叫嬤嬤上門看宅子了,看來黃姑娘挺中意張由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於翠花送一位容長臉的媽媽走出門。
“哎呀,立秋,你跑哪兒去了?”
她臉上淤青沒消,用了一塊頭巾遮掩,對外說是犯了病,不能吹風。
別看於翠花平常大大咧咧的,但在這位穿著講究的媽媽面前,就很拘謹。
她把立秋拉過來,推到媽媽面前,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娘,就匆匆跑回去了。
立秋暗自搖頭,於翠花總是這般畏手畏腳的,真要叫王寡婦進了大房,大房就沒有於翠花的立足之地了。
“媽媽好,媽媽來的不湊巧,我娘和大嫂正好病著,二嫂身懷有孕,爹和哥哥們都不在家,慢待了媽媽,待三哥回來,我跟三哥說,叫三哥改日去給媽媽賠不是,請媽媽莫要責怪,還要煩勞媽媽回去給黃老爺黃太太和黃姑娘帶個好。”
她大大方方地給眼前的媽媽行禮問安,倒讓這位媽媽刮目相看。
媽媽自述夫家姓胡,又問立秋是不是張家的大姑娘。
立秋知道胡媽媽說的是秋菊,就笑著搖搖頭:“我是家裡新認下的乾女兒,比秋菊年長半歲。”
胡媽媽愣了愣,接著便上下打量著立秋:“怎麼沒聽秀才公說,家裡還有個姑娘?”
立秋微微一笑。
張由他敢說嗎?
“我是張家才認下來的,許是三哥沒跟黃老爺說吧。”
“原來如此,這麼大的喜事,秀才公也沒提一嘴,若是提了,家裡必定會給大姑娘備下一份禮,大姑娘莫要惱,我回去就跟老爺太太說,給大姑娘的禮明日一準就送到。”
立秋馬上要嫁人,不想佔黃家人的便宜,便推辭道:“媽媽不用忙活了,我過幾日就要出嫁了。”
胡媽媽訝異極了,再次打量了立秋幾眼,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便上了騾子車。
才走不久,陳雲芳就挺著大肚子過來,見到立秋,她臉色就有些不大自然。
“大嫂讓大妮二妮去找我,說是黃家來人了,我就過來了,人呢?”
立秋努努嘴:“才走,二嫂現在去追,還能追得上。”
“立秋,你看你這嘴巴厲害的,一句話頂得人心口窩子疼。”
“那二嫂是病了,趕緊請賀大仙回來看看吧。”
提起賀大仙,陳雲芳就更加心虛了。
“你快別說賀大仙了,昨天晚上爹去我家,把我和你二哥罵了個狗血噴頭,唉,我可是一片好心,賀大仙也沒騙人,的確幫娘把小鬼給趕跑了,爹卻不信我,跳著腳叫我回孃家找賀大仙要錢呢。”
“那二嫂趕緊去吧,我就不耽誤二嫂了。”
立秋扶著黑虎媳婦回了屋,黑虎媳婦往後看了一眼,悄聲對立秋說:“你二嫂正咬著後槽牙盯著你看呢,立秋,我看她像是在罵你。”
“罵就罵,我又不會少二兩肉。”
這世道,誰還不被人罵?誰又背後不說人?
要成天惦記著這個,那就不用活了。
晌午顧大伯和顧黑虎都不在家,孫大娘熱了昨天蒸的饅頭和一碗魚乾,做了燜豆角,單獨給黑虎媳婦蒸了一碗雞蛋羹,非要叫立秋留下來吃飯。
立秋推辭不掉,就幫著孫大娘把飯桌抬上炕,孃兒幾個一邊吃一邊說閒話。
用完飯,立秋幫忙收拾好碗筷,就接著做衣裳。
因為時間緊,她就只能做一條喜褲,外加一身喜袍,褲子已經縫好了,夜裡點燈,便能將喜袍做出來。
喜袍素著不大好看,立秋就想在袍子前擺繡點花樣。
百子千孫圖自是來不及,點燈熬夜繡個喜鵲登枝,倒還能趕一趕。
她針腳整齊細密,孫大娘看了便直誇。
“長安還真撿了個好媳婦,立秋,你嫁到顧家,那咱們就是一家人,長安那小子要是敢犯渾,你就來跟我說,看我不給他一個大嘴巴。”
立秋笑著道了謝,眼看天要黑了,便抱著喜袍回了張家。
才把喜袍藏好,張家幾個男人就都回來了。
這回人倒齊全,張老蔫打頭,張由殿後,張大郎和張二嘎在中間抬著東西。
一瞧,全是桌椅板凳,就是不成套。
“立秋,你快出來看!”
秋菊抱著小虎子,牽著二妮,喊立秋出來。
“爹和哥哥們幫你把嫁妝拉回來啦!”
啥?那些不成套的桌椅板凳是她的嫁妝?
立秋趕忙出來。
不知道張家從哪兒借了三張大車,車上綁著好些家物什。
衣櫃箱籠,碗櫃櫥櫃,桌椅板凳,甚至連子孫桶都有。
用料有好有差,做工倒都可以,就是沒有一樣配套的,放在一起看,便很不像樣。
秋菊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忙去問張由:“三哥,你從哪兒弄的這些東西?這沒有一把椅子是成對的,擺出去多難看。”
“你懂個屁!”
劉氏沒法下炕,把頭探出窗戶,指著秋菊大罵:“只知道吃喝的賠錢貨!一天到晚就會偷懶!豬草打了嗎?柴火砍了嗎?飯也不做,衣裳也不洗,你幹啥去了!”
秋菊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我幫大嫂二嫂看孩子呢,大妮病了,二妮和小虎子都還小,離不得人,我看著三個孩子,哪有功夫上山打豬草?”
“我說你一句你就有三句話等著我,你話怎麼這麼多!下賤的死丫頭!都是跟立秋小賤人學的!”
劉氏惡狠狠地瞪著立秋,立秋毫不畏懼地頂了回去:“娘今晚要伺候三哥嗎?”
劉氏臉色一白,再不敢說一句話,灰溜溜地縮回了屋裡。
對付這種老虔婆,就要抓住她的痛處狠狠地懟。
立秋有劉氏和張由的把柄,拿捏不了奸猾的張由,她還拿捏不了劉氏麼?
“立秋,你別跟娘計較。”
張由笑起來叫人如沐春風,好似先前和立秋的齟齬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嫁妝,你瞧著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