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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太甜太美好，沒有小心翼翼，沒有忐忑不安，是五歲小孩最原始的快樂。
是很平凡的瞬間，可落在楚希瑾身上，就格外不同。
很治癒，也很令人心疼。
穆染對現實生活中的人並不敏感，可這一剎那差點落淚。
他才五歲本該受到萬千寵愛，而不是被丟到陌生世界，熟悉新的社會規則，熟悉新的人，還沒有父母陪伴。
思及此，穆染便有將鞭屍狗皇帝的衝動！
他究竟是怎麼捨得殺那麼聰明，溫柔的小孩！
“走，吃飯去！”
中午來的餐廳是一家蘇菜館，裝潢依舊古色古香。
但更高階了些。
風琦珂還豪橫地訂了一個大包間，“呀，讓姨姨看看，是誰家的小孩，怎麼那麼可愛？！”
她三十三歲，已婚未孕。
從來不覺得孩子有什麼好，但看到楚希瑾後，就覺得……
拐回家挺好。
“怪不得小染會喜歡你，你長得也太可愛了，姨姨給你準備了禮物，是小汽車，希望你喜歡。”
楚希瑾看了眼穆染，見小姨點頭了，才笑著道謝：“謝謝姨姨。”
“天，這一笑，不得了啊！”風琦珂捂著心臟，覺得娛樂圈的男人都是渣渣，“他爸媽是誰，有沒有把他送進娛樂圈的想法，要是有，我保證，我能把他捧紅！”
“不需要你。”穆染冷冷道，同時拿著選單讓楚希瑾點餐。
這個選單是簡體字。
楚希瑾不會的就問學習機。
為了不耽誤時間，隨便點了能吃的兩個菜。
價格不是最低的，但也中下。
穆染把小孩點的菜告訴服務員，就懶洋洋坐在那：“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跟你……”
“禁止打親情牌。”
“你之後的電影，能不能幫我塞一個人？”風琦珂問。
穆染雖然網上爭議很大。
可演員們都爭著去她的劇組，只要是重要角色，就能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誰會不想去。
但穆染現在被罵的那麼慘，和她得罪的人看不慣她，有直接關係。
為了作品，她跟資本硬抗，自然是要被黑的。
以往穆染都拒絕塞人。
親嫂嫂也不例外。
但今天……
穆染猶豫了。
風琦珂挑眉，忽然有點感動，她在小姑子的心底，還是有點地位的嘛。
就聽穆染說：“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你說！”
“讓你男人幫我侄子搞定戶口。”
“這孩子沒戶口？！”風琦珂臉色瞬間大變：“小染，你好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誰的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管你，我也懶得管你，但你別做後悔終生的事情。”
“我不會。”
“那孩子的來歷是什麼，他家是哪裡的？！”風琦珂逼問，“你要不說清楚，我就得告訴你哥了。”
“……我很難說，但不違法。”穆染扶額，她總不能解釋，孩子是從古代來的吧。
她瘋了嗎？
正常人誰信這個。
叩叩——
門被敲響，風琦珂疑惑地站起身，服務員怎麼敲響後不進來。
開啟門就看到穿著一身西裝，無比嚴肅的男人。
“我聽說你在這邊吃飯，就過來看看。”穆迭新扶了扶眼鏡，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坐在那跟大爺一樣的妹妹。
“哦，那進來吃飯吧。”風琦珂覺得他忍了三年沒跟穆染吵架，已經是極限了。
“這是？”穆迭新下巴微抬看向楚希瑾。
楚希瑾警惕地看著來人。
這個人不好惹！
風琦珂聳聳肩：“我不知道，你問你妹。”
沉默——
落針可聞的沉默。
穆染眼睫微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太過於明顯。
穆迭新也緊繃著下頜，眼中怒意在醞釀，但三年前，彼此都說了，老死不相往來！
若是如今自己開口，太丟人。
於是視線一轉，問坐在那的小孩：“你叫什麼？”
“楚希瑾。”楚希瑾回答，黑眸直視著男人，越發能感受到他的恐怖，那種壓迫感，定然是久居高位才能練出來的。
“楚希瑾。”穆迭新咀嚼著這幾個字，“哪裡的人？”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跟你有關係？！”穆染爆發。
“我問那麼多，你不看看你現在被網上的人怎麼說，就不能好好管管自己的個人形象，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多丟人！”
“老孃上輩子就跟你沒關係了，還讓你丟人，呵呵，你也配，我都不知道你進來吃飯做什麼，我看到你就噁心，滾，別讓我見到你！”穆染拍桌子發火，察覺身邊小孩身體顫抖了一下。
於是趕緊輕輕地拍撫他的後背，見他有點懵，還湊近他小聲道：“別怕，他不能拿我怎麼樣，知道嗎？”
楚希瑾點頭。
他知道。
那個男人對小姨沒有厭惡，只有關心。
但他對自己，是排斥的！
穆迭新本想繼續罵，但看她跟小孩說話柔和的模樣，讓他有點恍惚。
她那麼溫柔的模樣，似乎都在八歲之前了，那時候的她被全家寵著，像個小公主，或者說她就是小公主。
可八歲時。
父母出國飛機失事。
穆染性情大變，特別是對他，每次都惡語相向，他當時接管家族企業，忙得暈頭轉向，哪有心思管她。
從原本的寵著她，慣著她。
變成大罵和懶得管，最後直接讓保姆照顧。
等到他緩過來，想要好好管管她的時候，她已經長了滿身的刺，誰碰都是一手的血。
三年前他不滿她的職業。
兩人徹底鬧掰。
穆染搬出了老宅，自己獨自居住，三年內，兩人沒說過一句話。
今天他也是看到了微博熱搜，才會想來看看她。
因為她溫柔的樣子真的很不像她。
服務員端菜上來。
穆染給楚希瑾夾菜。
穆迭新給風琦珂舀湯。
四人陷入奇妙的寂靜中。
過了許久，穆染開口，“孩子是曾經救過我一條命的姐姐的，她未婚先孕，一直躲藏著，為了不被家裡人找到，基本上在寺廟居住，今天讓孩子找我，我養孩子沒問題，就是戶口……”
“她什麼時候救你一命？”穆迭新眉頭緊鎖。
“八歲的時候，我跑出門，被水淹了，是她救的我，當時她十歲，這回答滿意了？”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穆迭新被她嚇得心臟砰砰砰狂跳。
穆染：“你當時都沒回家……”
穆迭新沉默。
穆染繼續說：“姐姐會把小孩託付給我，是因為她遭遇了意外。”
遭遇意外。
在兩夫妻理解裡，自然是不可抗力死亡，看著乖乖巧巧坐在那吃飯的小孩，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兩夫妻都不懷疑穆染撒謊。
她這個人，寧可沉默到死，或者氣死你，都不會說謊，因為她覺得那麼爛的關係，不值得她浪費腦子。
穆迭新沉默了一會道：“戶口沒問題，可孩子你要養？你確定你能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