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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給我上,他已經被我擊傷!”
厲寶田剛剛的飛錘根本就是一石二鳥之計策,打得過他就上,打不過,就搖人。
其實在柳新和方子航交戰期間,他們已經被層層的山匪包圍起來。
裡三層外三層,這一次的主要任務就是將他們斬殺在此。
至於遠處的三千百姓,根本不在厲寶田的計劃之中。
那是一群羔羊,還是沒了牙齒和爪子的羔羊。
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雖然因為翻天虎等人的死亡,山匪們有些心驚。
不過好歹還有幾個山匪頭領在外圍,山匪們倒是沒有潰散。
畢竟對方只有幾人。
現在只剩下兩人了,
跟著方子航而來的幾個山匪已經死了,死在了人海戰術之下。
柳新深深皺眉,周圍這群山匪數量還是太多了。
他的內力雖然還遠遠沒到極限,但身體的疲憊卻無法阻止。
“未來得提升自己的肉身實力了。”
柳新嘆息一聲,如果自己精通橫練術,此時就不會這麼疲累。
他沒有細數自己斬了多少人,至少也有兩百多。
斬殺那麼多人,他不只是身體上的疲乏,內心其實也有一些倦怠。
以柳新的心智,斬殺那麼多人,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從未同一時間斬殺過那麼多人。
雖然這些人都是山匪,手中都沾染著他人的心血,可以說是疫情無惡不作之輩,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是活生生的血肉人命。
手中的破道劍依舊鋒利,劍身清澈如同明鏡,沒有一絲汙垢殘留。
而柳新的道心卻隱隱蒙上了一層血汙。
終於遠處的黑暗被掀開了一個縫隙,一道明光從縫隙中穿透過來,一下子打破了籠罩整個世界的黑暗。
破道劍散發出的光輝更加熾烈。
嗤嗤嗤!
柳新一劍連斬三人,此時此刻的柳新渾身浴血,髮簪也不知何時掉落了,一層血痂凝固在了髮梢,同時也有一些血漬順著頭髮滴落下來。
他臉上滿是一點一點的血點,都是破道劍斬殺敵人的時候所濺射出來的血霧。
此時此刻柳新的形象就像是話本里所寫的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地獄魔鬼。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的身邊血液已經流成了一條小溪,將泥土浸溼。
而在他周圍十丈範圍之內,屍體橫七豎八的總有上百具之多。
許多屍體疊在了一起,最多的甚至堆疊了四五層之多。
周圍的山匪見到這一幕場景,臉上頓時駭然失色。
廝殺了這麼久,他們竟然在和這一樣的魔鬼作戰嗎?
他們到底是怎麼敢的?
怪不得廝殺了這麼久,自己的兄弟在對方手裡死傷了那麼多,而對方卻依舊生龍活虎的。
幾名山匪頭領,也是小有所成的武者,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疑惑。
就算你是宗師,現在的內力也應該消耗殆盡了才對。
可是柳新卻仍舊有著用不完的內力一般。
當柳新的目光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竟是忍不住齊齊向後退了一大步。
“一群蠢貨!”
正在悄悄往後退的歷寶田在心中怒罵一聲。
方子航這裡也沒有什麼人敢圍上去,他的模樣不會比柳新好上多少。
“快跟我上!
他們不過是強弩之末!”
歷寶田一咬牙,他知道現在的局勢下,他最應該做的是帶領剩下的山匪強殺柳新和方子航。
眼下雖然他們殺了許多山匪,但畢竟只是少數,眼下山匪的數量還有七八百人。
這麼多人,堆也能把兩人堆死了。
但他必須做出表率,否則的話,以另外那幾個山匪頭領的狡詐,肯定會做出逃避的選擇。
因此歷寶田一咬牙,手持雙錘就朝著柳新衝了過去。
和方子航打他有點虛,但對付一個下品大成境還不是手到擒來。
即使柳新也是一個變態,那自己以高一個境界的修為和他打,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
毫無阻礙地穿過山匪來到了被一群不敢上前的山匪圍住的柳新身邊,歷寶田也是下意識地一愣。
柳新此時的形象實在是太恐怖,即使是他也是心中一凜。
不過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機依舊是下品大成境,這一點沒有什麼改變。
因此歷寶田還是咬牙衝了上去。
【攻城錘-破壁】
一錘向前遞出,傳來一陣沉悶的破空聲,柳新其實早就察覺歷寶田的到來。
因為山匪們不敢上前,所以他也趁機休息一下,放鬆一下緊張的身體。
歷寶田一錘擊來,柳新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凝重了,一股淡淡的擠壓感傳來。
這是功法的掌握即將達到巔峰,形成異象的前兆。
歷寶田絕對也是一個強者,中品這個境界中也算是上乘的存在。
柳新不敢輕視,一個輕巧鴻雁身,在原地拉出兩道殘影,避過了這一擊。
但原本按照柳新施展的情況,身法的施展至少能拉出五道殘影。
歷寶田功法對他的影響已經很大了。
柳新臉上的凝重之色更加。
歷寶田這一錘也只是試探,不過同樣是全力而為了,因此一錘雖然落空,卻依舊是讓對面的一名正對著的山匪憑空遭受重擊,吐血倒飛而出。
這就是中品大成境武者的威勢。
即使是隔空,也能將一名普通武者重創。
【攻城錘-擺錘】
歷寶田直接變招,另一隻手裡的錘子由上至下砸了下去,同時另一隻手裡的錘子收回,從另一個角度砸出。
雙錘之間相互配合,宛如擺動的連錘,緊密銜接。
這一招出現,頓時在他周圍形成了一道壓力區域,任何在這個區域裡的物體都會受到影響。
就比如歷寶田腳下一具屍體手中的武器,竟然在壓力的影響下直接從中變形,如同憑空遭受重擊。
柳新眼角一跳,看到這一幕後已經知道歷寶田的強大。
自己全力以赴,最多和對方打個平手。
而錘法本就是以力破巧,自己的兵器雖是精絕,但絕對不佔優勢。
兩相比較,還是歷寶田更強一籌。
但好在柳新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接連避過三招,柳新只感覺身前的壓力已經比之前大上一倍,歷寶田追著柳新進攻,周圍全是山匪,柳新的閃避空間被極致壓縮。
這又是一個不利於柳新的點。
但恰在歷寶田一錘破空而至,柳新只能被迫硬抗的之際,一道黑影穿過山匪人群來到了兩人中間。
一柄黑刀從黑影中出現,捲起一陣黑色霧氣,黑色的霧氣將空間中的壓力化解,黑刀的速度極快。
方子航隱藏在黑影之中,一刀斬在了歷寶田錘子的力量最薄弱處,直接將這一錘擊退。
歷寶田一臉不可置信,對方竟然用刀把自己的錘子磕飛。
自己才是擅長力量的那一個!
下一刻歷寶田心中的驚懼被壓制,長久以來養成的傲氣,從小到大的驕傲令他此時心中的憤怒壓過了忌憚。
一錘被壓制,那麼他還有一錘,一錘過後還有一錘!
【攻城錘-連錘】
歷寶田一錘接一錘,黑影中的方子航也是一刀接一刀。
每一刀都砍中錘法的薄弱處,這就是方子航【虛黑禁術】的能力之一。
【虛黑禁術】一種獨門秘技,可以將內力散入骨骼血肉,融於天地之間,尤其是黑夜,彷彿是融入黑夜,是最強的殺手功法。
但方子航卻另闢蹊徑,因為他的內力可以融入天地之間,因此在他黑霧籠罩範圍內,天地內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包括歷寶田每一錘的弱點。
但歷寶田的連錘實在是太強猛,即使是找到了對方的弱點,能夠將它擊退,但畢竟歷寶田有雙錘。
兩人的對拼陷入了某種奇特的平衡之中。
柳新想要插手其中,但對戰的雙方都是中品大成境中的佼佼者。
但論兵器,歷寶田的雙錘卻是佔據優勢,如果方子航手裡是完整的黑刀,甚至是精絕兵器。
戰局將完全不同。
而因為歷寶田一人牽制兩人,其餘山匪的膽量也是回來了,尤其是那幾個山匪頭領,終於看清了局勢,下令讓自己的手下衝上去。
於是一群山匪又衝了上來,這一次柳新卻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因為山匪們不只是攻向他一人,還會攻擊方子航的後背。
有些山匪的武器是長兵器,甚至還有弩箭,這個時候歷寶田和方子航雙方陷入了平衡,任何一方受到影響,戰局就會瞬間發生轉變。
因此柳新必須將攻擊方子航的,會對他造成影響的擋下來。
方子航要是敗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危險。
而在這裡數百人圍攻兩人的時候,三千百姓中也有幾個智者排眾而出,目光復雜地看著前方的戰局。
這幾人才是這三千人的真正核心,但之前他們不顯山不露水,並沒有讓柳新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百姓之中也不乏智者,他們知道眼下的局勢,但卻無力改變。
當柳新等人擊殺那些群山匪統領,並且揚言帶著他們吃上一頓飽飯的時候,出於警惕和不信任,他們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站出來。
但現在,他們對柳新等人的感觀卻發生了變化。
他們三千人留在原地的決定也是這幾位智者做的。
他們留在原地還好,一旦選擇逃走,山匪們肯定不會放任。
到時候他們就是一群被追逐的羔羊,山匪們的屠刀會毫無阻礙地砍在他們的身上。
反而留在原地,山匪們不會管他們,即使最後他們斬殺了柳新等人,最大的可能也不會是屠戮他們,而是會繼續奴役他們,讓他們做叛軍的馬前卒。
因此智者們決定讓所有人留在這裡。
但同時這也是一次豪賭,雖然他們只要留在原地,山匪們不會對他們如何。
但決定權反而到了柳新等人的手中。
一旦柳新等人禍水東引,將戰局引向他們的位置,柳新等人就可以憑藉百姓們的阻礙逃出去。
這幾位智者有一定的見識,知道柳新和方子航的實力在絕大部分山匪之上,如果只是想逃走,絕對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這一點在柳新輕易斬殺三名山匪中的最強者就可以看出。
但即使是現在這種危急的情況,柳新和方子航身陷重圍,但依舊沒有選擇將戰局引向他們這裡。
就是因為這個,幾位智者已經相信了之前柳新說的那番話。
柳新是真正能夠給他們帶來希望的人。
而現在,這個人身陷重圍。
“老劉,我們該怎麼辦?”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問幾位智者最前端的一個人,智者中間也是有一位領頭人的,而這個鬍子邋遢的中年人就是那個領頭人。
“老劉,你做決定吧,我們幾個都聽你的!”
又一個老者說到。
眾人口中的老劉抓了一把邋遢的鬍子,他這一下很用力,鬍子都被他拉下來幾根。
他不是普通人,他和張白紙一樣,有著官身。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致仕已經有十年歲月。
自從發現南邊那群人有著雄心壯志,想要顛覆一些什麼的時候,他就不敢再繼續做他的官兒了。
如果程師兄在的話,他就會認出此人。
劉亭,前吏部侍郎,江南讀書人中罕見的深受陛下信任的人。
十年前主動致仕回家養老,而那個時候正是程師兄來到帝都的時候。
程師兄進城的時候,走的是右安門,而劉亭離開帝都的那一日,走的也是右安門。
那一日十萬百姓送劉亭出城。
只因為劉亭是一個真正能為民做主的好官。
那個時候,旭陽帝剛剛繼位不久,劉亭鼎力相助,安定了朝堂。
但就在安定朝堂之後,他卻致仕回家,旭陽帝再三挽留,劉亭卻是去意已決。
“沒想到,十載之後,我又回到了這裡。”
劉亭的視線沒有落在前方被圍攻的兩人身上,而是看向了帝都的方向。
最後還是在其餘幾位老人的催促下才將視線投向柳新二人。
“我的意見不重要,你們老幾位一直催促我,已經足以證明你們內心的想法。既如此,那就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吧。”
“什麼叫我們的想法,必須是大家的想法。老劉,你可不敢一個人遊離在外,我們是一個團體!”
“是啊,百姓們需要我們的幫助,需要我們替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
“是啊,就是啊!”
幾位老者都表達了同樣的意見,劉亭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既如此,讓百姓們決定吧。
是險中求活,還是安樂等死!”
他的話音落下,只見幾名老者以不符合他們年紀的敏捷和中氣來到了百姓隊伍的各端。
不一會,三千百姓中,數百人手持各類‘兵器’來到了第一排人群的背後,然後排眾而出。
在劉亭的安排下,這些人勉強組成了一個錐形陣,緩緩向著前面的山匪包圍圈而去。
此時的山匪們都在圍攻柳新和方子航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後方的情況。
百姓中最有氣力的幾十人站在最前端,手裡拿著的也是真正的兵器,這都是柳新分給他們的。
這幾十人來到距離山匪還有十幾步的時候,按照吩咐,突然嗷嗷叫著拿出兵器衝了上去,二話不說砍了下去。
對這些山匪,他們也是恨到骨子裡了,加上之前柳新給他們分的米,就這群人吃得最多,每個人都吃了個半飽,為此劉亭等幾個智者是一粒米都沒有下肚。
當然這也都是劉亭的安排。
此時真的派上了用場。
幾十個壯漢,手裡拿著真傢伙,衝上面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山匪,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但可惜的是,這些壯漢雖然能力夠了,但經驗,眼界差了許多。
幾十個人揮舞手中兵器,把一群山匪砍得哭爹喊娘,但卻一個人都沒有砍死。
雖然看似兇猛,但山匪們大多是輕傷。
山匪都是手中見過血的真狠人,遇到襲擊還是有些應對的手段。
因此一個個都在關鍵時刻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山匪們回過神的時候,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一群綿羊也敢反抗了,但這幾十個百姓的挑選也是劉亭精挑細選,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依舊一心砍人,沒有其他心思,一刀下去,根本不考慮有沒有成果,直接就是第二下。
因此山匪們不敢置信地迎來了百姓們第二波襲擊,這一次因為大多是正面遇襲,受的傷比第一次的重多了。
百姓們打架只會幾招,挖眼珠,抓頭髮,扇耳光。
總之就是朝著頭上招呼,因此第二波攻擊,直接把這一群山匪給重創了。
劈頭蓋臉的一頓砍,直接砍死的有十幾人,剩下的大半也都沒有了戰鬥力。
而這裡的情況也引來了其他山匪的注意,而此時這群百姓又砍下了第三刀。
一刀接一刀,一下接一下,兇殘得很。
幾個山匪頭領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出現了驚詫。
這群百姓竟然還有餘力反抗。
他們可是瞭解過的,叛軍中的所有百姓都是隻給吃活,只要活著就行。
哪有餘力動手,更別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相比起他們有餘力動手,山匪們更不信他們會有這個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