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我會一直一如既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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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林醫令回過神來，也看向沈忱。
他也很疑惑這個問題。
沈忱看著林溪，溫聲解釋道：“假的。我讓人告訴那個老闆娘，配合點叫出聲而已。她想讓月琴跟我們合作保命，自然也就照做了。”
林溪聞言鬆了口氣。
真是嚇她一跳！
她還以為老闆娘真的……
那提出這個辦法的她可就罪發大了呀！
“娘子。”沈忱又道，“我得帶人現在就去月琴說的地方找她說的名單，今晚不能和你回客棧休息了。我找幾個官差送你們回去。”
“好！你放心去，不用擔心我。”林溪說。
名單的事情比較重要，要是拖久了，難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拿到手的好。
沈忱頷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明早我會回去的，到時候一起吃早飯。”
林溪笑了笑點頭。
沈忱便叫來幾個官差，仔細叮囑了一番，送林溪和林醫令直到衙門門口，被林溪主動催了催，他才匆匆離開點人前去亂葬崗。
而林溪和林醫令坐著馬車回客棧，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林溪是擔心沈忱，又怕月琴會不會說的是假話，讓沈忱白忙一晚上。
當她好不容易定下心來，發現林醫令一臉愁苦惆悵的在愣神。
她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老頭？你怎麼了？”
林醫令看向她，嘆了口氣。
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相處，林醫令早就把林溪當成自己人了，當下也就沒有瞞著她：“我在想月琴說的話，阿澤娜恨中原人，甚至在直到阿骨打是拿飛燕草對付這邊後，允許阿骨打去採摘。”
在林醫令的印象裡，阿澤娜絕不是個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她明明那麼善良，哪怕胡人和秦人間隔著化不開的過節仇恨，她也待秦人很友善，希望能儘自己的力量讓兩方相處的和平點。
她也對秦人的文化書籍很感興趣。
正是因此，當時她在見到他後，留下了他在王府內做事。
後來她還常常的問他秦人的史書禮樂。
而現在阿澤娜……
林醫令苦澀的說：“女娃，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的報仇，所以讓阿澤娜性情大變，她受不了打擊，才會……這麼的恨秦人？”
“嗯……”
林溪儘量委婉的說：“如果我說不是，林老頭你會信嗎？”
林醫令呆呆的搖頭。
林溪客觀的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信任沈忱，也心屬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他還能讓我託付的人。可他卻在這個時候殺了我的親人，讓我……那我一定會恨死他的。別說性情大變了，我肯定要不惜代價報仇啊！”
林醫令面色更加落寞。
“可是……”林溪開口，“這個阿澤娜所屬的王族及其家人，殺害了你所有的親人，讓你苦學數年，背井離鄉到他地孤身一人復仇，你做的沒有錯。”
她總結：“你們兩個人都沒有錯，錯的是上一輩，是幾十年前的朝代更迭和兩個國家間的敵對。如果天下各地沒有戰爭，會少很多你和阿澤娜的事情。”
林醫令怔住。
突然間，他問林溪：“如果日後有機會徹底結束戰亂，秦人、胡人、南境人都統一成一國，但實現這個的代價是你……嗯，我是說你和沈忱，你們再做不成夫妻，無法在一起，他也要重回戰場。你會願意嗎？”
林溪脫口而出：“我當然不願意！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又沒那麼偉大，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其他人？再說了，沈忱回不回戰場，那是他的事，我為什麼要替他下決定？”
林醫令道：“可如果是局勢所迫，你們不得不那麼做呢？”
林溪道：“林老頭，要是連自己的小家都沒有能力保全，如何保全得了天下人？靠這樣的犧牲得來的太平，你真的覺得是這個世道真正需要的？”
林醫令啞然。
林溪狐疑道：“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林醫令目光復雜的盯著林溪，良久，他無奈一笑，聳聳肩道：“有感而發。就像我和阿澤娜這樣，仇人夾雜其中……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可也不止有我們這樣……而今天下三分，都虎視眈眈，早晚會再發生戰亂，你和沈忱……單說沈忱，你也知道他以前是誰，如果有什麼人能儘快的結束戰亂，我亳不懷疑是他。”
“所以你就想他重回戰場？”林溪皺了皺眉，斬釘截鐵的道：“是他自己的意願，我會尊重他的選擇，做好我能做的一切支援他。但如果是他人相逼，”她冷笑一聲，“那我就掀了桌子！誰也別想好過！”
林醫令忍不住道：“你就這麼護著他？”
林溪自然而然的說：“他是我相公，是我現在最親的人，我為什麼不護著他？要是有人欺負我的話，他也會護著我的。”
林醫令語氣愈加的複雜：“可你真的瞭解他嗎？萬一有一天，你發現他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你們又……發生了很多難以預料的事的話，你還要護著他？”
林溪一愣，認真想了想，道：“只要他對我是一如既往的，我也會一如既往。”
在這個世道里，人心多變易生猜忌，並不是罕事，也總有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可她相信，真心總能換真心，用心去分辨經營，也會走的更久。
林醫令無言，好一會兒才道：“你和沈忱，同我和阿澤娜不同，我相信，你們會有個好結果的。”
“那是自然！”
林溪笑了笑。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客棧。
兩人下車進客棧，各自回房間歇息。
看著林醫令似乎更加佝僂的背影，林溪鬼使神差的叫住他。
“林老頭，你也別太難過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非人力能改變的事，多想也只是徒增煩惱。”
林醫令身形一頓，回頭看她，難得溫和而慈愛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這女娃也快回去休息吧。再睡的晚了，沈忱那臭小子明早該怨我拖著你熬了。”
林溪點點頭，轉身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