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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營帳門口,隨著燕默那雙充滿威嚴的目光掃過喧鬧的人群,這片天地瞬間安靜下來。
在燕衛團中,燕默便是這至高無上的皇。
帶著一股無形的霸道氣場,燕默緩步走向人群,眾人自行讓開一條道路。
正在與燕放對抗的楚天河也感受到了燕默的到來。
“退下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燕默的話語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楚天河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手上勁力一鬆,身體向後方飄動躲閃開來。
隨著楚天河的退去,燕放的恐怖力量如同無法宣洩的洪流,直直地向前方洶湧而去。
哪怕站在遠處的將士們都能感受到那座巨鼎衝來的浩蕩氣勢,不過燕默的背影依舊穩如泰山般矗立在眾人面前。
嗡
巨鼎直直地撞到了燕默的身前,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頓時一滯,如同被扼住血盆大口的猛虎,恐怖的氣息並沒有停止溢散,反而隨著憤怒不斷增長起來。
不過燕默的身影彷彿一道銅牆鐵壁,牢牢地將燕放這隻猛虎鎖住。
不過,依舊有眼尖的將士發現,燕默的雙腳開始慢慢陷入地面。
“這小將軍今天到底怎麼了?走火入魔之後的實力這麼強大的嗎?難不成連楚將軍和燕將軍都壓不住他嗎?”有人疑惑道。
“不是壓不住小將軍,是他們擔心傷到小將軍。再說走火入魔的人一旦出手那就是無所顧忌,萬一楚將軍和燕將軍一個不留神,那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有人解釋道。
“不過若是小將軍一直處於這個狀態,那豈不是十分危險了。”
“不會的,先不說如今有大將軍出手,坐鎮於此,定然不會令小將軍有危險,而且,這種突發性的走火入魔本就來得快去得快,只有等小將軍的心智甦醒過來,那這個狀態就能立馬結束了。”
忽然,場上的狀態再生變動。
只見原本正在和燕默角力,被燕默壓得節節敗退的燕放猛地一腳蹬地,整個人掄起巨鼎高高躍起,然後轟然砸下。
燕放魁梧的身軀彷彿要遮住初日,巨鼎帶著彷彿要轟開天地的氣勢砸下,一些實力低微的將士甚至都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直視燕放的身影。
“這麼恐怖的氣息,小將軍真的只有四品修為嗎?”
“不過我倒是懷疑,這小將軍真的是大將軍的子嗣嗎?”
“我從一個老兵那裡聽說過一個秘聞,是關於大將軍的妻子的……”
人群中有幾道隱晦複雜的目光落在了燕放身上,不過在楚天河用充滿威懾力的目光掃了一圈後,這些目光紛紛收了起來。
至少現在,楚天河還是能夠鎮得住場子的。
巨鼎轟然砸下,卻被燕默的一根食指硬生生頂住了。
強大的內力加持,令這根手指堪比神兵利器。
巨鼎攜來的狂風吹動了燕默的頭髮,兩張極為相似的臉龐四目相對。
“這……”
“就算是大將軍也不得不動用內力了嗎?”
人群一陣唏噓,身為旁觀者的他們紛紛開始猜測,燕默之所以動用內力是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如果只動用肉身之力的話,難以接下燕放這一擊。
“你也該醒了!”燕默對著眼前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低喝道。
這當門一喝,彷彿洪鐘大呂一般,震得燕放那一雙猩紅的眸子不斷閃爍。
燕放的眼眸時而恢復成原本模樣,平靜而澄澈,時而又變得猩紅汙濁,瘋狂而兇厲。
在這般之時,燕放身上的氣息也不斷萎靡下來。
巨鼎被燕默輕輕扔到了一旁,隨後一掌拍在了燕放的胸口。
燕放瞬間身子一軟,暈厥了過去。
燕默雙手一抄,抱起燕放向營帳走去。
“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別再圍在這裡了。還有,今天的事不要傳出去,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燕默淡淡的話語,令眾人皆是安靜下來,人群迅速散開。
隨著燕默走進了營帳,太陽也按部就班地爬到了天空,燕衛團一如往常地運轉起來,在皇陵各處開始巡邏。
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異常,就連那尊青銅鼎都被人挪回了原位,除了裡面沒有水以外,一切都沒有變化。
營帳內,燕放靜靜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呼吸平緩而穩定。
燕默搬了條椅子,坐在床頭,靜靜看著燕放,目光不像之前那般嚴厲,反倒有些柔和起來。
這要是讓外頭計程車兵們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他們平日看到燕默時,燕默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幾乎就像一團千年不化的冰塊一般,一點情緒變化都不會有的。
不多時,床上的燕放悠悠醒來,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還沒等燕放感慨完,一隻拳頭便向他的面門襲來。
燕放本來就沒有防備,再加上這一拳來的迅猛無比,他根本來不及躲閃。
這一拳最終在離他的臉還有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額頭甚至都流出了一滴汗水。
“沒有一點警惕之心嗎?楚天河就是這麼教的你?就這樣還想著上戰場?真要上了戰場,就你這樣的恐怕活不過三天,只能淪為炮灰!”燕默收回了拳,起身冷冷地說道。
燕放頹然地低下頭。
“穿上衣服,下來吧。”燕默頭也不回地將燕放之前的衣服扔到了床頭,隨即站在了桌前。
衣服顯然已經洗了一遍,燕放有些驚奇地穿上。
來到燕默的身旁,燕放的目光瞬間被桌上的一副畫像吸引。
只見畫像上的女子,眉宇間居然有那麼幾分與燕放相似。
“斟酒。”燕默指著桌上那個大陶罐和三個擦的乾乾淨淨的酒杯,淡淡說道。
燕放心中隱隱有了些許猜測,老老實實地端起陶罐開始倒酒。
從陶罐中倒出清澈白淨的酒,伴隨著一股綿糯的香氣。
聞著這股香氣,燕放感受到疲倦的身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甦醒了過來,對這股香氣十分垂涎。
“這酒是你母親給你釀的。”燕默站在燕放身後緩緩說道。
“我母親?”燕放一愣,呆呆地看著畫像上的女人。
燕默接過燕放手中的酒罐,放到了地上。
拿起桌上的兩杯酒,一杯遞給了燕放。
燕放接過酒,靜靜看著酒杯中盪漾著的漣漪。
燕默端著酒杯,示意燕放與他碰杯。
酒杯清脆的碰撞聲激起杯中酒水的清澈盪漾。
父子二人端著酒杯又齊齊望向畫像前的那杯酒。
“你已經睡了一天了。”燕默緩緩說道。
燕放點了點頭,“我能感受到身體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燕默一口飲盡杯中清酒,“你知道妖王通臂猿猴嗎?”
燕放點了點頭。
四大妖王的名號可以說整個人族都知道,分別是靈明石猴,通臂猿猴,赤尻馬猴,六耳獼猴。
它們四個是在妖皇之前整個妖族最高權力的象徵,個個實力非凡。
燕默的臉上露出追憶之色,“你的母親便是來自通臂猿猴的族群,是一隻妖。”
燕放大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是一隻妖,那麼自己……的體內……也有一半妖族的血脈。
“當初我和幾個人族的高手,奉命前往通臂猿猴的族群所在地,準備將其族人全部鎮殺。不過我當時於心不忍,於是順手帶走一隻還只有巴掌大的小猴。
至於後來,我便把這隻猴子養在了家中。這在當時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有些商販還會將一些戰場上俘虜的妖獸馴養成獸寵,賣給那些富人,甚至還有些商人會將那些妖獸當做苦力來用。
不過她跟著我也算享福,她並不愛吃那些妖獸的血肉,所以我每次出征回來後都會帶給大量的珍奇藥草,本就有著精純血脈的她很快便成長起來。”
講到這裡的時候,燕默的眼中罕見地有了一絲溫柔的光芒,甚至耳朵都開始微微泛紅。
燕放也是靜靜地聽著,不時側頭看一眼桌上的畫像。
燕默講的很慢,不過這麼一路講吓去,卻好像早已經在心中排練了無數次,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熟練。
……
“後來她終於突破了七品,化成了人形的,再後來,也就有了你。”
燕默停了下來,就好像這個故事到這裡已經結束了。
“後來呢?她……去哪裡了?”燕放追問道,臉上已經泛起了一點淚光。
從他開始記事起,身邊就只有楚天河陪著他。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楚天河也一直以他的師父自居。
每當他問起自己的身世之時,楚天河都只是用各種各樣的藉口一筆帶過。
一直到前段時間,楚天河才終於告訴了他,原來他的父親居然就是燕衛團的大將軍,燕默!
當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如願以償的心情,反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後來她死了。”
燕默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就像喝水一般飲了下去。
“她是怎麼死的?”燕放一把拉住燕默的臂膀,面容就像一個追尋債務多年的債主終於逮住了欠債的人一般。
燕默輕鬆地擺脫了燕放的手,淡淡說道,“以你現在的實力,不配讓我告訴你。”
燕默放下了酒杯,轉身向門口走去。
“給你母親上柱香,然後把那罐酒喝完。”
說完,燕默便走了出去。
留下燕放一個人靜靜站在畫像前,他抿了一口那杯酒,入口香甜,瞬間滑入喉間。
隨著酒液融進五臟六腑,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包裹著他的整個身體。
燕放呆呆地望著桌上畫像中的女子,眼眶不知什麼時候溼潤了,鼻子也酸酸的。
走出營帳的燕默停住了腳步,十多張熟悉的面孔站在他的營帳前,他們都是燕默手底下的大統領,為首的正是楚天河。
見著燕默走出來,眾人皆是沉默著躬身。
他們是為今天燕放的事而來,畢竟在皇陵出現了妖族的氣息,這件事非同小可,若不是燕放是燕默的兒子,恐怕他們早就拿下了燕放仔細調查了。
不過燕默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妖族在上過戰場計程車兵眼中無異於生死仇人。他們這次來,也是想要一個說法。
沉默了一會,燕默緩緩開口,“燕放是我的兒子,但他的確有一半妖族的血統。他日後若是站在人族一方,我燕默以武道起誓,定親手鎮殺他。”
眾人聞言無不震驚。
事實上,其實只要燕默隨便給個說得過去的藉口,讓他們能安穩下手底下計程車兵的心,他們便不會過多糾纏。
因為無論是燕默在戰場上立下的赫赫軍功,還是燕默在燕衛團的德高望重,都令他們不願也不想去過多地質問燕默。
更何況是這麼個敏感的問題。
不過燕默依舊站出來給了他們一個承諾。
儘管這個承諾是那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