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衙門裡的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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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找到師爺，頂職手續很快就辦好。
來到庫房，沒找到趁手的武器，只能找鐵匠打造。
最後，他們往縣衙後院的針線房走去。
宋捕頭低聲叮囑道：“雲霄，吳婆子很難纏，她仰仗閨女廚藝不錯，以縣太爺的姨太太自居，在縣衙後院沒人敢惹，你小心點。”
顧雲霄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是紛爭，何況涉及後宅之事，後世的宮鬥宅鬥劇她看得多了，陰謀一個接一個，還是敬而遠之。
她微微點頭說：“好！”
來到針線房找到吳婆子。
顧雲霄站在宋捕頭身後，看對方三十多歲，五官還算端正，就是嘴唇超薄，給人嘴皮子很利落的感覺。
宋捕頭恭敬地說：“吳大姐，這位兄弟是新來的副捕頭，縣老爺讓我找你幫忙做兩身衣服。”
吳婆子挑剔地說：“哎呀，原來是宋捕頭，我有那麼老嗎？”
鄙視的目光看了眼顧雲霄，尖酸刻薄的語氣繼續說：“宋捕頭，這孩子和你關係不錯吧？一定是你推薦他當的副手吧？自從顧捕頭死了，宋捕頭也支稜起來了。誰家剛頂職的小鋪快做兩套衣服，當我不懂嗎？”
顧雲霄心中氣悶，這可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剛想說什麼。
宋捕頭不卑不亢的拱手繼續說：“吳大姐，這是縣太爺親口吩咐的，我可沒權利推薦誰當副手，更沒權利吩咐你老人家辦事。你對我和顧兄弟不滿，大可以去問縣老爺。”
宋捕頭不但繼續吳大姐的稱呼，還故意去戳對方的肺管子把老人家幾個忌諱詞拎出來。
顧雲霄心中嘀咕：宋叔叔明知道吳婆子討厭什麼，更知道對方難纏，叮囑自己小心，自己卻絲毫不懼，骨子裡分明有股傲氣。
這傲氣，她喜歡！
吳婆子臉色頓變，指著宋捕頭說：“你……”
聲音顫抖著“你”了半天。
宋捕頭嚴肅地繼續抨擊對方，“吳大姐，你什麼？不想做衣服？我這就去找縣太爺說這事。”
吳婆子急忙攔住他，儘管心中憋氣帶窩火，表面上卻擠出點笑意說：“宋捕頭說笑了，我這就找手下人去辦這事。我就是問一問，免得某些人藉機把縣衙的財物據為己有。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們等著吧。”
吳婆子不敢讓對方去找縣太爺，只是無事生非彰顯自己的地位，指點江山般教訓對方几句而已。
結果卻鬧得灰頭土臉，只能自己找臺階下。
看到吳婆子心情鬱悶地轉身離開。
顧雲霄對宋捕頭豎起了大拇指，誇獎道：“宋叔叔說話給力，吳婆子就是紙老虎。對了，不用量尺寸嗎？”
宋捕頭搖頭自豪的語氣說：“我如果連一個內宅婆子都降不住，還當什麼捕頭？她不敢對我怎麼樣。不用量尺，看到你人就行。中午了，我請你去吃飯。”
顧雲霄心中嘀咕：吳婆子怪不得敢嘚瑟，不但有閨女撐腰，業務水平也明顯不低。
聽到吃飯，她才發現都到午時，該吃晝食了。
想到前世中午的工作餐，這裡絕不會有那樣的福利待遇，怎麼能讓宋捕頭請。
她誠懇地說：“宋叔叔，這兩天我跟在你身邊長了不少見識，還是我請吧，我有銀子。”
“行，那我就明天請，反正以後我們經常在一起。”
顧雲霄邊走邊想起便宜爹，每個月的俸祿銀子不但要孝敬給祖母，還要養護一家大小，自己不知道怎麼對付？
想到這，她試探地問：“宋叔叔，平時你和我爹中午吃什麼？”
宋捕頭嘆息道：“能吃什麼？你爹比我還節省，我們經常去王二嫂飯莊裡吃碗雜糧麵條，加上一個小菜，兩人一共三文錢。”
真便宜！
顧雲霄心中難過，老爹節衣縮食每年要給祖母五兩銀子，還要養家，把自己的消費水平壓到最低。
她心情複雜地說：“宋叔叔，中午我們就去吃雜糧面，我想嚐嚐。”
“好，吃完晝食，我們回來看看縣太爺有沒有什麼吩咐，沒有就抓緊時間去查案。”
“好的！”
王二嫂飯莊離衙門不遠。
王二嫂正在飯莊門口招攬客人，看見他們過去，上下打量著顧雲霄，很快想到什麼問：“這位小哥是顧捕頭家小子吧？這是頂職了？”
顧雲霄客氣地解釋：“王二孃好，我是顧捕頭的內侄，也是他的義子，確實是我頂了他的職，以後還要請王二孃多關照。”
王二孃這才想起什麼，感慨萬千地說：“看我這記性，想起來了，顧捕頭家就三個閨女，他可是一個大好人，可惜……”
顧雲霄聽出來了，王二孃和父親關係應該很熟。
她知道對方在可惜什麼，不外乎沒留下傳宗接代的兒子，讓他這個外人頂職了。
真有意思！顧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指點了。
她犀利的目光看過去說：“王二孃，我娘前天生了兩個弟弟，等弟弟們長大，我會把捕快的職位還給他們。我頂了職會給義父報仇。請給我和宋叔叔來兩碗雜糧麵條，一道小菜，再多拿一個空碗，這是三文錢。”
王二嫂沒想到這位和顧捕頭容貌有幾分像的小子，說話如此給力。
頓時心中懊悔，歉意地表示：“這位小哥，是我說話沒把門的，抱歉了，請稍等！”
很快，顧雲霄要的晝食端上來。
她看了眼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的粗麵條，頓時沒了食慾。
把碗裡的麵條拔到空碗裡一半，推過去說：“宋叔叔，你多吃點，我年紀小這些夠了。”
宋捕頭看了她一眼，關心地說：“雲霄，你吃得太少了，怪不得長這麼瘦小。”
顧雲霄急忙解釋：“我早晨吃得多，現在還不餓。”
早晨就喝了點粥，怎麼可能不餓？她只是不愛吃，想找機會偷吃。
空間裡好東西多多，她不想虧待自己。
宋捕頭信以為真，點頭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端起粗瓷大碗，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顧雲霄卻吃得很慢，心中不斷吐槽：“真難吃！”
等宋捕頭吃完，她也把碗裡的雜糧麵條吃光，用手胡亂擦了下嘴巴說：“走，回衙門！”
剛回來，他們就看到縣太爺在院子裡打轉，身邊不遠不近的地方還有幾個衙役明顯想和他搭訕。
縣太爺明顯熟視無睹，絲毫沒把幾個衙役看在眼裡。
看兩人回來了，他急忙走過來說：“顧兄弟，進來說。”
顧雲霄還以為，沒外人的時候縣太爺才會和自己稱兄道弟，沒想到旁邊還有幾個衙役在的情況下，他也是這樣稱呼。
既然縣太爺都不在乎，自己也沒什麼顧忌。
“好的，慕容大哥！”
跟在對方身後走進屋。
院子裡的幾個衙役眼珠子都要瞪起來了，這是誰家小哥竟然讓縣太爺如此重視？
他們紛紛把目光看向宋捕頭，好奇地問：“老宋，這位小哥是？”
宋鋪頭就怕雲霄被衙門裡的人欺負，聽到大家問，正好為雲霄這小子揚名。
“他是顧捕頭的徒弟，剛頂職，得縣太爺器重，封了副捕頭。”
眾人頓時羨慕嫉妒起來，瞧瞧人家，剛來就得到縣太爺的重視，自己混了幾年，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衙役。
很快，縣太爺對新來的副捕頭另眼相看的訊息在衙門裡傳開，大家羨慕嫉妒，恨不能以身替代。
這訊息也傳到了吳婆子耳中。
本來想拖延幾天再吩咐手下做衣服的她頓時緊張起來，和縣老爺稱兄道弟，必須巴結這位小哥。
她立即讓手下人抓緊時間做兩套捕頭衣服，尺寸當然要合體的，針線還要細密些。
更離譜的是，她還讓手下做了兩套內衣和鞋襪。
很快，針線房裡所有人都忙起來。
顧雲霄絲毫不知道，自己剛來頂職就成了衙門裡的紅人。
他正在屋裡和縣太爺說清楚粗鹽加工都需要什麼原材料。
慕容寒本想在縣衙後院加工細鹽，剛才等他們的時候才感覺不妥。
後院來往的人也不少，這件事被人知道就壞了。
必須找沒人安靜的地方建作坊，還要派心腹看守。
這件事落實以後，他還想給外公送訊息，聽他老人家怎麼安排。
他問清楚需要什麼以後，頓時心中有數了。
“行，你下午和宋捕頭等人先去忙，明天我把地點和具體人數落實，你負責把他們教會就成。這幾天，所有捕快協助你們調查顧捕頭的死因。”
顧雲霄拱手，恭敬地說：“多謝慕容大哥！”
“我們兄弟間，不用這麼客氣！”
慕容寒俊美的臉上露出笑意，伸出手輕輕拍拍顧雲霄的肩膀。
顧雲霄頓時有點不自然，看了眼對方拍打肩膀的手，對方手指細長白嫩。
也許是經常寫字用力，拇指食指中指微微泛白，好似鋼琴大師保養極好的手，看起來極其養眼。
慕容寒好奇地問：“在看什麼？”
顧雲霄急忙搖頭說：“沒什麼，慕容大哥，你忙！”
然後，大步往外走去。
心中嘀咕：剛才自己怎麼了？
當他看到宋捕頭正在外面等自己，站在他身邊的還有幾位穿著衙役服裝，看起來都很陌生。
看見他走出來，幾個男人滿臉討好地湊過來，恭維的語氣說：“恭喜了，副捕頭，我們哥幾個想請客，你什麼時候肯賞臉。”
前世，顧雲霄雖然才走上工作崗位幾個月，滿世界的電影電視裡的人際交往，她多少能看透面前這幾個人的小心思。
他們肯定是發現她和縣太爺稱兄道弟，就想巴結討好自己。
她不想和這些唯利是圖的人打交道，還不想得罪他們。
她拱手歉意地說：“各位兄長，不好意思，最近我忙著查案子，沒時間吃吃喝喝。”
幾個人不敢得罪她，急忙恭敬地表示，“副捕頭說的是，那就等你把案子查出來，我們再請捕頭喝慶功酒，怎麼樣？”
顧雲霄拱手道：“好的！”
站在旁邊的宋捕頭就怕雲霄被幾個人忽悠，發現她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既沒得罪對方，又把請客的事推出去了，心中暗暗佩服。
這小子怪不得被縣老爺器重，確實有幾把刷子。
顧雲霄絲毫不知道宋捕頭的心思，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兩人匆忙找其他捕頭辦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