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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阿奶:……

齊二叔被逗笑了,“進屋燒火去,你二姐燒火不如你,別把菜燒糊了。”

有了事做,飯後再睡一覺,醒來後再坐木板車去海邊趕海,風平也就不傷心了。他愁的是他大姐二姐要回家,但不打算帶他。

這趟搬家只有海珠、冬珠和齊老三回去,齊阿奶留在這兒照顧齊二叔,風平和潮平回去了不起作用也被留下了。

*

一夜過去,天色放明,海珠推著木板車帶老龜去海里捕食,等它吃飽了她把它送去沈家,託沈遂幫忙照顧兩天。

鄭家的行李已經搬去碼頭了,海珠跟冬珠空著手過去,官船也靠岸了。

官船上還有二三十個巡邏的守衛,他們身上穿得黑紅色的兵服在碼頭上格外顯眼。

船上有兩個見過海珠的兵卒,他們下船幫忙把行李都搬上去,停靠不足一盞茶的樓船又離了岸。

“這是誰啊?敢搭乘官船。”碼頭上的人議論紛紛。

回去的時候順風,不足半天就到了回安碼頭,齊老三和鄭海順還有海珠都是在碼頭下船,取了寄存的漁船撐船回去。

等他們回村了,巡邏的官船已經走了,留話是兩天後過來接。

只是走了一個月,再回村放眼望去只覺得陌生,海珠覺得她對這裡已經沒有歸屬感了。

“海順回來了?我們還在琢磨你們啥時候回來。”河邊洗桶的男人說,“你們跑出去一趟可虧了,村裡沒有匪寇過來。”

“這是好事。”鄭海順笑笑。

漁船靠岸,海珠站在家門口看著大門緊閉的石屋,又轉身往海面瞅。

齊老三嘆口氣,他愁眉苦臉的往家走,他是真捨不得他從小長大的小漁村,這一搬走就是挪了根了。

“三叔,只撿用得上的拿,瓶瓶罐罐就別帶了。”海珠交代,她沒進屋,先去找村長說明情況。

接下來兩天,她家不斷有人上門,有族人想借住房子的,也有人想買這個帶小院的石屋。海珠通通拒絕了,她還有點捨不得,覺得以後還可以回來住段日子。

至於不準備帶走的東西,她讓魏金花先來選,其他的再送人。

臨走的那天早上,等船的時候珠女過來了。

“因為你在這個村住,六哥想著有熟人,把我送了過來。我剛落戶,你又要搬走了。”她幽怨極了。

“這個也是沒法料到的,就算沒我,你也會在別的村。”海珠看向她,說:“我們村的人不錯,你在這兒的日子不會多難過。”

珠女沒接她的話,轉而問:“你在永寧見過六哥嗎?他問起過我嗎?”

“見過,沒問過。”不管珠女還有什麼想法,海珠不打算在這種事中插手,她撇得乾乾淨淨的。

“你能不能幫我……”

“不能。”海珠果斷地打斷她的話,指著河道說:“搭船去碼頭,從回安碼頭坐商船去永寧碼頭,早上出門下午就到,想找人自己去找,不難的。”

河道上拐來一艘官船,海珠衝還在家墨跡的齊老三喊:“三叔,船來了。”

岸邊堆了好些東西,被褥和箱籠最佔地方,船靠岸了,村裡的嬸嬸嫂嫂幫忙抬著東西搬上船。

船上的守衛下來抬著漁船上去,一大一小兩艘船放在船板上也沒佔多少地方。

“海珠,還回來的吧?”有人問。

“回來的,這裡也是我的家。”海珠趴在船舷上朝河邊的人揮手,一轉頭看見齊老三癱坐在船板上掉眼淚。

“想回來還是可以回來的,搭乘商船來回很方便的。”她有些尷尬,怎麼有一種罪大惡極的感覺。

離村越來越遠,齊老三站起來往回看,傷心得又是抹眼淚又是擤鼻涕,不一樣的,再回來就是做客了。

海上風大浪大,海珠吹得有點冷了,她上樓翻出小棉襖穿身上,帽子也戴上,包裹嚴實了坐在船板上欣賞湛藍的大海。

冬珠也學著她的樣子,一會兒看海一會兒看天。

展翅翱翔的海鳥飛累了落在船舷上,鮮紅的鳥喙埋在翅膀下清理羽毛。

退潮了,水下的沙灘暴露在陽光下,跟不上潮水的螃蟹和海螺火速往沙底鑽,擱淺的海魚無力地擺尾,掛在礁石上的海草滴滴答答淌水。

趕海的人過來了,哄搶著先撿擱淺的魚,又分散開來用鐵鏟挖開沙灘上的小鼓包,海螺和海蚌爭先恐後的把螺肉和蚌肉縮回殼裡。

隨著日頭的偏移,沙灘上的人逐漸減少,挖得坑坑窪窪的沙灘在漲潮的一瞬間又夷為平地,埋在沙裡逃過一截的蛤蜊趁機逃往海里。

潮水又為海邊的漁民帶來新的一波海物。

*

抵達永寧碼頭時,正值潮位最高的時候,海水拍打著礁石濺起三尺浪,停靠的漁船在潮水裡晃盪不已。

船上的守衛幫忙把行李都搬下去,然後問海珠打算把漁船放哪兒。

“勞煩你們幫我抬放到海里,船錨砸緊點。”鎮上的漁民多半是把漁船停放在碼頭,有守衛看著不會有人偷,海珠也只得把船放這邊。

齊老三也要去幫忙,海珠攔下他,說:“你回去把木板車拉過來,我跟冬珠在這兒看著行李。”

“船上要做上記號,別跟旁人的混一起了。”齊老三交代。

“放心,交給我。”海珠看到毛小二了,她去問:“毛二哥,船停放在碼頭有沒有什麼規矩?”

“按月交錢,船上用紅漆寫上你的名字,取船的時候出示戶籍。”毛小二衝打瞌睡的人吆喝一聲,“杜兄,有人存船。”

一艘船一個月一百文,海珠身上正好有銀子,她直接交了一年的船費。

船落戶了,只差人落戶了。

第47章日子有奔頭

行李裝了七車,從午後到日落西山,折騰了小半天才把碼頭上堆的東西都裝車拉回去。

海珠跟冬珠的午飯是蠔烙,到家了早就餓得前胸貼肚皮了,顧不上整理東西,姐妹倆先鑽進廚房做晚飯。

她們不在家的時候齊阿奶就沒買過菜,早上和晚上煮粥,晌午蒸米飯或是煮米粉,炒的不是菜薹就是韭菜,蒸兩碗蛋羹就是葷菜了。

“我去買菜,冬珠你有沒有想吃的?”海珠問。

“肉。”齊家灣離水近,回去兩天頓頓吃魚,冬珠饞肉了,她喊風平進來燒火,“我跟大姐去買菜,你來看著火。”

“我也想去。”風平不情願。

“你又不能幫忙拿東西,你跟著去做什麼?”

“你倆都在屋裡待著,我一個人去。”海珠不想斷官司,趕忙推著木板車出門。

永寧碼頭是個大鎮,下午也有賣新鮮豬肉的,海珠先去割兩斤瘦肉,稱兩斤幹木耳,幹菌子品相不錯稱五斤,家裡的米麵不多了,她又去糧店稱米稱面,見有黃豆粉也買兩斤。

僅僅是自家人吃的,一路買下來一貫錢只剩二十來個銅板了。

海珠又去買十塊兒米糕,她餓狠了,站在米糕攤上吃兩個填了肚子才推車去沈家接老龜。

老龜這兩天日子過得不錯,沈遂安排了小廝去漁市買細條的活魚活蝦回來餵它,每隔一個時辰給它扔幾條,它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除了不能下海游泳還是挺快活的。

從沈家回齊家,老龜的小窩從池塘換成大木盆,海珠看著覺得挺寒酸,洗澡的時候琢磨著要在院子裡給它挖個坑,每天從海邊提水回來給它換水。

“海珠,你買回來的肉打算怎麼做?”齊阿奶問。

“你別動,我來弄。”

海珠從洗澡間出來,現在一大家子住一起,她不能像以前那樣門一關在院子裡洗澡,就從柴房隔了個小點的房間用來洗澡。

“晚上煮米粉,我炒個肉臊子拌著吃。”海珠捲起袖子進廚房,“我三叔呢?”

“挑水去了。”

“大姐,燒火嗎?”風平牽著潮平跑進來。

“等一會兒,要燒火的時候我喊你。”海珠喊冬珠進來,“把泡發的木耳端出去,你跟奶把木耳擇乾淨,大的掰兩半。”

她從盆裡撈起泡去血水的瘦肉,先切片再切條後切丁,舀勺黃豆粉倒瘦肉上抓拌均勻。

“大姐,蔥給你,洗乾淨了。”風平剝了蔥送進來,“燒火嗎?”

“木耳擇完了嗎?”

“只剩幾個了,馬上就好。”冬珠喊。

“那就燒火。”海珠拿著刀咚咚咚切蔥,拍兩顆蒜,切兩片姜,鍋燒紅了倒油,油熱倒姜蒜和花椒,帶著稀薄面水的肉丁倒進去,刺啦一聲,鍋裡冒出香味。

冬珠端著洗乾淨的木耳進來,站在灶臺邊看鍋裡的肉變了色。

齊老三挑水回來了,倒水前先把水缸洗刷一遍,四桶水灌滿水缸,他擦了把汗,進屋把洗澡水端出來倒在牆根下。

夕陽映紅了半面牆,巷子裡孩童的笑聲伴著炊煙飄向四鄰八方,一串啪啪的腳步聲沿著外牆竄進門,潮平笑嘻嘻地咧著嘴進來,徑直往散著香味的廚房跑去。

齊老三站在牆根下愣了一會兒,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吃飯了。”海珠喊。

飯桌搬到院子裡,齊阿奶和齊老三洗手進屋端飯。

米粉上鋪著豬肉木耳丁,湯裡飄著嫩綠的蔥花,滾滾熱氣蒸騰而起,模糊了一張張臉。

米糕還有些許餘熱,切成小塊兒裝盤子端出去,海珠先給潮平拿一塊兒,讓他捏著慢慢啃。

“還是我姐做飯好吃。”風平意有所指。

齊阿奶看他一眼沒說話。

“這樣吧,以後家裡的午飯和晚飯我做。”海珠也吃不慣她奶做的飯,老太太做飯就是糊弄肚子,將就一頓是一頓。

“明天上午我把擺攤烙餅用的面買五十斤回來,糯米也磨個五十斤,免得隔三差五跑一趟。下午去割韭菜拔野蔥,再四處轉轉,找個空地開荒種一片韭菜。”海珠說她的計劃,“這些都準備好了之後,我打算的是早上帶著冬珠和風平去擺攤賣餅,賣完了抓緊時間去割韭菜,下午撐船出海。奶你就在家照顧我二叔跟潮平,巷子裡的人你也說得上話,上午出去轉轉,下午在家擇韭菜洗韭菜。我二叔也是,你可以擇韭菜鍛鍊手的靈活性,也給家裡幫忙做事了。至於我三叔,家裡挑水砍柴的事是你的,其他的不需要你做,你該撐船打漁就撐船打漁,想扛貨就去扛貨。”

說完,海珠看向其他人,“我這麼安排可以嗎?”

“可以。”齊二叔先點頭。

齊阿奶也沒意見,她對開地種韭菜挺有興趣,說:“地方選好了我去挖地,韭菜根種上了我去拔草澆水,有我跟你二叔看著,也不怕有人去偷菜。”她挺不願意跟巷子裡的老太太坐一起說東家長西家短。

事情捋順了,家裡的活分派到各人頭上,齊老三覺得日子挺有奔頭,他一掃面上的喪氣,呼嚕幾下掃光碗裡的粉,補充說:“家裡的米麵油菜全讓海珠出錢不行,往後我賺的錢都交給她。”

“這個……”海珠琢磨了下,的確不能由她承擔家裡的全部開銷,但全給她也不行,“這樣吧三叔,你給我一半就行了,剩下的一半你自己攢著,交兩個合得來的好友去喝酒你總得請客。另一個就是遇到喜歡的姑娘了,你也給我們找個小嬸。”

說到娶媳婦,齊老三還有點抹不開臉,支支吾吾端著碗喝湯。

“三叔耳朵紅了。”風平哈哈笑。

齊阿奶也露了笑,“錢的事上聽海珠的,在這方面她吃點虧,你娶媳婦就全靠你自己,錢攢夠了把人娶回來,銀子不夠的話,海珠再有錢也不許往裡貼。”這話是說給齊老三聽的,也是說給海珠聽的,“船的事上,你三叔已經佔了大便宜,你沒計較我心裡有數。他往後再有用錢的地方,你可以借但不能給,而且借給他就讓他打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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