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鍋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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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蠱公司的總部大樓內。

負責金市一切政務的市長帶著一干地方政府的官員，大馬金刀的坐在豪華的接待室內，享受著灰蠱公司的款待。

一支名貴的雪茄被點上，隨後塞入口中，金市市長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毫不顧忌的說道：

“陸大執行官，這些年來政府偏袒了你們公司不少地方，你們也都是看著眼裡的。”

“現在整個世界都在動盪，國際局勢緊張，如果你們公司能在這個時候為政府承擔下一些壓力，是很多人願意看到的局面……”

“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可是在這個時候‘拒絕’兩個字所需要承擔的代價，相信你們公司的人都是知曉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合作過很多次，這一次我代表政府帶著滿滿的誠意過來，只要你們公司答應為政府分擔壓力，政府將為伱們灰蠱公司開放更多的綠色渠道……”

“希望你們儘可能的配合這次的工作，不要讓我們這些跑腿的難辦。”

金市市長絮絮叨叨的勸說著，反覆的強調著他們此行的目的，專撿好話說，但言語之中威脅之意卻又十分的明顯，但許諾的利益也是十分爽快，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斤斤計較。

他似乎對灰蠱公司內部的職位有些熟悉，稱呼陸遠時，直接稱呼對方為執行官，更平添了幾分示威之意。

畢竟區區一個科技公司的所謂執行官，與他們這群政府官員放到一起，平白無故的似乎就矮了三截一般。

而金市市長身邊帶來的那些政府官員一個個面無表情，都是生面孔，很顯然都是上層為了眼下這件事專門派過來的。

陸遠瞥了對方的陣仗一眼。

灰蠱公司的根本立足於金市，因此難免要和眼前的這位金市市長產生交集，他與對方也早就是老相識了。

雙方經常打交道，因此這次塞里斯政府眼下有急需要到灰蠱公司的地方，對方便被派了過來，與灰蠱公司商討相關事宜。

塞里斯政府現在需要灰蠱公司什麼地方呢？

技術上的需要嗎？

此前從灰蠱公司這弄到的灰蠱智械生產技術和標準化合金生產技術，這兩項技術就已經足夠塞里斯國消化很久了，因此他們這一次不是為了簡單的貪圖公司所掌握的技術而來。

不是為了技術而來，那會是為了什麼呢？

很簡單，兩個字。

背鍋。

這也是金市市長口口聲聲稱，要灰蠱公司為政府承擔壓力的關鍵所在。

如今金市的數百萬失業者，將他們失業的原因，都怪罪到了研發了灰蠱智械的灰蠱公司身上，這是那些失業者的某種無知所在。

而眼下，塞里斯政府卻看到了一個機會。

一個暫時擺脫現下壓力的機會。

如今塞里斯國境內除去一個金市之外，還有著數億失業者，這個數字還在與日俱增。

且不止金市這一個有著龐大數量失業者存在的城市發生了混亂。

出現了混亂，就要解決混亂，否則混亂會進一步擴大，從而進一步衝擊社會秩序，造成不必要的社會資源浪費。

為此，塞里斯政府的高層們想出了一個昏招。

那就是，利用底層民眾的無知性，透過引導輿論的方式，將這些失業者的憤怒和怨念引導到灰蠱公司這個顯眼的目標身上。

透過暫時犧牲灰蠱公司的方式，減輕政府所面對的數億失業者所製造混亂而帶來的壓力。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夠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將更多的資源，投入到政府需要投入的地方去。

至於這些需要投入的地方，有沒有關於失業者們的經濟補貼，就不得而知了。

而陸遠在得知金市市長的來意後，立馬就意識到了，塞里斯政府這是要把灰蠱公司推出來，當一個便宜的擋箭牌用啊。

眼下政府所面臨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正好有這麼一個合適的擋箭牌，能夠擋在那些失業者面前，讓政府減免一些壓力，為什麼不拿來用呢？

正是這種想法，促就了眼下的一幕。

陸遠坐在一邊，他的身側站在維克托和尤里卡教授，以及幾位公司的高管。

而對面，金市市長帶著一群面無表情的政府官員，冷漠的坐在一邊。

雙方就好像兩個符號，代表著一些肉眼無法視見的象徵意味，也好像是兩個對立而坐的棋手。

他們之間正擺放著一個看不見的棋局。

棋局的內容，是一個國家，甚至一顆星球、一個文明的未來。

而此時此刻，一邊的棋手還尚未完全清楚棋局的存在，也不知曉棋局的內容，更不知棋盤上的走向如何，便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著，胡亂的落下了棋子。

而另一邊的棋手，早就佈設好了對己方有利的一切，甚至連棋局都是他所擺下，只等著對手落子。

無論對手如何落子，最終等待著對方的都將是必死的局面。

而對手從始至終都不會知道這一點。

這棋局上的雙方，一者便是塞里斯政府亦或者是艾爾星上所有的超級大國。

一者則毫無疑問的，正是陸遠所領導的灰蠱公司。

在這個棋局上，勝者將掌握文明與未來。

而敗者嘛……將會毫不例外的，被一子不落的清場出局！

眼下，對手已經胡亂落子。

陸遠自然也不能不接下。

塞里斯政府要灰蠱公司為其承擔來自那數億失業者所帶來的社會壓力，這換做是那些庸碌無為之輩，自然乾淨利落的回絕掉。

畢竟，這可是一門費力不討好的差事，給再多的好處也不能接下。

數億失業者，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沒灰蠱公司。

但陸遠卻沒有過多猶豫，就像是答應下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隨口應聲道：

“可以。”

“你說什麼？”原本還在絮絮叨叨，打算給陸遠做足思想工作的金市市長頓住了，他剛剛說話太快，以至於沒有聽清陸遠回了兩個什麼字。

“可以。”

陸遠神色平靜，不緩不慢的重複道：

“灰蠱公司會為政府承擔那些壓力的。”

這一次，他沒有再向這些政府官員做任何的討價還價，直接一口應下了那些看似不合理的要求。

陸遠此舉，讓金市市長以及跟他一同而來的官員們大為不解。

怎麼這次，灰蠱公司這麼爽快的應和政府了？

這根本不像往日灰蠱公司一味逐利的作風。

雖然有些不同尋常，但既然眼下灰蠱公司願意為政府背鍋，這是一件樂得其見的好事。

因此金市市長也並未過多計較些什麼，只慶幸著自己此行的目的達成，同時也有些不放心的對灰蠱公司的諸位保證道：

“放心，政府答應給你們公司的好處一樣也不會落下的……”

這一次，陸遠等灰蠱公司人員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們，只是目光平淡無奇的注視著金市市長等人。

似乎是被灰蠱公司的眾人看得有些心裡發毛，金市市長覺得灰蠱公司的總部大樓怎麼呆怎麼不自在了起來，於是就隨便找了個話頭，藉口說工作繁忙後，就趁此機會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