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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太太對蘇小小的情感有些複雜，原本有多疼愛，如今就有多彆扭。
情感和現實碰撞，她選擇了現實。沒有對錯，只是生活。
如今，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比起任何人，她都不想讓蘇小小看到自己的狼狽。
那感覺，似乎有道聲音在耳邊嘲諷她，你看看你自作自受，惡有惡報了吧。
蘇曉看著病床上狼狽的老太太，不由想起了她和原身的一些記憶，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拿起一旁的臉盆毛巾，去衛生間打了水。
“我不用你伺候，你走。”蘇奶奶見她打水回來，再次趕人。
蘇曉擰乾毛巾要給她擦拭，老太太固執地左右晃著腦袋，不給她擦，兩人像是捉迷藏一樣，來了十幾個回合。
蘇曉看著鬧情緒的老太太無奈道，“我就伺候你今天一晚，後天我就要走了，你想我伺候，我也顧不上了。”
劉翠花帶她來後，自己就走了。蘇爺爺也被蘇奶奶趕回了家，蘇爺爺不想走，但家裡還有雞鴨豬仔要照顧，人可以不吃，它們可不能餓著了。
蘇奶奶一頓，半晌才道，“你要去哪？”
蘇曉趁機終於擦上了，蘇奶奶也沒有再躲。
蘇曉微微一笑，道，“不知哪個喪良心的，瞞著我，給我報了下鄉，還挺急，都不等我畢業，明天一早的車。”
蘇奶奶再次怔愣，腦海裡第一反應就是大房那幫子人又幹缺德事啊。
她恨恨地捶床。
蘇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我昨天收到我哥部隊的來信了，部隊領導寄來的。”蘇曉手上動靜不停，擦完臉又給她擦身子。
老太太是講究人，一塊毛巾擦全身，她肯定受不了，蘇曉道，“等會兒我再去買塊毛巾，給你留著專門擦臉用。”
蘇奶奶嘴角呶了呶，到底沒出聲，任她施為，只支稜起了耳朵聽她說。
蘇曉唇角微勾，又道，“那領導說了，哥哥在部隊表現優秀，被選拔出來去參加特訓了，為期一年，出來就能提幹。不過，那裡訊息封閉，不能通訊，所以家裡的訊息收不到，才沒能趕回來，讓我們這邊別怪他……”
蘇曉這話編得半真半假，信肯定是沒有的，但她看過書，知道後情，先糊弄一下。她倒確實寫了一封信過去，把這些時日的近況說了說。
她如今這麼說，只想表達一個意思，哥哥活得好好的，所以，別把他的存在不當一回事。
“領導還說了，他下個月會過去，可以把之前的信一併帶過去給哥哥。我昨個回信了，讓他別帶。爸媽的事都已經辦完了，現在哥哥的事業更重要，別讓他為此分了心。我相信爸媽上天有知，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奶奶，對嗎？”
蘇曉靜靜等著，良久聽到了一聲低低地回應，“對。”
她無聲輕笑，所以，有些人的良知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對吧。
也不用多，夠用就行了，畢竟，她所求也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