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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風雪肆虐,破敗的茅草屋裡,面黃肌瘦的婦人把最小的孩子摟在懷裡,又將一床又薄又破的棉被往另外一個孩子身上緊了緊。

幾個人就這樣蜷縮在靠牆的角落裡,抱著被風吹的微弱的火光互相取暖。

透過漏風的窗戶,婦人擔憂地看向窗外,搖搖欲墜的籬笆院門外沒有人的蹤跡。

三歲大的許珠珠縮在張荷的懷裡,刺骨的風讓她忍不住發抖,肚子裡的酸水還在不停地搗騰,許珠珠難受地往張荷懷裡鑽。

這惡寒的天氣讓許珠珠忍不住問候了古代的老天的老母親幾百遍。

察覺到的張荷把許珠珠緊緊地摟著。

“珠珠乖,等你爹爹回來,就不冷了。”

五歲的許安從被子裡探出了個腦袋,問張荷:“孃親,爹爹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好餓……”

一家人已經三天沒吃上東西了,如今不只身上冷,肚子餓極了。

張荷看著窗外不見星火的風雪,只能安慰道:“快了,快了!再忍忍。”

許珠珠也餓,她每日只能喝熱水充飢,本來就是小孩,如今早已經餓得沒力氣說話了,昏昏沉沉的。

張荷看著懷裡的兩個孩子,心裡一陣酸楚,若不是韃子趁冬南下,他們也不必被迫南逃,一路顛沛流離,糧食吃沒了,積蓄都花光了,只剩下身上這床破棉被和幾件破爛的衣裳了。

好容易才顛簸到這個村裡,據自己相公說,他在這邊有個遠房表姐,說不定能接濟他們一二,但因天晚了,還下著雪,所以才在這兒找了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正想著,院子外的籬笆門“吱呀”被人開啟。

許文傑舉著恍惚的火把,推開勉強立得住的門,火光下,他耳朵被凍得通紅,手腳動作遲緩僵硬,看得出來是被凍壞了。

“爹爹!”許安躲在被子裡的腦袋又探了出來。

許文傑快步走到火堆旁,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然後關心問向妻兒:

“荷娘!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張荷搖頭:“天寒地凍,人都閉門不出,能有什麼事兒?”

見母女三人的狀況還好,許文傑放下心來,趕緊從懷裡掏出了兩個粗糧饅頭來。

“這是我與里正討來的兩個饅頭,你與孩子快些吃吧!”

張荷疑惑道:“白日裡我瞧著里正家也並不富裕,怎麼還這樣好心?”

接過饅頭,饅頭已經凍得僵硬了,咬不動,只能放在鍋裡,和雪水一起燉起來。

“怪道是里正呢,人善,說是得人心。”許文傑附和。

張荷點頭,趁這個時候,分出心思來問許文傑情況怎麼樣了。

許文傑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才無奈道:“……我那個堂表姐家早已敗落,祖宅都賣了,如今也找不到後人了,早已經沒了訊息……”

“怎麼會?許是離得太遠,里正聽得不清楚,說混了?”

張荷驚訝地捂住嘴,還是不相信地追問道。

許文傑給饅頭翻了個面,饅頭還沒軟下來,火光被風撩撥著,氣勢下去了,有些弱了,他又往裡面加了兩根柴火。

“汀州梁家,沒錯的,這原是他們的這兒有名的大地主,前幾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忽然就敗了。”

許文傑低著頭,眼底暗沉,不知在想什麼,張荷知道自己相公心裡肯定難受。

許家祖上興旺,在北邊青州府定寧縣,曾是有名的鄉紳,雖未入仕,但也文人雅士出得不少,前朝太子太師座下三大弟子之一的修懷公子就是定寧許氏出生。

只是今朝許氏敗落,旁系各散,宗族無人,許文傑作為嫡支的唯一血脈,也只能靠販賣字畫,寫作文書為生,貧困潦倒,縱空有滿腹經綸也無處施展。

若是往上三代,提起定寧許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如今,茅簷瓦舍,又有誰還記得?

她父親是個四旬秀才,膝下唯有她一女,看中了許文傑的才華,臨了之際,只要了兩箱許氏留下來的舊書就將她許給了許文傑,還賠了不少嫁妝……

因家中拮据,許文傑弱冠年華仍只是個童生,她嫁過去後日子好過些,許文傑才有考取功名的心思,可剛過了院試,自家婆婆又過世了,只能再等三年才能參加鄉試,好巧不巧,剛過了三年,韃子又南下了……

相公只好帶著她往南投奔一個堂表姐,可如今,梁家也敗無痕跡……

張荷看著面色暗沉的許文傑,雖然知道自家相公心裡難受,但還是得將話問出口:“那我們還走嘛?”

懷裡的許珠珠挪了挪身子,還有縮在被子裡探出腦袋看著鍋裡饅頭的許安,兩個孩子都瘦得脫了像,張荷心中擔憂不已。

兩個孩子雖然沒有嬌生慣養,但也沒有經歷過什麼事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一路顛簸,稍微有個頭疼發熱都能要人命,別說是小孩了,就算是大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張荷在逃難的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緊顧著兩個孩子,不敢讓孩子們出什麼事兒。

許文傑知道張荷的擔憂,他又何嘗不心疼孩子們,可一路上南下的人都沒有少,反而越來越多。

前幾日他悄悄向府衙的人打聽,聽說韃子已經攻下青州府,下一步就是青州西邊的山西府,當朝宰相還勸皇上將京城南遷……

雖說皇上沒有同意,還派了太子親自出徵,只盼能將韃子打回去。

這是他們一個月前剛到徐同府時聽到的訊息,如今他們是在徐同府汀州縣,靠的是南邊,官道附近的一個小村落。

一同逃難的人陸陸續續還在往南走,他們奔著汀州來的就停了下來。

“等這趟雪停了再說吧!饅頭好了,快餵給兩個孩子吃吧!”

許文傑從包袱裡拿出了兩個碗,先給兩個孩子各盛了一碗。

張荷輕輕搖了搖懷裡的小女兒:“珠珠,好孩子,起來吃東西了。”

渾渾噩噩地許珠珠睜開了眼睛,就聞到一道清甜的麥香。

張荷一手拿著碗,一手摟著許珠珠。

許文傑把另一碗放到許安手裡:“小心燙。”

“多謝爹爹,”許安這一路見了許多事,雖才五歲,也懂些事了,接過碗又探頭往鍋裡瞧了瞧,猶豫問道:“爹爹和我一同吃吧,我吃不了這麼多。”

許珠珠也探頭往鍋裡看了一眼,並未剩下多少麵糊了,兩個大人自然吃不飽。

自己這個哥哥雖然年紀小,但繼承了自己老爹的智商,一直很聰慧。

許文傑看著懂事的長子,心裡緩緩的,他揉了揉許安的腦袋,輕聲安慰:

“爹爹留得有呢,你們先吃。”

許安知道自己父親在說謊,只喝了半碗就將碗放下,整個人迅速蜷縮到被子裡,只探出一個腦袋,說自己喝不下了,太累了要睡覺了。

許珠珠也知道她爹孃在撒謊,兩個孩子吃掉了半鍋麵糊還不頂餓,何況兩個大人呢?

只恨她如今餓了好幾天,求生的本能讓她實在不能拒絕這熱乎又簡單的美食,也只能儘量少吃了。

張荷看著懷裡虛弱的許珠珠不再張嘴,哄道:“珠珠,再吃些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跟哥哥一同玩耍啊!”

許珠珠搖搖頭,若是三歲的孩子肯定恨不得把肚子吃撐,可她並不是完全的三歲。

上班時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後腦勺磕到了辦公室的尖桌角,在同事們一整兵荒馬亂的聲響中昏了過去。

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被一個老婦人託著,那老婦人還不停地拍著她的屁股。

許珠珠老臉一紅,大叫一聲,發出來的卻是嬰兒的啼哭聲。

她頓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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