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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裡奇異的寧靜,就連白元慶進來看到室內的場景時,也驚的呆在原地說不出話。

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直到沈珏冷沉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長松,退下。”

眾人便看向那身著一身黑衣,渾身帶著冷氣的長松。

長松聽到沈珏的話,眼裡的銳利收斂,劍收回劍鞘裡,垂下眼就退了出去。

長松一退到簾外,白元慶就連忙快步走到白玉安的面前,看著已經被阿桃扶起來的白玉安,又看見她褲子上的血,連忙一驚道:“玉安,出什麼事情了?”

白玉安搖搖頭,又見沈珏轉身要走,連忙上前一步喊道:“沈首輔。”

白玉安這一聲出來,白元慶才看向對面那身形高大修長,在燈下眉目凌然,又面目高華俊雅的沈珏身上。

那一身沉沉黑衣,那發上玉冠金簪,大氅及地,眼眸不經意的微垂,哪處都是高高在上的,俯瞰著下頭的貴人。

也只有如今那權傾朝野的沈首輔,恐怕才有這樣的氣度。

只是這樣的人物,為何會半夜出現在了這裡。

白元慶又小心看了眼沈珏捂在脖子上的手指,那指尖涔出來的血色,讓他瞬時心裡一跳,連忙朝著沈珏弓腰作揖:“草民乃成元八年的舉人白元慶,此番上京春闈,在此見過沈首輔。”

沈珏看了白元慶一眼,想著這應就是白玉安那位堂兄了,看著年紀倒是比白玉安大出不少。

略微敷衍的嗯了一聲,又冷笑著看向白玉安:“白大人又要說什麼?”

白玉安白著臉往沈珏面前走了幾步,又對著身邊的白元慶低聲道:”堂兄和阿桃先出去吧,我與沈首輔還有幾句話要單獨說。”

白元慶驚疑不定的看了白玉安幾眼,張口想要問個緣由,但也知現下這個場合也不好他開口,點點頭就叫阿桃跟他一起出去。

阿桃不放心的看向白玉安,躊躇著不願走。

白元慶便拉了阿桃一把,阿桃這才被拉著走了出去。

待室內的人都走了,白玉安低頭走到沈珏面前,忽然躬身作揖:“今日的事是下官魯莽,下官先給沈首輔賠罪。”

說著白玉安又鬆手抬頭,映著燭火的眼眸對上沈珏的眼睛:“若是沈首要是要報復下官,就請沈首輔只衝著下官一人來,別牽連身邊人。”

沈珏冷笑,白玉安居然還怕他的報復。

他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連首輔都敢殺。

沈珏依舊不說話,垂眼看了眼白玉安光著的腳面,剛才沒瞧仔細,這會兒瞧著卻太小了。

沈珏覺得不過自己手掌大小。

這當真是個男人的腳?

又看向那帶血的膝蓋,最後在看回白玉安臉上時,又冷了幾分。

兩人站了半晌,沈珏垂下了手,頸間的傷口露了出來,血淋淋一道血痕,看一眼便有幾分驚心。

沈珏揪著白玉安的領口往自己懷裡送,又微微彎腰將自己的頸間送到白玉安的面前,漫漫沉音響起:“白大人好好瞧瞧你劃出來的傷口,既要來賠罪,可不只是口頭說說。”

又是一聲冷笑:“白大人總得拿出些誠心。”

白玉安被迫看向沈珏的那道傷口,那裡面板被劃開,皮肉微微外翻,血跡一片,看得白玉安的身子又是一顫。

只覺得如鯁在喉,說不出話。

好幾瞬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沈首輔要下官怎麼做?”

沈珏的手向下,摟上了白玉安的腰間,微微用些力,人就牢牢的貼在自己身上。

沈珏湊到白玉安耳邊,靠近白玉安的耳垂,炙熱的呼吸吐出來,聲音暗啞:“怎麼做?”

“本官以為白大人知道的。”

白玉安的身子一僵,仰頭對上沈珏,咬了咬牙,手指收緊:“那等事情,沈首輔即便殺了下官,下官也不會做的。”

沈珏勾唇冷笑,掐著白玉安的腰挑眉,看著那燈下微微輕顫的眼眸:“那等事情?”

“白大人何不說明白,是哪等事情?”

白玉安氣的身子微微發抖,忽覺的一股恥辱上來,自己像是被沈珏玩弄在手掌中的玩物。

明明先招惹她的人是他。

她抿緊了唇,臉頰發白,彷彿再說一句便是萬丈深淵。

前面有沈珏步步緊逼,身後是顧依依的仇恨報復,白玉安進退不得,險些控制不住理智。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先穩住沈珏,等處理好顧依依的事情,她便辭官回鄉了。

再不理這裡紛爭。

牙齒幾乎要被咬碎,指尖深陷進手掌間,白玉安努力冷靜道:“那沈首輔想要下官怎麼賠罪?”

沈珏冷眸看著白玉安,聲音又冷又沉:“既白大人有賠罪的誠心,那便明日下值後便去文淵閣找我。”

那黑眸凌然:“本官到時候等著白大人。”

說罷,沈珏一把鬆開了白玉安,轉身就大步往外走。

站在外面小廳的白元慶見沈珏走出來,沉著臉色一言不發的就走了出去。

白元慶跟在後面想要去送,卻被握著長劍的長松攔住。

白元慶驚出身冷汗,再不敢跟著。

這邊阿桃衝進屋裡,卻看到白玉安正一隻手撐在椅扶手上,身上那身中衣凌亂,星星點點的蹭著血跡。

白玉安看了眼進來的阿桃,軟著身子做到了椅上,又靠著椅背,微微仰著頭疲倦的閉目。

一隻手放在腿上,另一隻手就軟軟搭在扶手上面,根根細指就無力的垂著,指尖被地上燒的炭火微微映了橘紅。

那頭長髮盡數落在肩上,擋了了大半蒼白的臉,瞧著像是沒有生氣的玉瓷。

阿桃見狀連忙去拿了外袍進來,又蓋在了白玉安的身上。

她擔心的半跪在白玉安的身邊,輕聲問:“公子,剛才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白元慶也走了進來,看著倒在椅上瞧著軟綿綿的白玉安,不由走了過去坐在了白玉安對面的高凳上,皺著眉問:“玉安,到底出了什麼事?”

“剛才沈首輔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白元慶的話落下,室內卻是一片沉默。

白元慶看白玉安似沒有開口的意思,又看向白玉安那帶血的褲子,頓了下臉色又一變:“難不成你剛才與沈首輔起衝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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