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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看著柳新臉上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機,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戰,舉起滿是鮮血的手指了指剛剛那個身首異處的漢子。
“我們的銀子都在他……他的身上。”
柳新偏了偏頭道:
“最好不要騙我!”
那人忙不迭地搖頭,就像是撥浪鼓一般。
“不敢不敢!”
唰!
柳新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
“你……你不講……”
那人死不瞑目,他想說的大概是柳新,不講信用。
而柳新卻嗤笑一聲:
“一幫打家劫舍的山匪,跟我講信用?”
柳新從一開始就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這就是一夥山匪。
他們身上那濃郁的血腥氣味和山匪的氣質柳新絕對不會認錯。
每年公平鎮上被抓來的山匪沒有上千也有數百。
公平鎮是正道江湖勢力的一個集聚點,一直都有釋出懸賞的任務。
一般來說都是由被山匪盜賊劫掠過的地方的苦主,尋求幫助,便將這通緝令發放到公平鎮,然後由正道高手出去清剿。
當然這種事情有的時候還是要看運氣。
那些流竄的馬匪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抓得到的。
漸漸地,這種風俗傳承了下來,最終變成了現在正道的高手,行走江湖的時候,如果遇到這些山匪馬賊,有能力的就會出手清理。
最終帶著腦袋來到公平鎮,看看有沒有相對應的懸賞。
而江湖上許多的商號都在公平鎮上存了一筆銀子。
這筆銀子不是為了通緝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夥人。
而是那些江湖高手抓來的山匪,如果不在通知單上,那就按照一定的銀錢,一顆腦袋進行結算。
當然了,這個業務一開始出來的時候比較混亂,有許多人殺良冒功。
直到後來聖宗介入此事,聖宗的弟子行走江湖,見多識廣,於是就會對這些沒有通緝令的山賊馬匪進行辨認。
如果發現有人殺良冒功,等待他的就是一場血洗。
當然,因為沒有上通緝令的山匪腦袋一顆至多是一兩銀,所以倒也沒有什麼人為了這區區幾兩銀子殺良冒功。
和風險比起來根本不值當的。
說了那麼多,主要就是想說一句,柳新在這方面的經驗絕對是槓槓的。
但是沒了馬,他前進起來可就要麻煩一些了。
還剩下二十里的路,根據他的估算,最多也就只剩下兩刻鐘左右的時間。
此時此刻那些速度快的,就比如單四他們,應該都已經到了比武現場了。
柳新看了一眼方向,最終選擇不走官道,而是直接直線前進,穿越一座小山脈。
而這一座山脈之中,如果從天空往下看,竟能夠看到裡面隱藏的金屬寒光。
這明顯就是一隻人數不多的軍隊了,而且裝備齊整,令行禁止。
這麼一大群人躲在這麼一座小山谷中,但凡發出一點人鳴馬嘶,很容易就被外界發覺。
但這些人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人吃馬嚼的也都顯得非常安靜。
柳新的方向正是這座小山脈。
如果他一直往前,肯定會遇到這一群人。
而在距離地都這麼近的地方,隱藏了這麼一隻精銳的兵馬,不知道是敵是友。
但不管是什麼,對柳新來說都絕對不會是好事。
如果是敵人柳新直接面臨巨大的危險。
江湖武者,除非你是宗師級別,否則即使你是上品大成境的武者,在遇到一支精銳的軍隊的時候,也是絕對無力抵抗的。
人力終究是有窮時的。
而這山脈之中,佈置好的幾個崗哨已經發現了柳新正在朝這裡走來。
柳新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山脈上,這樣的一處小山脈,平平無奇的,沒什麼好注意的。
但柳新總能感覺有一種肅殺的氣氛就在周圍。
但他更多的是以為來自身後的追兵。
現在時間差不多了,那些試圖從參賽者身上奪取腰牌的人,也該在最後的時間趕往比武場地了。
否則他們做這一切不都是白用功了嘛。
就在柳新,距離山脈還有不到數百米的時候,山脈之中已經有將領下令舉起弓箭警惕。
他們在這裡可是有嚴令的,任何人只要發現這裡都必須進行羈押。
事後的命運還要等三司會審。
因此這些士兵都非常警惕地看著柳新。
如果對方發現了這裡試圖逃跑的話,他們必須將他誅殺在此。
突然柳新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前方的山脈。
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座距離他越來越近的山脈,彷彿才是那種肅殺之感的來源。
就在柳新準備仔細審視一下這一座山脈,山脈裡的將領也緩緩伸出手臂準備隨時下令的時候。
一陣馬蹄聲從柳新身後傳來。
柳新眼睛一亮,自己正愁沒有坐騎,這不就有人送來坐騎了。
隨著馬蹄聲由遠及近,柳新看到了來人。
那是三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江湖武者,為首竟然是個女子。
這女子穿著素雅,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頭髮高高紮起,倒是有一種英姿颯爽之感,只是腰間不經意間顯露的一塊玉佩看著價值不菲。
而這女子身邊還有兩個男子,看著頗為年輕,目光都時不時的看向那個女子,眼中有著傾慕之色。
看來是一個女神加兩隻舔狗,柳新心中如此想著。
舔狗這個詞是四師兄教他的。
聖宗上曾經也來過兩位外門的女弟子,結果一大群師兄弟都整天圍著她們轉。
於是四師兄就說他們是一群舔狗。
柳新那個時候非常粘四師兄,整天圍著對方轉,就想從對方嘴裡聽些新奇的玩意。
結果莫名其妙的詞彙學了一大把。
“嘿,你是正陽武比的參賽者嗎?”
那個女子騎在馬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她雖是穿著素雅,但她騎的這匹馬上竟然還有流蘇的配飾,馬鞍上也有綴飾,看上去銀光閃閃,不是凡物。
這女子見柳新沒有搭理她的話,反而打量起她的馬來,不由得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女子身旁的那個方臉男子見到她的這副神情,便立即策馬上前準備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柳新見這個方臉男子策馬上前,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這位仁兄如何稱呼?”
柳新自然問的是這個方臉男子。
方臉男子愣了愣,沒想到柳新竟然會找他搭話。
他臉色冰寒地回答道:
“我是吳家的!”
吳家?
柳新微微一愣,在江湖上敢這麼說,自己是某一家的,那應該就是江湖八大家之一。
聖宗元老翟玄鏡就是八大家之一翟家的家主。
這八大家族是江湖上罕見的以家族為單位的強大勢力。
他們的凝聚力比之其他的宗門要更加強大。
而且都有各自的傳承功法,有的家族傳承時間甚至不會比聖宗少。
這吳家算是後起之秀,傳承至今也就百餘年的時間。
不過就因為崛起時間短就輕視是絕對不明智的。
八大家能夠並稱就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強悍,任何一家,但凡有一些衰敗的痕跡,都會被後來者居上。
可不是說江湖上就只有這麼八大家。
其餘家族勢力強盛的也有不少,他們可一直都盯著八大家的位置呢。
“吳家是個什麼?”
柳新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知道的樣子,作為一個朝廷中人,不知道江湖上的什麼八大家不是很正常嘛。
雖然江湖上八大家赫赫有名,但是來到朝廷之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朝廷其實最不怕的就是這種以家族為單位的江湖勢力。
滅一個宗門很難,因為他的弟子可以隨時四散逃開。
現在的江湖可沒有什麼死守宗門之類的條條框框。
就連聖宗和邪門這兩大正魔兩道的魁首不也是隨隨便便就把宗門全部都搬到了天雲峰。
反倒是這樣的家族勢力,他們的祖宅甚至祖墳都在一個固定的位置。
因此這些家族勢力其實都挺老實的,甚至想洛神山莊,和朝廷之間的關係相當之好。
而這個吳家,就是洛神山莊的鐵桿聯盟者。
根據柳新所知,八大家裡還有一家也是洛神山莊的鐵桿聯盟者。
三家一直同氣連枝,另外兩家也依靠洛神山莊跟朝廷的關係,發展極為蓬勃向上。
近些年三大家聯手,已經可以稱霸八大家的半壁江山了。
“你不知道我吳家!”方臉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吳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大家之一。
柳新露出了一臉茫然。
另外那個長臉男子策馬上前說道:
“吳處安,不用跟他廢話。這種朝廷的年輕人當然不知道我們吳家梅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快沒時間了。
現在趕過去還可以在軍營外攔截一波。
芙妹可還沒有令牌呢!我們必須要幫她搶一塊。”
柳新掃了這長臉男子一眼,果然如他所料,這人就是八大家另外一家。
梅家。
那麼中間這個被這倆貨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女子,應該就是獨孤家的吧。
洛神山莊的難道是嫡系?
帝都裡頭就有一個洛神山莊的人。
想到這裡,柳新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還需要到軍營門口嗎?這不是現成就有一個!”
方臉男子揮動馬鞭指了指柳新。
長臉男子立即會意,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神情看了過來。
柳新心裡默默吐槽這倆貨還真是有反派的氣質啊。
不過這個時候真正的反派就要登場了。
“呆!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寶駒來!”
柳新突然暴喝一聲,劍鞘在手,伸向前方,雙目瞪得像銅鈴。
三人齊齊無語地看了過來。
這人是犯了病?
“這人可能有病,我們還是先走吧。”那女子一看就是被嚇到了。
可是方臉男子和長臉男子則是想在美人面前逞強一把。
當然這是柳新的感覺。
對方則感覺自己下一步的動作是啪啪打臉,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開開眼,知道什麼叫做八大家族。
雙方都認為自己非常的有把握,那就只能見真章了。
柳新吼完這一句,本來也不打算多留時間給對方裝逼,因此腳下一踏,輕巧鴻雁身法頓時施展開來,如同一隻撲雞的老鷹直直的飛向方臉男子。
“嗯?”
方臉男子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不屑之色,他吳處安行走江湖這麼些年,還從未怕過一個同年齡層次的。
“喝!劍來!”
吳處安低喝一聲,馬背上掛著的劍囊裡立即彈出一柄細長的劍。
進攻如同靈蛇一般刺向柳新。
這是他吳家絕學,頂級功法:
【金蛇劍】
“靈蛇吐信!”
可惜柳新對於八大家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除非是那些八大家老一輩的人物將自己家族的功法施展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否則這些年輕一輩只不過是將自己家族的傳承功法完整的使用出來,但恰恰這些功法早就已經被聖宗研究透徹,遇到柳新簡直就是正中下懷。
對於這一招靈蛇吐信,聖宗上足有十八種破解方法,柳新甚至連破道劍都沒有用,伸手一探就穿過劍光直接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吳處安大驚失色,他從沒遇到過竟然有人敢用肉掌探進他的劍光裡,而下一刻他只覺得手腕處一麻,長劍便再也握不住,直接落到了對方的手裡。
“下來吧你!”
就在他愣神間,柳新已經來到馬背上,伸手便是一掌在他肩胛處用力,一股強橫的力量從背後襲來,吳處安無法抗衡這股力量,直接被推下馬背。
好在最後時刻吳處安穩住了身體,沒有落得一個狗吃屎的下場。
他一個翻身站穩,臉上臉色變得一時青一時紅,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然之中。
而此時柳新已經翻身上馬,順手將吳處安的長劍丟了出去,長劍入地三分,劍柄瘋狂地搖擺著,柳新拍了拍馬背,這可是一匹寶駒,毛髮順溜無比,他滿意的點點頭,嘿嘿一笑道:
“你的馬,歸我了!”
說著柳新扭轉馬頭便要離開。
“休走!”
那長臉男子突然暴喝一聲。
柳新好奇地轉過頭看著對方。
長袍男子一臉怒容,也緊緊盯著柳新。
...
雙方就這麼注視了片刻。
“有病!”柳新突然收回目光,低聲罵了一句。
讓他別走,卻又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和話,這不是純純的腦子有病嘛!
你要是想讓我留下,你好歹也用強啊,就那麼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幹嘛?
我可是正經的男人。
柳新剛剛準備策馬離開,就聽到身後吳處安已經回過神來,正在那裡大喊大叫。
“你把我的馬留下啊渾蛋!”
柳新頭也不回高聲道:
“我都說了,要想過此路,留下寶駒來,今日就不取你們性命了,就偷著笑吧!”
“什麼玩意,渾蛋啊,江湖上也沒有這麼混賬的東西!”
吳處安幾乎就要氣瘋了。
更讓他氣惱的是,他吳家絕學竟然被人瞬間就破了,一招秒殺。
他可是吳家同輩中的佼佼者。
否則也沒有那個底氣追求洛神山莊的小聖女。
可現在自己的面子裡子全部都丟完了。
回過頭髮現小聖女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吳處安只能看向梅家的梅開緒道:
“要不然你我同坐一騎?”
梅開緒臉色一沉,倒也不是不可以,他的座下也是一匹寶駒,完全能夠承受兩個人。
但讓他們兩個男的同乘一騎馬,總歸有些怪怪的。
於是他看向了小聖女,結果小聖女一臉鄙夷地看過來。
“休想!”
梅開緒陷入了糾結,他和吳處安算是死黨,兩人一直都是公平競爭小聖女,此前他倆一人出手一次成功獲得一塊腰牌。
小聖女自持身份,不想親自動手,於是就只能來到荒郊野外搜尋目標,結果一直都沒找到。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竟然還攔路搶劫,搶走了他們的一匹馬。
現在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趕到軍營之外,或許在那裡他們還能抓到人搶一塊令牌過來。
柳新可不在乎身後的三人有多糾結,江湖本就如此。
拳頭大的說了算。
兩刻鐘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柳新幾乎是踩著最後的時間線來到了軍營。
軍營大門口有一座大鼎,裡面正燃燒著一根大香,已經快燃燒到了盡頭。
軍營門口,縱身下馬,柳新取出自己的腰牌,遞給了大門口看守計程車兵。
士兵驗過腰牌之後,又詢問了姓名,然後便收走了腰牌放柳新進入了軍營。
軍營之中,此時正有喧鬧聲傳來,位置正好就是軍營的演武場。
來到演武場,首先映入柳新眼簾的就是烏泱泱的人頭。
出乎柳新預料的第一輪放出的一千塊腰牌最終到達正陽武比現場的竟然只有不到八成。
也就意味著有差不多兩百人沒有趕到。
這些人不知道是死在半路還是沒來得及。
柳新在人群裡看到了許多熟悉的人,單四等人站在隊伍最前列,看著一個個神情淡然,衣冠齊整。
有不少人都是一臉狼狽,更有甚者拖著傷體來到這裡。
等待了片刻,便有鑼鼓聲傳來。
說明時辰已到,之後再有人來就算是遲到了,失去了參賽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