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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烏雲繚繞,一彎月牙被掩在背後。

秦不茴走在寂靜無人的小道上,腳下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最後在海神娘娘廟的廢墟前停下,現在燒焦味已經淡了,被海腥味的風一吹,嗅到的是淡淡的屍臭。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提起裙襬,小心繞過石灰木材往裡走去,裡面是大火還沒波及的木屋,之前都堆放雜物,現在暫時收拾出來存放海邊浮屍。

“吱呀。”

秦不茴推開門跨步走進去,發現中間屍體上的草蓆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露出一張死不瞑目的青灰的臉。

“誰?”

秦不茴敏銳的察覺到背後一股涼意,她扭頭看去,一個腦袋從門後面探了出來。

賀長安把手中的木刺往暗處一丟,揚起一個笑臉走出來:“緣分啊。”

“孽緣。”

秦不茴回頭掃了一眼屋子裡的擺設,除了七具屍體,中間還擺著一張供桌,上面插著香,算是祭奠。

賀長安從供桌上拿了個蘋果,嘎吱一口咬下去:“你怎麼來這兒?”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廟祝說他們是溺斃。”秦不茴當做沒看見他啃人家的貢品,走向屍體用手在腹部摁了摁,“可腹部沒有積水。”

賀長安眉一挑湊過來,二話不說扒起屍體的衣服:“有沒有積水不重要,看有沒有錢。”

衣服掀開,可以明顯看到胸口處斷裂的骨頭,淤血上浮表面,看上去很是可怖。

賀長安眼中神情晦澀不明,看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死因。

秦不茴就默默地看著賀長安以為自己天衣無縫的演技演了場大戲,才走過去為屍體穿好衣服,蓋上草蓆,垂眸以示默哀。

從一開始秦不茴就覺得不對勁,屍體為什麼不存放義莊?非要停放在海神娘娘廟,這麼巧廟裡就有和尚會驗屍,一口咬死說人是溺斃。

這座廟有問題。

秦不茴蹙眉,不知道崔月娘會不會有危險。

賀長安看著秦不茴沉思,月光灑在她白淨的臉上,長睫落下蒲扇般的陰影,秦不茴無論談吐樣貌學識,都不像是忘憂村的村民,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兒?會不會和朱潛有關係?

是殺還是不殺?

就在這時,賀長安耳尖一動,聽到屋外傳來一個聲音——“是放這兒嗎?”

“對,往前走就是了。”

賀長安心中暗道:糟了。

從門口逃走已是不可能了,他一把抓住秦不茴纖細的手腕鑽進供桌下,可這供桌不大,兩個人只得緊緊挨著。

門再一次吱呀響了,男人膽怯地說:“曾廟祝,又死了三個,該不會真的是海神娘娘生氣了吧?”

曾廟祝嘆了口氣:“你看看這幾天風平浪靜的,哪裡來的海難呢?”

“那這可怎麼辦?”男人的話聽起來有些焦急,“咱可都是靠著海活下來的啊。”

“李村長你別急,海神娘娘一定會另有指引的。”

賀長安掌心摩挲到一樣的觸感,他低頭看去,居然發現秦不茴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看上去應是割斷過手筋!

察覺到賀長安的視線,秦不茴掙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這眼神罵得難聽。

賀長安嘿嘿一笑,又恢復了無賴的樣子。

門吱呀被關上,秦不茴和賀長安側耳聽了一會兒,屋裡靜悄悄的,再沒有任何動靜。

秦不茴不想再和賀長安呆在一起,正準備從供桌底下鑽出去,就聽到曾廟祝的聲音響起。

“是哪位客人這麼沒有禮貌啊?”

被發現了!

秦不茴現在瘸了一隻腿,兩隻手筋才剛剛接好,現在出去根本是死路一條。

賀長安倒樂了,他湊到秦不茴耳邊:“你可又要欠我了。”

“你……”

手指剛觸碰到賀長安的衣袖,人已經鑽出去了。

“彆氣彆氣,我啥都沒偷到啊。”

曾廟祝冷臉看他,剛剛要不是注意到門縫中塞的落葉不見了,他還真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荒唐!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賀長安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我也就吃了個蘋果,還是說老和尚你是不是怕自己幹了什麼壞事被我發現啊?”

“死乞丐。”曾廟祝咒罵,被賀長安用手指抵唇噓了一聲:“你可別說髒話,海神娘娘聽到可不開心了。”

賀長安笑眯眯的湊過去,眸光狡黠:“要麼你給我一點封口費?這破漁村乞討都討不到半條魚的,你給我點路費,我立刻滾出忘憂村。”

居然被一個乞丐威脅,曾廟祝被氣的眼角抽抽,皮笑肉不笑的答應:“好啊——我就給你一點上地府的路費。”

“什麼?”賀長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曾廟祝一掌劈暈在地,嚇得桌子底下的秦不茴一顫。

曾廟祝聲音極為冷漠:“至慧。”

門再一次被推開:“廟祝。”

“把他給我關進地牢。”曾廟祝看著倒在地上的賀長安,嫌棄地擦了擦手,“傳令下去,再抓一個人就準備行事。”

-

荊棘劃破秦不茴的衣服刺進她的血肉,可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要去報官。

擺在海神娘娘廟的屍體就是罪證,這個曾廟祝,不,是這整座廟都有問題,而且聽曾廟祝的口吻,像是有大事發生,若是不及時制止秦不茴怕會危及到忘憂村的村民。

“啊。”

腳下被石子一絆,秦不茴狼狽的跌在地上,只覺得膝蓋傷口疼的厲害,秦不茴吃力地撐起身體,看著林間擦亮的天光,再一次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不能再讓更多人死在這場陰謀裡了!

等到了海州府衙的門口,秦不茴已經一身狼狽,腿肚子顫的厲害。

她一步一停,緩緩走上臺階,發現鳴冤鼓上積了灰,不知上次敲響又是什麼時候了。

顧不了這麼多了,秦不茴把鼓槌捏在手裡,用盡力氣敲下去,鼓發出沉悶的聲響,震進人的心裡。

隨著一下又一下敲擊,她手腕上的傷口也疼的厲害。

秦不茴不知敲了多久,終於有人打著哈欠從裡面走出來,瞅了秦不茴一眼,指著鳴冤鼓:“你知不知道這鼓不可以亂敲的?擾了我們的知府大人的清夢,罪很大的。”

秦不茴沒想到敲一個鳴冤鼓還要挑知府的時間,她冷眼看他:“我有冤案要告。”

“行,回去等傳喚吧。”

“等?”秦不茴不走,“要等到何時?”

“知府大人空了就來傳你。”那人見秦不茴貌美就想著幫幫她,於是暗示,“或者你打點一下,知府大人說不準就有空了。”

秦不茴看著他,直截了當:“我沒錢。”

“那你還是回去吧。”

可笑,什麼時候人命要看錢的份上才有資格上公堂,伸冤屈了?

秦不茴不走,她瘸著腿再一次走到鳴冤鼓前,一聲一聲敲的響亮。

“欸,我說你怎麼這麼不聽呢?我們知府大人沒空。”

現在天已大亮,路上不少早行的人聽到鳴冤鼓被敲響都覺得新奇來湊熱鬧,誰想到這麼大膽的竟然是個女子!

見人越來越多,秦不茴朗聲說:“世風日下,誑世惑眾,殘害無辜百姓十條人命,現請蒼天清判!”

十條人命一說出來,不少人譁然,阻攔的人也頭冒冷汗,只好回去通知知府。

很快,從美夢中被吵醒的知府臭著一張臉走了出來:“誰人在擊鼓鳴冤?”

秦不茴這一刻終於垂下鼓槌:“知府大人,是民女在擊鼓,民女要狀告海神娘娘廟上下和尚殘害無辜百姓十條人命。”

“什麼!”聽到這話,知府腳都要跳起來了,他一巴掌霍在之前阻攔秦不茴那人的臉上,“這事你都敢攔?”

“大人恕罪啊。”

知府瞪了他一眼,伸手請秦不茴:“姑娘,麻煩你進府細說。”

有人拿走了秦不茴手中的鼓錘,畢恭畢敬的請她進去,可誰想秦不茴剛踏入院中,府衙的門就被嘭的一下關上,所有人瞬間換了一副面孔,陰森地看著秦不茴。

秦不茴心知不妙,果真下一刻就被人架住了。

知府吩咐:“去通知老曾,讓他趕緊來把這麻煩帶回去!”

“是。”那人領了命匆匆從後門跑了。

“你就是這麼做父母官的?”秦不茴冷聲問。

“父母官?父母官是有錢收還是有命享啊?”知府冷哼一聲,“小姑娘,書上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大老遠的跑來敲鳴冤鼓,是有什麼好處嗎?知府這麼想著啐了一口,又拖著音調往裡屋跑的:“我的小翠鳥,你的大老鷹回來了!”

秦不茴冷冷地看著知府的背影,恨不得將這狗官千刀萬剮,下一秒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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