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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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出門並沒有驚動韓芷萱，接到南溪發來的地址後，立刻驅車趕往江北。
因為天海和江北差不多有四百多公里，到了江北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當顧川來到第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時，發現裡面已經亂成了一團糟，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像是十分緊張地往同一個病房趕去。
顧川敏銳地察覺到，正是之前南溪發給他的27號病房。
護士駐站已經接連響了三聲警報，可見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顧川心頭一緊，也順著人流一起趕了過去。
當他來到27號病房門口時，透過玻璃看到了一個長相甜美，跟他有著幾分相似的女孩正帶著哭腔求著邊上穿著白大褂的主治醫生，
“求求你醫生，救救我媽吧，求你了！”
她哭的是那樣梨花帶雨，惹人憐幽，小小的年紀就有了黑眼圈，卻也難以掩飾她那張清純動人的容貌。
而床上正躺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儘管正值中年，但卻是滿頭白髮，臉頰消瘦，身體也是骨瘦如柴，顯得十分蒼老。
尤其是從脊椎到雙腿的部位，已經萎縮，很顯然平日裡受過非人的待遇。
只不過無論沈鈺鈺怎麼求，那臨床的主任醫生黃斌卻只是敷衍地翻了翻沈慧的眼皮，隨後看向沈鈺鈺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是家屬？”
沈鈺鈺心急如焚地點了點頭，“我是，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您快救救她吧！”
主任醫生黃斌再次冷冰冰的問道，
“費用準備得怎麼樣了？”
沈鈺鈺神色一僵，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還在籌，醫生，能不能麻煩您先……”
話沒說完，卻見黃斌轉頭對護士說道，
“把這床推出去，不能再讓她們佔用ICU了！”
此話一出，沈鈺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萬分，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黃醫生，求您了，我媽她從早上就已經昏迷不醒，在這樣拖下去她肯定會沒命的啊！”
黃斌卻絲毫不理會她的求救，冷漠道，
“沒錢還想救命？你知道這ICU一天要多少錢嗎？救了你們，醫院平白無故地多一筆爛賬，這責任你來擔嗎？”
“要麼交錢做手術，要麼就回去辦後事吧，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沈鈺鈺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這可是開顱手術，加上之前重症監護室的費用，一共六十多萬，她一個學生上哪弄這麼多錢？
身邊的見習醫生劉軒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黃主任，這麼把病人推出去太殘忍了吧？人命關天，要不咱們先做手術，然後再讓聯絡他們家屬想辦法？”
“小劉，你以為醫院是開慈善的嗎？”
黃斌聽後厲聲斥道，“如果人人都像她這樣，醫院還要不要開了？”
“可是咱們醫訓裡不是還說過，人命至上，之前不是也有這樣先手術後交費的案例嗎？”
劉軒據理力爭，滿臉不解。
黃斌見他一根筋地攔著他，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鐵青，壓低聲音怒道，
“你看不出來嗎？這人已經沒救了，不用這種手段逼迫他們交錢，人一死，這錢你以為她們還會給嗎？”
聽聞此話，劉軒驚呆了。
他原以為黃斌只是為醫院著想，卻沒想到黃斌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業績抹黑，從而打的是這樣的主意，這簡直是徹底顛覆了他的三觀。
醫生的職責，難道不應該是救死扶傷嗎？！
而就在他驚愕詫異之時，黃斌卻再次對沈鈺鈺威脅道，
“你要是再不繳費，我可就真的把病人推出去了！”
“我……我……”
沈鈺鈺急得已經哭起來了，此時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即便這些年，她們娘倆一直在忍受那個畜生的折磨毆打，她都覺得一點都不苦，因為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
可現在最愛她的媽媽，也要因為沒錢而離開她了，她已然徹底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
“窮鬼！”
黃斌見此情形，知道這一對母女壓根付不起醫藥費，當即態度也變得極其惡劣，
“沒錢來看什麼病？你們這些人活在這世上，就是浪費資源浪費時間浪費空氣，趕緊滾蛋！”
“我看該滾的，應該是你吧？”
然而話剛說完，一個壓抑著極致怒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所有人朝著聲音源頭看了過去，卻看到了一個帥氣高大，臉上卻帶著冰冷怒火的年輕人。
沈鈺鈺在看到顧川的那一剎那，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肯定這是第一次見到顧川，可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定，像是一隻在海里四處飄揚的帆船，找到了港灣。
“你是誰？這是重症監護室，給我出去！”
黃斌見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出頭，頓時厲聲呵斥。
然而顧川卻絲毫沒慣著他，大步直徑跨到他的面前，抬起手就一個大逼兜甩在了他的臉上，
“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掉進錢眼裡的狗東西，你也配玷汙這個神聖的職業？”
其他人聽不到黃斌對劉軒說的話，但不代表他也聽不到。
這種毫無底線的醫生，顧川看著就想作嘔。
“你……你打我？！”
黃斌被他甩了一巴掌，頓時等著他驚怒不已。
“去你媽的！”
顧川懶得回他，一腳將他踹翻在了地上，緊接著便將跪在地上的沈鈺鈺攙扶了起來，柔聲安慰道，
“放心，伯母不會有事的！”
沈鈺鈺看著面前這個溫柔的男孩，心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觸動，但由於剛才哭得太過激動，因此只能木訥地點了點頭。
顧川沒再多言，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了銀針，走到了命懸一刻的沈慧跟前，正打算醫治，卻被黃斌爬起來抓著他的手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病嗎？這可是顱內出血，必須要做開顱手術的，你拿兩根破針就想要治好？”
“我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原來是個學中醫的騙子，立刻給我滾，否則我報警了！”
然而顧川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再不放手，死！”
“啊……”
黃斌被顧川的眼神徹底鎮住，下意識鬆開了手。
這個眼神……未免也太恐怖了，讓他靈魂都忍不住在顫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監護室。
沒了他的干擾，顧川便當著在場所有醫護人員的面，對沈慧開始進行治療。
然而看著他用銀針救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古怪，似乎對此並不抱希望。
這床病人的傷勢極重，就算是開顱手術的成功率也不足三成，就憑藉幾根銀針就想把命撿回來，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
沈鈺鈺也只能雙手合在胸前，不斷祈禱著奇蹟能夠發生。
劉軒也只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準備接下來要給沈鈺鈺要辦的死亡證明手續。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今天終究還是要失去親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已經失望時，卻忽然聽到儀器滴滴響了起來。
這是生命的旋律又開始跳動了！
下一刻！
沈慧咳嗽的聲音便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