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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我搞不懂。宗門這是要解散麼?”小七年紀到底還小,拉著柳新的衣袖,整個聖宗他最依賴的就是大師兄,甚至比對自己的師傅還要更依賴一些。
柳新皺著眉,就連他也不是很清楚眼下是什麼狀況。於是他目光尋索,想要找到天字輩的那位師兄。
“柳新,別找了。柴俊鳳就跟在大師兄的後面進去了。他這個傢伙是不準備給我們活路啊!”天字輩的一個師兄給發現了柳新的目光,於是給他解釋。
柴俊鳳是天字輩的師兄,是一個百事通,所有弟子之中就屬他訊息最靈通。而天字輩師兄們口中的大師兄則是稱呼晏淳的。
“幾位師兄都在外歷練,這次怎麼都回來了?”柳新恭敬地朝這位天字輩師兄問道。
“哎,都是接到了隱秘調查組傳遞的急信。除了幾個傢伙實在太遠趕不回來,其他能回來的都回來了。看來宗門這次是準備把所有內門弟子都攆出去了。我可憐的小七啊,我們都無所謂,你這個小傢伙可怎麼辦哦!”這位天字輩師兄一臉惋惜地看著小七,小七被他的目光嚇得瑟瑟發抖。
小七的樣子引來幾位天字輩師兄的鬨堂大笑,小七的臉色頓時從白色轉成了紅色。
“彆氣彆氣,袁師兄這是在和你開玩笑。宗門不可能把我們趕走,看這群師兄臉上也沒有什麼擔憂之色,不會有大事,放心。就算有事也有大師兄給你擋著!”
柳新連連安慰才讓惱羞成怒的小七平復了下來。
“大師兄,我覺得宗主又在下一盤大棋,這一次甚至連我們都是棋子。”
六郎湊到的字輩中間,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不會吧,我們這點斤兩,怎麼做棋子啊。我充其量就是個卒子,大師兄勉強算個馬。”
四娘悠悠的道,他非常地擔憂自己的命運。
“四娘,你才是馬,大師兄怎麼也是個炮!”狗三兒替柳新打抱不平。
“我覺得大師兄可以坐車。”五叔說道。
“為什麼就不能是將?”熊二問。
“對啊,大師兄是將!我速度快,是車。熊二是炮。四娘是相,五叔做士,六郎做馬,小七做卒。”狗三兒哈哈笑著給大家分配好自己的棋子身份。
“為什麼我是卒,我不想當卒!”小七委屈地道。
“小七,那你想當什麼?”狗三兒問。
“小七什麼都不當,就當聖宗弟子!”柳新給了狗三兒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然後接著說道:
“我師傅並不是太愛下棋,我們也不會成為任人擺佈的棋子。等會我先進去,你們等我的訊息。”
“好。”幾人一起說道。
緊接著幾位天字輩的師兄都進了後室,然後就沒有再出來,這讓柳新的臉色有些不好。不會是進去了做完決定就被強行送走吧。
柳新發現了這個問題,其他六人也都不傻,同樣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但是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對於大師兄,他們每一個人都無條件的信任。
“等我回來!”等到晏淳在後室敲了敲桌子,示意可以進下一個了,柳新用力地說了一句,就大踏步地走進了後室。
進入後室,柳新就看到晏淳正趴在案几上奮筆疾書,柳新進來後晏淳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柳新後他便笑著說道:
“來來來,快坐快坐!”
“晏淳師兄,我就不坐了,心不安屁股就坐不穩。”柳新面無表情的說道。
“有什麼不安的,你先坐,你的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咱們要好好聊聊。”晏淳笑著說道,他乾脆停下了手裡的筆,將筆一擱,身子板頓時挺得直槓槓的。
“先問一個問題,我結束之後,能不能回去找熊二他們。”柳新一本正經地問道。
“能啊,為什麼不能?這裡的事情結束了,你愛去哪去哪。到了時間,走馬上任就好了!”晏淳似笑非笑地回答,但看得出來,眼神還是很誠懇的。
“那就好!”柳新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他覺得晏淳應該不會誑他。
“你怎麼這麼警惕,翟老的話說的是恐怖了些。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宗門的意思只是讓大家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去開拓一下,發展發展。畢竟你們都已經學有所成,是到了出去歷練的時候了。只不過這次歷練和以前那種不同,以前那都只能靠自己,這次是宗門全力支援!”
“就是因為宗門支援才會警惕!現在的江湖不是以前那種純粹的江湖了。武帝城的介入讓整個江湖風雲詭譎,一不小心行差踏錯,那就是萬丈深淵,跌下去連屍骨都見不到。”
“越說越離譜!宗門花這麼大的代價培養你們,難道會讓你們去送死?再說了,師傅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麼?”晏淳臉上有著怒色,柳新的話其實已經是在懷疑自己的師傅,這是晏淳所不喜的。
“師兄!我是地字輩的大師兄,小七今年才十六歲,我得為他們考慮。如果他們都是天字輩師兄這種閱歷,經驗,我自然不會擔心。”
聽到柳新這算是合理的解釋,晏淳的臉色才稍稍緩解,他輕咳一聲道:
“這次的行動,宗門不會有任何的限制,但同時也會給你們最大的支援。也就是說,就算你不想離開宗門,留在這裡也是可以的。你們只需要問問自己的本心,替自己考慮清楚就可以了。
你有什麼問題還是等我和你交代完再說,聽完你再考慮考慮,還需不需要擔心這擔心那的!”
聽晏淳都這麼說了,柳新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他眼底的疑惑還是存在的。
晏淳不去看柳新那雙眼睛,他怕他自己忍不住會暴揍這個渾蛋小子一頓。
“關於你的安排,其實是對所有人安排裡唯一有具體要求的。首先就是你當代弟子大師兄的名頭,這個身份不能丟,以後會由我來替代。你們的字輩理論上還沒到出師下山的時候,因此不僅僅是你,還有熊二他們六個,你們七個人都會有人專門代替。
我來代替你,熊二由柴俊鳳來代替。嘖嘖,這個傢伙不願意下山,他培養起來的情報組織的中心就在公平鎮,因此就選擇留在聖宗。你看吧,只要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都會同意,不會強迫!”
“柴師兄頂替了熊二,那熊二想要留下的話怎麼辦,這還不是逼著我們離開宗門?”柳新表現出了一個很好的雞蛋裡挑骨頭的人的表現。
晏淳臉色一垮,沉聲道:“那就替代狗三兒!”
“那狗三兒如果想要留下來呢?”
“那就四娘!”
“那四娘要是...”
“怎麼,你們幾個都決定留下來?”晏淳打斷了柳新的話,惡狠狠地問道:“你覺得你能替你的師弟們做主?每個人的路都是無數次選擇造就的,而這些選擇無一不是你們自己做的!沒有人能代替你做出決定,師傅和元老會也不會強迫你們做出選擇。”
柳新沉默不言,就是看著晏淳,晏淳嘆息一聲繼續道:
“對於你們地字輩的安排其實比起天字輩來說很寬鬆了。天字輩師兄包括我在內都要擔負起為聖宗尋找路的責任,就是翟老說的那種路。而你們地字輩只需要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過就可以了。我這裡有各行各業供你們選擇,你們可以去做一個農夫,做一個匠人,做一個教書先生。你們還小,不需要承擔肩負起聖宗的責任,但是你們要承擔作為一顆火種的責任!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延續聖宗。因此的字輩弟子除了你之外,其他六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就算他退隱江湖,從此做一個普通人都可以!這麼說,夠清楚明白了麼?”
柳新聽到這裡,自然已經沒有了什麼疑惑,他的臉色緩解,繼而變得尷尬,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問自己的安排。
晏淳見到柳新臉上出現了尷尬之色,就明白自己的話還是有用的,他從手邊的黃皮紙封裡取出一個特意標紅的,遞給柳新道:
“你是地字輩沒錯,但你從小被師傅收養,你在聖宗的日子比一些天字輩的師弟都要多。你還是師傅的親傳弟子,因此你肩膀上的責任也就更多。針對你,師傅親自安排了一條路,他說這是最適合你的。東西你自己收好,回去看完就燒掉。所有人的安排我都是不知情的,所以對於你,我並沒有什麼建議。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看了,你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
“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這次離開聖宗之後,我們師兄弟之間還能聯絡麼?”
“可以,我說了。這次行動可以得到聖宗的全部支援,隱秘調查組將會給你們安排單線的聯絡人。只有你們才能找到這些人,而這些人相互之間沒有任何聯絡。這樣就可以保證你們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真實身份。”
“好的,我明白了。晏淳師兄,那我能回去嗎?”柳新站起身,指了指前廳。
晏淳點了點頭。
柳新被圍在六人中間的時候,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大師兄,我好怕你進去之後就消失了,不出來!”小七長嘆了一口氣。
柳新見六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情緒,他就露出笑容,安撫幾人,並且把晏淳師兄的話全數轉告。
一個重大的事情如果只對你一個人說,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都會造成巨大的壓力。但如果是一群人的面前一起說,這個壓力就會被無形地分散成好幾份。
其實壓力本身沒有減少,但人多了之後,承受壓力的能力就會成倍增長。
聽完柳新的話,六郎第一個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大師兄,你覺得晏淳師兄的話可信麼?我是這麼想的,會不會是現在宗門遇到了什麼危機,把我們散出去是為了保護我們?”
“估計不會,晏淳師兄沒理由騙我,宗門更沒理由誆騙我們所有人。其實主要還是這個訊息太過突然,讓我們馬上做決定,所以才會出現不安的情緒。大不了你們選擇完自己想要走的路之後,我們一起出發。沒人說我們必須分開行事,不論你是當教書先生還是去做一方縣令,咱們依舊可以在同一個地方嘛。”
柳新嘿嘿笑著,這其實是他發現的一個漏洞。雖然每個人的路是不同的,但同一座城市裡也可以有許多道路相容,沒理由必須要分開行事。
“大師兄,不對吧。宗門安排的這些路子是隱秘調查組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怎麼會在同一個區域內呢。”六郎發出疑問。
柳新卻意味深長的說道:“以我們兄弟幾個的本事,難道會受隱秘調查組的掣肘?就算我去當皇帝,居住在了帝都。兄弟們都在南都,那我就下令遷都。你看,方法總是有的,如果你們想不出來,找師兄我,我來...”
“說夠沒!滾進來一個,你們想讓我等多久!”就在柳新訴說著自己的計劃時,晏淳已經不耐煩了,本來這活他就是硬著頭皮接的,元老們只管下令。一拍腦袋就出了這麼個計劃,但實際操作的卻是他們幾個親傳弟子。而那幾個師兄一個個地都躲起來了,他本以為幾個親傳師兄弟接到傳喚肯定都回來了,最終只有他一個人當了這個苦力,煩悶的心情此時卻是對著這些小輩爆發出來了。
柳新撇撇嘴,卻不敢和晏淳對著幹了,連忙催促兄弟幾個進去,還不忘囑咐:“選好了就出來,我們兄弟幾個合計合計。”
但出乎柳新意料的是,晏淳直接召了其餘幾人一起進入後室。柳新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見一個兄弟出來,突然意識到不對,當他進入後室的時候,只見到晏淳一人。
“晏淳師兄,熊二他們人呢?”柳新覺得心塞無比,這些師弟平日裡對他唯命是從,以他馬首是瞻,有事也都會來請教他,況且他也囑咐了幾人,因此不可能不說一聲就消失了,其中定有問題,而這個問題的來源就是晏淳!
晏淳手裡拿著一本《北地理志》,這是一本北蠻入侵統治時期,北地的一個讀書人深入北蠻草原,看盡北蠻風光。當武皇帝復國之後,這位讀書人已經垂垂老矣,武皇帝聽說了他的事情,親自上門,請這位老先生寫下這本《北地理志》,這本書傳承甚廣,是正陽帝國的漢人瞭解北蠻草原的不二之選。也是這百年來,正陽朝針對北蠻草原制定一系列計劃時,必定要參考的書冊。
許多帶兵的將領喜愛看這本書,柳新也只是聞言,但作為武者,看這書的雖然不少,但多是當做雜書來看的。北蠻草原的風光如何他們並不在意,北蠻那個地方民風太過彪悍,武力值也高的厲害,尋常武者是不願意去那個地方的。
“晏淳師兄,熊二他們...”見晏淳不搭理自己,柳新只能再次問道。
晏淳抬起頭看著柳新,將手裡的《北地理志》朝他揚了揚。
柳新臉色一白,忍不住驚聲道:“晏淳師兄把他們安排到北蠻去了!”
聖宗的隱秘調查組在北蠻草原也是有分支的,自從隱秘調查組在正陽國內的力量收縮之後,在北蠻以及西邊的投入力量就大得多了。
晏淳臉色一沉,怒斥一聲道:“滾!我是讓你別打擾我看書!”
柳新知道晏淳的性子,這是個平日裡溫文爾雅,但實際上做事極為豪放的一個人。
他自知從晏淳這裡是得不到什麼資訊了,眼下的情況他那幾個師弟一定被強行安排離開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應該不至於去了北蠻草原吧,不是吧不是吧!
柳新一臉悲痛,他甚至感覺自己可能失去了這群師弟。
當他離開大書房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自己的住所。這是一棟單獨開闢在陡峭山崖邊的小樓。關上房門,柳新決定先不去想師弟們的去處,宗門總不至於害他們。
開啟那標紅的情報,柳新粗粗掃過,最後定睛在了其中的幾個字上:
錦衣衛,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