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個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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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及川徹鬧著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的脾氣，氣鼓鼓地說：“我都早訓結束了，你還在路上磨磨蹭蹭。”

我經歷了一晚上及川公主的小別扭，這會兒張口就來：“我是踩著阿徹早訓結束的點來的，你今天好像早了一些，是為了能提早見到我特意提前完成了訓練嗎？”

及川徹臉上故作生氣的表情維持不下去了，他眼睛亮亮的，低頭看我：“小千夏發現了嗎？”

我熟練抬手順毛：“發現了，阿徹真厲害，不過下次還是按照正常計劃訓練吧，這樣你一回教室就能看到我了。”

因為我是不會再提前到校的，睡懶覺真的很舒服，踩點是人類永遠的極限挑戰和行為藝術，沒有人能控制自己不去踩點……特別是上課。

及川徹光速被哄好，“那好吧~”

他沒有再去計較我踩點到學校的事情，馬上就要打上課鈴了，留給他的時間很有限，見我哄人態度良好，心情當然是非常明朗，及川徹從身後拎出一張報名表，獻寶似的拎到我面前。

“你沒來的時候體委和我們說了下個星期體育祭的事情，我們也一起報個名吧！”

體育祭啊，對哦，現在也六月份了，確實也到了要開展運動會的時候……一起報名，是有什麼可以男女一起的專案嗎？

我仔細看了看他拎在我面前的報名表，及川徹唯一勾選的那個專案是。

兩人三足。

……嗯？？？兩人三足？？

嘶……

我不是對兩人三足有意見，我是對和及川徹一起參加兩人三足這件事有意見。

我倆的身高差將近20厘米，真要跑起來，他得拎小雞仔似的拎著我走。

我用餘光打量著他的表情，思考著如果我拒絕這個提議，他會不會做出一些讓我更社死的事情。

不過好在沒等我開口說話，路過的體委聽到了及川徹的話，好心插了句嘴：“兩人三足最好找身高差不多的搭檔哦。”

我順著他的話點頭：“我也覺得。”

及川徹：“……”

他嘴巴一撅，我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立馬拉住及川徹的手臂，先轉移話題再說：“馬上就要上課了，我們午休的時候再說吧？”

少年不滿地看著我。

我試探性地再補了一句：“……阿徹？”

他勉強滿意，收回抓著報名表的手：“好吧。”

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沒過多久就打了上課鈴，老師也裙襬飛揚地小碎步趕了過來，一邊擺著教具一邊讓我們先做好課前準備。

我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彎腰的時候恰好看見抽屜裡的報名表，我順手抽出來看了看，上面也就是寫著田賽徑賽的專案，最後則是趣味比賽，兩人三足、借物賽跑和旋風跑，趣味比賽和接力跑一樣，是允許男女共賽的，而且排名也算班級積分，除了旋風跑只能一個班出一組人，其他趣味比賽不限制報名人數。

本來還想看看能不能報一個能和及川徹一起參加的其他專案，現在這麼一看，不管是兩人三足還是旋風跑，我都逃不過被拎著跑的命運。

真服了，別人在運動會上為班爭光，我在運動會上為班丟臉。

不過及川徹對和我一起參加運動會這件事情比較執著，午休的時候又蹭過來說要和我一起報名，我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正面回覆，一直在轉移話題，整個午休過去，及川徹都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我在迴避什麼，於是放學後趁著社團活動，又一邊做著拉伸一邊蹭到了巖泉一身邊。

巖泉一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還沒來得及走開，及川徹就又開始了：“小巖，你說小千夏最近是不是對我冷淡了點？”

巖泉一想都沒想：“你倆挺好的。”

不管說什麼，反正說他倆挺好的就對了。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她都不願意和我一起了？”及川徹掰著自己的手臂，悶悶地說道：“之前還總纏著我接送上下學，還抱怨我總是隻有排球，現在你看看，又是拒絕和我一起來學校，又是不想和我一起參加運動會，我總感覺她沒以前那麼在乎我了。”

巖泉一：“……你又在發什麼瘋？”

及川徹：“我說真的，小千夏現在都不粘著我了。”

巖泉一：“哦，可能是覺得和你在一起丟人吧。”

及川徹：“……”

他呆愣住了。

巖泉一本來想走的，餘光一掃他的表情，立馬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說：“我開玩笑的。”

及川徹沒說話，巖泉一直接在他胸口錘了一拳，“喂，你沒事吧？我真是開玩笑的，結城同學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明顯開心很多，你自己不是也覺得她笑起來很好看嗎？”

他撓了撓臉頰：“也是哦。”

巖泉一總算是鬆口氣，又問：“所以你這次是想和結城同學一起參加什麼運動專案？是接力嗎？”

“嗯？沒有，小千夏好像很不擅長短跑，所以我想和她一起參加兩人三足。”

“……”

巖泉一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好半天才他說：“你還挺……為她著想的。”

及川徹：“是吧，那為什麼小千夏不同意？”

巖泉一看了看他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身高，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說：“你讓頭頂只到你肩膀的結城同學和你兩人三足？”

及川徹腦袋一歪，不是很明白巖泉一問這個問題的意思，他之前也參加過兩人三足，不過是和巖泉一一起的，好像過程都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給班上加了不少分。

在他眼中，這個確實是發力最少，而且還能共同參與，最適合小千夏的一個專案了。

巖泉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無語地看了及川徹幾秒，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找時間和結城同學試一試就知道了。”

及川徹覺得這個提議有道理，也許小千夏試一試就知道其實兩人三足沒那麼難比，有他在，他們這個組合妥妥的可以拿個前三。

……

他們兩個人說了什麼，坐在二樓玩遊戲的我是完全聽不見。

就算是社團結束後三個人一起回家，他倆也都在說著關於訓練和配合的事情，我懶得插話，一路安靜聽著他們聊天，到了家才朝他們揮揮手，結束了這一天的相處。

結果第二天，及川徹手上拿著體育器材室借來的綁帶，和巖泉一兩個人一起把我拉上了教學樓的天台，我才知道他們兩兄弟到底在一起密謀了一些什麼鬼主意。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兩人三足嗎？這麼想？”我低頭看他把我兩個人的小腿綁在一起。

及川徹迅速綁好，並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小千夏和我一起抬腿就好了，重心可以放在我身上，我帶著你跑！”

我抬頭看著巖泉一，他乾咳一聲，心虛地挪開視線：“你試試吧，不然他不會死心的。”

我：“……”

好小子，我就知道這不是及川徹的提議，原來是你！你小子背刺我是吧！

及川徹繼續對我說：“我們先起被綁住的那隻腳好不好？”

我這屬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乾脆配合一下得了，於是點點頭，朝他伸出手臂。

我倆的胳膊架在了一起。

及川徹一個用力，我直接被拉的差點原地起飛。

少年的表情立刻一片空白，這個局面顯然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讓我們此時此刻甚至沒有辦法跨出第一步。

我們視線慢慢對上，他表情僵硬，默默把我放下來。

“還參加嗎？”

“對不起。”

事實勝於雄辯，最後我和及川徹還是沒能一起參加兩人三足。

及川徹很失落，但也沒有再提想和我一起參加運動會的事情，只是體委知道他體育很在行，這些天倒是一直在纏著他多報一點專案。

班上參加了運動社團的人都被體委纏了個遍，只有我依舊清閒——

體委覺得我這個參加了讀書社的文學少女一點都不擅長運動，而且對為班級爭光這種事也態度冷淡，啦啦隊也沒指望我能參加，於是下意識就忽略了我這個人，反倒讓我成了整個班裡最閒散的人。

週五晚上，及川徹的爸爸媽媽有事不在家，他乾脆撇開了巖泉一，留在我家不走了。

我對做飯真是不擅長，剛打算熱點預製菜湊活湊活，及川徹就接過了我手裡的鍋鏟，讓我去幫他切菜，今晚他要小露一手自己的廚藝。

我不情不願地去削馬鈴薯，抱怨道：“預製菜怎麼就不能吃了，速度又快味道又好，做飯多麻煩啊。”

“預製菜一點都沒有溫情的感覺，我想和你一起做點什麼事情嘛，我們這周都沒怎麼單獨相處。”

及川徹在我身邊切著豬肉，“早上我們沒有一起上學，社團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家也很少說話，午休本來是一起休息的，村上又纏過來讓我多報幾個專案，煩死了。”

及川徹的生活裡總是排球佔比較多，他除了上課就是打排球，就連明後兩天的週末都要去訓練，我們確實沒什麼機會獨處。

我倒是是覺得沒什麼，想著談戀愛也要給對方留點私人空間，沒想到他先忍不住了，寧願當個廚師都要蹭在我家不走。

“體委專案還沒報滿嗎？”我把削好的土豆放在砧板上讓他待會兒切，又問：“還差什麼？”

“誰知道，前天和我說跳高沒人，昨天和我說旋風跑沒人。”及川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是不是要把我拆成八個人用。”

他和別人說話都是好聲好氣的，在班上人氣很高，面對別人的求助他也很少拒絕，這種受歡迎的人最忙了，不像我。

我有點得意：“平常他們都覺得我不好說話，人長得好看但是臉臭的要命。你看村上就沒來找我幫忙。”

及川徹表情複雜地看著我：“可是小千夏，你沒發現，你被他們討厭了嗎？”

我一愣，隨即把一個洗好的西紅柿塞進他嘴裡，堵住他的嘴：“你亂講！我才沒有被討厭！”

同學們只是把我當成了一朵美麗的荷花而已！你懂什麼！

我憤憤地瞪他一眼，及川徹立馬把咬下來的西紅柿嚥下去，軟軟地過來蹭我：“好好好，你最受歡迎了，誰會不喜歡我們小千夏呀~”

哼，算你改口夠快。

不過，我確實一個專案都沒有報名，就連啦啦隊也沒有人邀請我一起，作為班上唯一的一個閒人，我覺得這個參與感不是很強。

短暫地思考了幾秒鐘之後，我對及川徹說：“要不我和體委說說，報名參加一個專案吧？”

及川徹：“好啊，你想報什麼？”

我看著他沉吟片刻：“你上次不是一直想和我一起參加什麼趣味專案嗎？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旋風跑好了。”

及川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