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南國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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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歡都落蘭仰起頭張望著，卻是隻看到林燁在還未散盡的毒霧之中悠然離去的背影。
“什麼……”
歡都落蘭一時間看得呆住了，等到回過神來之時，林燁的身影早已消失。
為什麼他在這種毒素之間停留了這麼久也沒有事？
為什麼自己明明想要幹掉他，他剛才卻沒有對自己動手？
還有，自己剛才身上那一陣火辣辣的暖流是怎麼回事？自己身上的毒素又是怎麼解的？
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歡都落蘭一下子對林燁有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個人似乎對妖族並沒有惡意。
但是這樣也並不能洗刷掉這些年來人類在自己心裡的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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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南國皇宮之內。
這裡並沒有像傳統皇宮那樣雍容華貴的琉璃盞，白玉牆。這裡是南國，多是民俗氣息濃厚的布繡刺品和色澤豔麗的木材器具。
儘管如此卻是同樣精美絕倫，而且這裡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盞，看久了便會覺得似乎比人類領地的那些貴重的材質的選料要更加考究雅緻。
從大殿往上望去，皇位之上端坐著一名老者。
一顆碩大的頭顱身材卻是相當矮小，相貌平凡，頭髮灰白。
他身穿紅紫色有金色點綴的華服，頭頂有一頂中空的紅色兜帽，帽簷之下是他紮起的許多灰白色小辮子，嘴邊還叼著一隻菸袋。
南垂妖皇，歡都擎天。
他正檢視著手中的一封封函件，面容從容不迫，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在大殿之下，幾個長得千奇百怪的南國妖臣正朝王座之位躬身上諫。
“陛下，自西西域第一高手失蹤後，西西域當前朝無重臣，國力羸弱無比，依老臣看……”
——“不可。西西域的國力還要在你我想象之上，若無衝突不得妄動兵力。”
“是……”
————
“陛下，北山七十二洞早已廢落，近來連年乾旱，臣以為開闢一條通路，以便向北山出售我們囤積的蔬果……”
“往北山？那不還是得向西西域說情？”
“臣以為可以往西西域與人類領地交界之處走一條暗線……”
“不可不可。你們實在太小看一氣道盟了，萬萬不可啊。”
歡都擎天輕撫著灰白的鬍子，雷厲風行地作著決斷。
他對南國從來都是養老型治理，主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有什麼吞併他國擴張版圖的野心。
況且人類中的一氣道盟近年來也出現了不少實力不俗的強者。
只說妖力的話，人類跟南國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但某些人類持有的法寶千奇百怪，實在不能妄下定論說人類都只是些宵小之輩。
忽然，從大殿門前緩緩走進一個男人。
在看到那男人的瞬間，歡都擎天便是渾身一顫。
不，何止是歡都擎天，整個南國滿朝妖臣都是驚愕萬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毒夫子，你？！”
“你不是才與毒娘子行過大婚麼？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來見歡都擎天的正是五毒太保中的毒夫子。
他已經斷掉了兩隻手臂，斷面處即便打上了繃帶也還是滲出了點點血色，只是憑著一雙腿走到歡都擎天面前，模樣憔悴不已。
毒夫子會斷掉兩臂實在令人大驚失色。要知道，在南國之中能與毒夫子打成平手的根本沒有幾人。
歡都擎天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毒夫子……怎麼回事？天下妖族間誰又能將你傷成這樣？”
“我……我……”
毒夫子顫聲跪倒在歡都擎天面前。
“我實在沒有臉面回來見您……但是……但是我非得回來告訴您不可啊！”
看著毒夫子如此激動的情態，眾人也似乎被拉進了一個更大的謎團當中。
“不用著急，毒夫子，你慢慢道來，朕就在這裡慢慢聽著。”
“來人，給毒夫子上座。”
在歡都擎天的疏導之下，毒夫子一點一點將那天如何殺死了準備埋伏自己的道人，又是如何遇到了林燁，最後又是如何被林燁傷成這樣的事一點點全部講了出來。
作為個人而言，林燁放過了毒夫子一馬，這樣似乎有些不夠磊落.
但毒夫子也絕不可能因為個人的磊落而背叛南國。
隨著毒夫子一點點的講述，歡都擎天臉上的皺紋也一條條繃出。
他的表情從鎮定到沉默再到嚴峻，聽到最後時，緊握著那根菸斗的掌心開始不住震顫，他眼中也放出瞭如鷹隼一般老辣的精光。
“就……就是這樣……”
“屬下無力攔住外敵，萬分抱歉，我願引咎削職，以報陛下——”
——“夠了。”
歡都擎天壓低了喉嚨陰陰地應道。
“這不是你的錯，殺死那三名道人，你又在大喜之日負瞭如此重傷，能夠平安歸來已是萬幸。”
“來人，給毒夫子上玉帛絲綢，我用南國最好的織錦做婚服為毒夫子重辦一次婚禮，這是他應得的軍功。”
——“是！”
手下的幾名妖臣聞訊很快外出籌備起來。
歡都擎天重重地嘆了口氣，握住自己平日加蓋公章的玉璽之印，遍身強悍絕倫的妖毒之氣不自覺向外慢慢洩出。
等到掌間那金剛石砌成的玉璽已經被毒素腐蝕了大半，歡都擎天才意識到自己動了多少怒意，無奈地閉上眼拍了拍手掌。
身為南國毒皇，他早已習慣將所有個人情緒全部埋藏在心裡，凡事以大局為重。
“陛下……萬不可衝動用事啊，那個男人絕不是可以輕鬆應付得了的——”
“毒夫子，不必說了。你就先下去好好養傷，剩下的事由朕來打點。”
“遵命。”
毒夫子緩步退下以後，南國群臣的臉色全部難看到了極點。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不防毒夫子是在殺雞儆猴，現在的道人是要無法無天了麼。”
歡都擎天不知過了多久才壓下心頭的憤怒，緩緩自語道。
此刻，在歡都擎天身邊資歷最老的大臣——南國長老蓋老太君面色凝重，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