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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死去的眾人屍體,許元的臉上依舊是無喜無憂,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不知為何,他現在的人性,相比較之前的時候,變得有些薄情寡義,冷酷無情。
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干擾了許元的心性,讓他的人性出現了一點點的變化。
實際上,他本不想如何,剛才之所以來到這戶人家後,保持沉默不說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出於內心的良心掙扎,他終歸還是不想真的出手去傷人性命。
可這一切,都隨著對方的冷嘲熱諷,被全部打破,許元心中的最後一點良知,都被殺意沖垮,讓他不得已開了殺戒,送這些人下了地獄。
死了,也就死了!
殺了,也就殺了!
有此力量在手,誰敢惹我,就殺誰!!
許元拳頭攥緊,臉上的神情色彩,越發冰冷,若是有人在旁邊定眼瞧去,就會發現他此時的面容模樣,竟與那割頭靈的麻木僵硬有幾分相似。
許元沒有急著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在這戶人家仔細轉轉了,他這是在檢查房屋院落中有沒有什麼監控攝像頭,若是自己今晚出現在這裡的情況,被監控攝像頭拍到,保不準等警察趕到殺人案犯現場,會被發現。
他不想坐大牢。
獻祭品湊齊後,許元把現場收拾了一番,還是離開了。
既然願望猴爪說願望已經達成,那現在就去康泰村姑姑家驗證一下,等姑姑的事情真的被解決,他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一個小時過去,許元來到了姑姑家,他就看到自己那變成怪物的姑姑,正依靠在棺材上,抬頭仰望星空,淚流滿面,在她的身旁分別躺著被啃食只剩下一小半屍體的週中平,以及至今昏迷不醒的周華生。
在察覺到許元的到來,許悠嵐腦袋僵硬的望了過去。
此時的許悠嵐臉上,再不復凶神惡煞的怪物嘴臉,而是重新恢復如初,變回了正常人。
“小元,是我對不住你們,我在死後,竟然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惡事!”
“我害死了你的姑父,也害得很多人家庭破碎......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們......”
許悠嵐眼中淚花朵朵,不斷的輕聲呢喃著對不起。
在她不間斷的道歉中,身體開始一點點變成了飛灰,一分鐘,隨著微風的吹來,她徹底的灰飛煙滅,消散在了半空。
而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整個院落中的血肉殘肢。
最後的最後,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表弟周華生還活著。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不僅是表弟一家被姑姑許悠嵐屠滅滿門,就連許元自己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月的生命。
起初承載了割頭靈的力量,僅有三日的活頭,可因後來獻祭了幾條人命作為祭品,許元將姑姑重新送去安息,自身也獲得了一個月的壽命。
這種種結局,都是拜願望猴爪所賜。
可惜,想後悔也來不及。
似乎一旦曾擁有願望猴爪開始,彷彿就不能將其擺脫。
會被永遠的糾纏下去。
不過,許元還有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用願望來滿足願望。
他想等後面,在嘗試進行許願一次,來擺脫願望猴爪的糾纏。
實際上,剛才從那戶人家出來的時候,許元就向願望猴爪做出詢問,但可惜,願望猴爪像是死了一般,任憑如何跟它進行溝通交流,都得不到回應。
無法與這鬼東西溝通交流,許元也算是沒了脾氣。
離開了姑姑家,許元揹著昏迷的表弟直奔醫院。
可一夜間死了這麼多人,許元知道光是隱瞞,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報警。
至於如何說辭,他已經有了個應對理由。
那就是夜晚守靈的時候,姑姑詐屍,殺了很多人。
這番說辭,能否有可信度,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不過,許元有個能證明的辦法。
那便是......賈半仙口中所說的國家上面的異人組織。
倘若警察來問,就往上面推辭,讓警察去找那些人核對。
說來也怪,這都一晚過去,賈半仙口中說的組織上面的那些人,還沒有露面,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該不會說過來支援,只是推諉扯皮的一套手段吧。
不管怎樣,留給許元的時間都不多了,他把自己的父母安頓好,就會啟程去往香城,尋找下一件願望之物,否則就會當場暴斃而亡。
願望猴爪這種鬼東西,視人命如草芥,它所透露的資訊,很可能並不是僅僅說說那麼簡單。
很可能是真的會把自己給殺死。
來到醫院,許元隻字未提姑姑家所發生的經歷,因為他怕自己的父母為此擔心。
此外,還發生了一件令許元感到疑惑的事情,那就是從來到醫院,父親許建國都沒有問及姑姑姑父的任何事情。
許元守在自己母親的病床前,雙眼有些發紅發酸,感到了難過。
清晨時分,秦燕歸才從昏迷中醒來,看到守在旁邊的許元,她臉上露出了心疼跟歉意,第一時間,就提出讓許元回去休息,但許元卻是搖頭拒絕,他父親許建國已經獨自照顧了很久,現在早就身心疲憊,筋疲力盡,而不想讓父親這麼辛苦,他現在就需要來照顧母親。
“小元,我聽你爸說,你最近在學校賺了些錢?”
秦燕歸聲音有些虛弱,明明身體極為難受,但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旁邊,還是問出了最想問的事情。
“對,我在學校跟一個好哥們搞了個小事業,算是小賺了一筆。”
許元哈哈一笑,隨口說道。
只是他這番說辭,卻是讓秦燕歸皺起了眉頭,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隨後就聽她表情嚴肅的呵斥道:“你這話能騙得了別人,可卻騙不了我,你是什麼樣,我這個當媽還能不知道?你小子從小時候開始,只要說謊話,都會一副嬉皮笑臉,眼睛躲閃。”
秦燕歸一語識破了許元的謊言,這讓他尷尬的直撓頭。
見許元這副模樣,秦燕歸便知道自己果然猜對,無奈的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小元,咱們就算窮也要窮得有骨氣,可不能去學那偷那搶的違法犯罪之事。”
“你別忘了村裡的老張叔,就是因為半夜去偷別人家的錢,被逮住狠狠揍了一頓,送進了監獄,我可不想你也學那種事情,要是那樣做,我這個當媽的怕是沒臉活著了。”
秦燕歸緊緊攥住許元的左手,認真的叮嚀道。
“媽,您放心吧,我真是在外面搞了個小事業,以後咱們的日子會過越來越好,等將來我有錢後,就把你跟爸都接到市裡生活。還有小妹我也會幫她好好積攢大學的費用。”
“這樣,你跟爸就不用那樣累死累活,起早貪黑的工作了。”
許元眼中含淚,但仍是強顏歡笑的說道。
又跟秦燕歸聊了很久,最後安撫她睡下,許元眼睛紅腫的離開了病房,來到空曠無人的樓梯間,他把窗戶開啟,才敢掩面痛哭。
難,實在太難了。
他現在只有一個月的生命,而且如果不能在十天內尋找到願望猴爪所提及的下一件願望之物,就會立刻暴斃身亡,到時候自己的父母,又該如何接受?
自己一死,最痛苦的莫過於父母!
妹妹還小,父母也已年邁,若是自己死去,那對他們而言,又該何去何從?
再加上母親的身體很虛弱,自己一死,她絕對承受不了喪子之痛,保不準會絕望到自盡。
不!
絕對不能!
自己還不能死,要拼命活下去,哪怕是在泥濘中掙扎,在死亡邊緣中反抗,都不能輕易死去。
家中還有父母等待,還有妹妹等待,自己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抹了一把淚水,許元的內心,忽然變得格外堅強冰冷。
只要能活著,無論怎麼做都行。
誰敢阻攔,誰就要死!!
雖說如此,但還得需要早做打算。
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自己真的死去了。
那再怎麼樣,也都應該給自己的父母留下一筆錢財,保證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想到這裡,許元逐漸有了個想法。
接下來的幾天,許元每日都陪伴在母親秦燕歸的身邊,終於,她出院的日子到了。
許元跟許建國在病房忙裡忙外,大包小包的拾掇著東西。
只是在臨走前,主治醫生,卻是把秦燕歸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主治醫生是個年齡約莫五十多歲的男醫生,他臉戴口罩,頭髮略顯花白,看上去給人一種莫來由的心安感。
主治醫生,先是給秦燕歸接了一杯熱水,隨後開啟房門,探出腦袋,左顧右盼沒有其他人,才重新走回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他臉上的神情略顯凝重,看向秦燕歸認真的說道:“秦女士,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醫生,您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經過一陣子的治療,秦燕歸的氣色都好轉了很多,臉上也有了血色,顯然正處於恢復的趨勢。
“你家裡是有個閨女跟兒子吧?”
宋醫生用手輕輕釦動辦公桌,嘆了口氣,突然問道。
“是的,為什麼要這麼問?”
秦燕歸有些茫然不解。
“這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但作為一個醫生,我又不得不告訴你。”
宋醫生臉上凝重,讓秦燕歸忽感到強烈的不安,似乎有種莫名的恐懼感湧上心頭,不過很她強壓下心中的情緒,深呼了口氣說道:“請說!”
“經過這次的診斷,我們透過醫療裝置檢測,發現了你體記憶體在了一些重大的病症。”
宋醫生把臉上的眼鏡摘下,擦拭一番,神色複雜的說道。
“什麼?”
聞聲,秦燕歸一愣。
“你的腰傷還是次要問題,透過做手術固定,就可以治好,可最大的病症隱患卻是來自......肺部......”
“準確的來說,你得了癌......”
“就在前幾天我們對你全身檢查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因為考慮到你們家屬的情緒及家庭條件,才沒有第一時間告知。”
“現在我告知你這些,是希望你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宋醫生嘆息連連。
此話一出,秦燕歸當場愣在原地,整個人宛若如遭雷擊一般,陷入到了渾渾噩噩的處境。
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得蒼白,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連連喘了幾口粗氣,額頭溢位冷汗,秦燕歸嘴唇哆嗦,聲音顫抖的問道:“那......我這癌......還能不能治好......”
“已經是晚期,藥石無醫,神仙難救,處於這個階段的癌患者,任何的治療都是苦苦掙扎,徒增苦惱。”
宋醫生表情認真,一臉複雜的解釋道。
這一刻,秦燕歸終於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哭出了聲。
而一旁宋醫生見狀,則是默默的把紙巾遞了過去。
“宋醫生,我想問一句,我這個身體狀況,還能活多久?”
秦燕歸哽咽著問道。
“最多兩個月......最少......一個月!”
......
半晌過去,秦燕歸收拾好心情,跟著許元父子乘坐包車,回到了糕老莊。
回到家裡,看著家中被收拾得一塵不染,她深感欣慰,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後來到臥室,就把許元單獨叫了進來,表情略顯嚴肅的問道:“小元,今天媽問你個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媽,您想問啥?是想問我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嗎?您放心好了,我那會說的都是真的,真沒有欺騙您。”
許元被嚇得縮了縮脖子,趕忙硬著頭皮解釋道。
但對此,秦燕歸只是搖了搖頭,話鋒一轉,追問道:“你都上了三年大學了,你到底有沒有在學校談個物件?”
“啊?”
聞言,許元瞪大眼睛,徹底懵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把自己叫進屋子,就為了問這麼個事情,屬實讓他感到尷尬有無語。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打算等大學畢業在找物件。”
許元連忙推脫。
“這可不行,你必須要找一個,我跟你爸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你早些找個物件,等日後好儘快結婚,我們都急著抱孫子呢。”
秦燕歸罵道。
“不不不,媽我真不著急,我還小呢,才剛上大三,不急著找物件。”
許元被弄得一臉無奈,趕忙擺手,丟下這麼句話,就落荒而逃跑了出去。
他怕再不跑,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真搞不明白,自己的母親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這麼著急催自己找物件幹什麼。
許元跑到外面很遠,都有點掩飾不住臉上的尷尬。
剛才被催婚找物件,屬實把他嚇了一跳。
自己這家庭並不富裕,而且母親才剛剛腰傷出院,現階段根本就不適合找物件。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自己沒有幾天活頭了。
找物件不僅沒用,反而還拖累人家一輩子。
次日一早,許元早早背起行囊,告別了父母,離開了家,踏上了去往香城的路程。
留給他的時間僅剩下了最後六天,若是不能在六天內找到願望猴爪所提及的願望之物,可就真的死定了。
說來奇怪,自從上次姑姑家事了後,警察都沒有打來電話詢問,甚至是那些死去人們的家屬也都沒有找上門,這就是實在讓人感到奇怪了。
許元離開後的一天。
深夜時分,康泰村外圍的樹林中,有濃郁的黑霧席捲而來。
黑霧席捲而來,空間裂開縫隙,從中瀰漫出濃郁的腐臭氣息,一個邋里邋遢,渾身佈滿黃泥,彎腰駝背的老人從中一步走出。
這是上了年紀,約莫六七歲的男性老頭。
他左手提著一塊黃泥,右手攥著一把錐刀,看上去就如同個雕塑泥相的手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