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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旬,隨著人大附中和清華附中和鎮北三中、四中籤訂教育合作協議,全面接管了這兩所學校,鎮北的教育事業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兩所學校甚至提出了趕超迎江中學,並會透過定向生、競賽生、特長生等渠道和方式,衝刺北大、清華、人大等全國重點大學,並從全區擇優錄取2500名初中畢業生保證優質生源,鎮北的教育事業徹底吹響了衝鋒號,鎮北人歡天喜地期待著出現第一個北大生、清華生等等。
隨之而來的就是這兩所學校招生的火爆,鎮北人大附中、鎮北清華附中的校長譚天星和戴厚良相約找到了王鴻濤,抱怨每天接到各級領導的電話數不勝數,都是來說情的,他倆拒絕後接到了各種威脅、辱罵,實在是頂不住了,最近幾天各種執法部門上門檢查不計其數,嚴重干擾到學校的正常執行,招生工作難以開展。
王鴻濤聽後很是氣憤,當即表態,學校的招生按原計劃擇優錄取,紀委立刻介入監督,對於走後門、找關係的人,統統讓他們來找自己,沒有自己的批條一個特殊生都不許進,把壓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對於各部門的檢查,必須先徵得區政府的同意,否則一律不予接待。
但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又勸解兩位校長,中國是人情社會,不可能完全杜絕特權階層,當自己實在頂不住壓力的時候,還請兩位校長給予一定的理解和支援。
兩位校長表示理解,其它他們在原學校何嘗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但是來鎮北擔任校長他們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如果出不了成績給各方面都無法交代,優質生源是最大的保障,便拜託王鴻濤儘量少批幾個特殊生。
王鴻濤滿口答應,笑稱全市能拿捏自己的也不多,萬一沒辦法了大不了來個拖字訣。
兩位校長拿著尚方寶劍滿意的走了,以後遇到任何走後門的領導他們會統一口徑,必須有區長的批字,其它的一概不認,沒有區政府的通知,任何檢查統統拒絕,反正他倆是外地人,也不怕得罪當地的權貴,大不了回原校,最多讓同事們嘲笑幾句罷了。
王鴻濤還是低估了這事的兇險,從下午開始辦公室的人絡繹不絕,電話基本就沒斷過,大多數人都是為了進那兩所學校來說情的,有些還是自己的孩子,比如剛走的統戰部部長曹世如,他家老二開學就上高一,被王鴻濤無情的拒絕了,得罪就得罪了,本來關係也不咋地,誰知道南書記的電話馬上就打過來了,給自己的鐵桿部下說情。
王鴻濤實在沒辦法了,便說:“南書記,這兩所學校的招生受到了全市的關注,無數雙眼睛盯著,只要口子一開,必將氾濫成災,所以我才主動把責任攬到區政府,要不這事交由區委監督?”
南捷翔是老江湖,這種麻煩他才不會接招,但是他想安排的人一定得安排進去,便說:“教育局是區政府組成部門,具體業務還是要由區政府指導,但是最起碼要保證我們內部的子弟不存在上學問題吧,否則同志們會多寒心?我看這樣吧,區級領導的子女必須得保證,你負責落實吧!”
王鴻濤考慮了一下,大多數區級領導的子女都成家立業了,只有少數偷生二胎的還在上學階段,便答應了南書記的要求,批出了第一個特殊生名額,就是曹立強的超生兒子。
王鴻濤畢竟年輕,在市裡認識的領導也不多,打過照面的關係不到位,也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打招呼的並不多。
找南捷翔的倒是不少,可他說區委不插手招生工作,區政府全權負責,全部推給了王鴻濤,其實能拿捏南捷翔的人少之又少,一般的關係他也不鳥。
水利局局長正在辦公室跟王鴻濤磨,想讓小兒子上清華附中,正好王鴻濤的電話響了,看了一下竟然是常委副市長雷寶國打來的,王鴻濤便接了起來,順便按了下擴音,說道:“雷市長您好,有什麼指示嗎?”
雷寶國笑著說:“鴻濤區長,有個事想麻煩一下你,你們鎮北的教育搞得很好,我有個侄子想去人大附中讀書,你看方便安排一下嗎?”
水利局局長馬上豎起耳朵聽,這可是副市長,看你還怎麼裝逼。
沒成想王鴻濤堅持了原則,說道:“雷市長,這次招生受到了全社會的廣泛關注,鎮北區委、區政府將秉承擇優錄取的原則,嚴格按照中考成績排名進行錄取,如果分數和名次不夠,誰都沒辦法,我在簽約儀式上就把牛吹出去了,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要不這樣,後面如果有機會我再聯絡你怎麼樣?”
雷寶國沒有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王鴻濤也沒在意,秋後的螞蚱,看你還能蹦躂幾個月!得罪就得罪了。
水利局局長二話不說便告辭了,他真的是被驚嚇到了,那可是常委副市長呀,你這個區長怎麼敢、怎麼能拒絕上級領導這麼小的要求?還要不要前途了?難道真的碰到如此大公無私的領導?包青天轉世?
很快,王鴻濤拒絕常委副市長的事情就被傳出去了,說的是活靈活現,很多人打了退堂鼓,沒有勇氣再去找區長了,反而沒有多少怨言,國人就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反而給王鴻濤歌功頌德,區長就是牛逼,他們認了!就怕這樣下去路走不遠呀!
而拿到批條的曹世如拿著兩萬塊錢感謝南捷翔,唏噓不已,對王鴻濤一點怨言都沒有了,人家是真有原則。
南捷翔聽聞後也愣住了,自己這個區長真是個愣頭青呀,連常委副市長都敢拒絕,怕是自己都不會拒絕吧?甚至有一絲慶幸,這個愣頭青還是尊重自己的,不過能不開口還是別開口了,免得把他給逼急了。
王鴻濤也消停了會,整個下午區上的部門領導沒再來找自己說情的。
但是好景不長,快下班的時候高長元和李國權分別打了個電話,要求各安排兩個學生,王鴻濤沒有一點抵抗力,馬上就答應了,但是他央求兩位領導,再不敢推薦人了!
優質學校帶來的直接利好就是房價的暴漲,人大附中和清華附中的學區房一夜暴漲10萬,很多人誇讚區長真是個大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