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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

對於劉嫖的陰陽怪氣,劉勝也只能直呼好傢伙。

堂堂東宮太皇太后,在劉嫖嘴裡成了‘在東宮某了個苦差事’的老嫗?

劉勝只能說:如果太皇太后都算苦差事,拿著天底下,怕是就沒多少輕鬆地活計、營生了。

只是知道歸知道,對於劉嫖這等程度的陰陽怪氣,劉勝能做的也只有一笑而過。

原因也很簡單。

——作為一個理虧的男人,劉勝實在是還沒有蠢到在女兒氣頭上時,還去強調自己是對的之類。

更何況此事,劉勝也未必就是對的······

“紙的事兒,不知道姑母考慮的怎麼樣了?”

思慮良久,劉勝中還是決定從利益著手,來讓劉嫖打消對自己——對當朝天子勝的怒火。

畢竟在過去,館陶太長公主除了喜歡聽人誇自己年輕、漂亮,就是喜歡像貔貅一樣賺錢了。

所以在劉勝想來,自己以老早之前沒答應的白紙量產合作一事為籌碼,應該能為自己贏回些許時間。

便是喘息一口也好!

只是這一次,劉勝也還是再次失敗了······

“陛下美意,妾心領了。”

“只是那白紙生意實在太大,雖然陛下並不曾讓妾、讓我堂邑侯一族拿出什麼,但什麼都不拿就白賺錢,也還是妾不好意思做的事。”

“所以白紙的事,陛下還是再容妾思慮思慮,再同我家君侯商議商議。”

“畢竟不是一筆小錢,便是妾,也得和我家君侯商量商量······”

嘴上,劉嫖的回答四平八穩,就好似是真的在同劉勝商量:俺家那份額、那本錢,還是得和家裡那人商議商議再決定。

但如今長安,乃至於天下誰人不知:堂邑侯府掌事、做決斷的,是她館陶太長公主劉嫖?

這話就好比後世,你問你的小孩:想不想吃雪糕啊,要不要給你買你一直想要那個冰淇淋啊?

結果小娃兒想都不想來了句:我得先問一問我的私人醫生,然後再決定吃不吃涼的······

很顯然,劉嫖對劉勝仍飽含著怨氣。

而且這股怨氣的來由,絕大多數都是緣由劉嫖同陳午的女人、東宮竇太皇太后的心肝寶貝,已經住進椒房殿的東宮皇后:陳阿嬌陳皇后。

對於女兒的境遇,劉嫖當然感到心中、憐惜,但也並沒有太過惱怒。

在這個世代,嫁人嘛~是這樣的。

至少比起那些個鬥雞走狗,玩物喪志的功侯二代們,劉勝無疑是‘有出息’很多。

搞明白這些,再回頭看劉嫖拒絕——至少是婉拒白紙生意的事,答桉也就呼之欲出。

——白紙的龐大利益,劉嫖當然想要。

別開玩笑了~

想當初,白紙在去年的第一次考舉中大放異彩,劉勝都正愁著要託付誰人做這個生意的時候,劉嫖就已經捧著一小張白紙,出現在劉勝身邊了。

也基本沒給劉勝太多開口啟用,劉嫖當時開口就是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突突,就把劉勝給突突的有些心煩了。

在當時,一來也確實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二來也確實想到可以透過利益共享來穩住劉嫖,於是劉勝便很快答應下此事。

最終,劉嫖和劉勝商議決定:劉嫖以管理崗入股,並負責白紙的銷售問題,可得白紙生意實際利潤的一成。

這很多了!

要知道如今的長安,白紙已然是風靡一時的新奇物件!

尤其是那些文人墨客——家貲頗厚的文人墨客,對於這種白花花的書寫載體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

現在的長安,一尺潔白無瑕的紙,已經能賣到三十錢了。

要知道就連布,都才賣一尺十一錢!

這三十錢一尺的,都還只是普通紙張。

若是說起那薄如蟬翼,揉一揉甚至可以用來做廁紙的宣紙,那隻能說:如今的少府,那可真真是日進斗金。

賈貴曾經報告過:少府如今雖然沒有把重心太往白紙上面靠,但即便是按照現在的白紙產量,少府一年在白紙一項的收入,也大抵能有個三萬萬到五萬萬錢。

而這筆錢的兩成,無論是三萬萬的兩成——六千萬,還是五萬萬的兩成——一萬萬,對於堂邑侯府和館陶太長公主而言,都是一筆足以讓人忘掉一切不愉快的龐大財富。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次性六千萬到一萬萬,而是每年六千萬到一萬萬!

以莫名其妙的‘管理崗入股’白紙生意,並莫名其妙分走其中這麼大一部分,劉嫖本該竊喜不已。

尤其是在劉勝主動提起此事——在晾著劉嫖晾了小半年之後,終於主動提起此事的時候,劉嫖真的應該抓住機會。

但讓人頗感無奈的是:劉嫖並不傻。

劉嫖很清楚,什麼白紙生意、糧食生意,又或是坊間傳聞將來要出現在朝堂上的鹽、鐵等生意,都不過是劉勝為少府量身打造的賺錢路子。

這些路子,不是走的中央統籌規劃宏觀調控的路子,就是走官方壟斷打壓民間資本的方式,成功率幾乎無線趨近於‘必然’,且利益極其豐厚。

只是劉嫖即便是再傻、再怎麼掉進了錢眼兒了,也不至於想不明白一件事。

——有了錢,那也得有命話。

說得再直白點:阿嬌皇后的處境和未來,便是劉嫖乃至竇氏外戚一族的處境和未來。

阿嬌皇后得寵——至少也是在宮中有了應有的地位,劉嫖才能安心的去謀求和少府‘合作共贏’,才能以皇后生母的身份去花那些自己和少府合作賺來的錢。

但倘若女兒在宮中過得不好——尤其是得不到皇后應有的尊重,那劉嫖可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畢竟老劉家的皇帝是個什麼尿性,劉嫖那是摸得一清二楚;

對於劉勝這個皇帝侄子,劉嫖的感官也同樣不例外。

——或許暫時沒變壞,或許暫時還重感情;

但終究還是劉姓,終究還是會在肉眼可見的將來,變成一個六親不認、鐵面無私,只想著天下百姓、江山社稷的冷庫君王。

而在這樣冷酷的君王——這樣代代相傳的負心漢們的陰影下生存,劉嫖最需要保證的,就是自己和皇權的親密關係。

或許是想到了這一點,亦或是想到劉勝已經加冠親政,倘若劉勝真的要毫無顧忌的承認‘我就是不喜歡阿嬌表妹’,自己也幾乎沒有什麼反制措施;

感受到劉勝愈發無奈的神容,以及愈發減退的耐心,劉嫖只神容僵硬的抿了抿唇,一時間,竟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將劉嫖這先底氣十足,之後又莫名尷尬的神容變化看在眼裡,劉勝心下也不由稍鬆了口氣。

劉勝最怕的,就是劉嫖不講道理,咬死了要讓劉勝提親,甚至是舉行大婚典禮。

既然劉嫖還能講道理——還知道‘怕’,那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唉······”

“姑母作為母親,擔心子女過得不好,實在是沒有什麼地方應該受到指責。”

“阿嬌表妹在椒房過得不好,姑母作為阿嬌表妹的生母,也當然應該過問。”

“只是姑母恐怕並沒有想到:侄兒,也有侄兒自己的苦衷啊······”

一番情真意切的唏噓感嘆,也算是給了劉嫖一個臺階;

便見這位太長公主殿下聞言,只稍皺眉思慮片刻,便帶著一抹關懷的愁容側了側身,稍有些擔憂的看向劉勝。

劉勝卻是稍擠出一滴眼淚,又趁著眼淚滑落的瞬間別過頭去,再灑然一笑。

“嘿······”

“世人都說,這天底下最輕鬆、最富足的,就是皇位上坐著的大漢天子、代天牧民的神州赤縣之官。”

“但誰人又知道皇帝,也有皇帝自己的苦衷?”

···

“姑母說,阿嬌表妹出了椒房殿,就很難再以皇后自居,也沒有人會把阿嬌表妹當成皇后。”

“可是姑母知道嗎?”

“——侄兒又何嘗不是出了未央宮,就很難以大漢天子自居呢?”

“侄兒出了未央,又何嘗不會被人們視為‘劉漢天子’,而是會被看成一個還沒斷奶的娃娃呢?”

嘴上說著,劉勝也不忘苦笑著搖搖頭,甚至還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待劉嫖面上逐漸湧現出愧疚之意,劉勝才帶著哽咽的語氣,繼續向劉嫖哭訴道:“姑母是真不知道啊······”

“這幫亂臣賊子,可是在先帝連頭七都沒到、都還沒入葬陽陵的時候,就已經把先帝臨終前的託付,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壓根兒就沒人記得先帝說:侄兒,是先帝之後繼承宗廟、社稷的那個人······”

···

“先帝駕崩,侄兒頒詔大赦天下,並改元元年。”

“結果直到今年,侄兒的大赦令才送到了一些偏遠的地方,也是知道今年,這些地方的百姓才知道:先孝景皇帝駕崩了。”

“姑母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侄兒先前的詔諭,這幫狗官,這幫亂臣賊子,就沒一個放在心上!”

“就連新君即位的改元、大赦,他們都敢視若無睹,只當是一個孩童胡鬧······”

···

“姑母知道這幾年,侄兒過得是什麼日子嗎?”

“——出了宣室的門,還能把侄兒看做是這劉漢社稷的天子的,那就只剩下祖母、母后,還有宮裡的宮人了······”

“就這麼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一邊用糧食、白紙之類的東西,給少府內帑多找些入項;”

“等到了馬邑一戰,侄兒也沒少出力啊?”

說到這裡,劉勝也好似說到了傷心處,不免有些情緒激動起來。

“馬邑一戰,確實是將士們在前線廝殺,但侄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啊!”

“結果可倒好——戰後一討論,功勞成了將士們的,辛苦的成了少府內帑。”

“至於侄兒,反倒是應了孝惠皇帝被曹丞相斥責的那句:垂拱而治,能不給天下添亂,就已經是個好天子了······”

···

“要不是馬邑一戰打贏了,侄兒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加冠、親政。”

“便是贏了,侄兒如今,也不過是個空有天子之名,卻沒有天子之權的孩童罷了······”

說到最火,劉勝只闇然擦去面上淚水,稍低著頭,目光呆滯的愣坐在了原地。

而在劉嫖眼中,劉勝這樣一副呆滯木訥的樣子,竟讓劉嫖生出一種夢迴太宗孝文皇帝年間的錯覺!

想當年······

“想當年,父皇將那賈誼賈長沙送去梁國,給梁懷王做王太傅的時候,阿啟······”

回想起那段已經被塵封的記憶,看著眼前,和當年的太子啟一般無二的天子勝,劉嫖內心深處的某一片柔軟,也終於被劉勝這呆滯的模樣弄的稍一軟。

也就是這一軟,便讓整個堂邑侯家族,乃至於整個竇氏外戚,都失去了一次延續自身榮光的良機。

“姑母應該還不知道吧?”

“——侄兒加冠之後,朝內朝外都在商議,說侄兒年少輕狂,悍然發起漢匈馬邑一戰,險些釀成不可挽回之大禍。”

“雖然馬邑一戰勝了,但朝堂內外也還是在商議,說是要給侄兒找幾個德高望重的先生,以‘傅教天子’。”

“每每想起此事,侄兒這心裡頭······”

“嗨······”

···

“姑母想的其實也沒錯。”

“侄兒應當去提親,然後明媒正娶,以立椒房。”

“只是這件事,侄兒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同皇祖母說起——實在不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侄兒現在說應該關注的。”

“如果真的心有芥蒂,那這件事,姑母就親自去同皇祖母說吧。”

“只要皇祖母沒有意見,那侄兒這裡·······”

“嘿······”

“侄兒有沒有意見,誰又在乎呢······”

言罷,劉勝便滿帶著悽苦的笑容,失魂落魄的從座位上起身;

渾渾噩噩的對姑母劉嫖拱手一禮,便身形微晃著朝外走去。

而在客堂之內,看著劉勝離去時的落寞背影,向來無利不起早的館陶太長公主,此刻竟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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