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連續墜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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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警察局裡，只有解剖室的燈還亮著，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寒氣逼人。
洛謙然坐在解剖臺邊，沉臉幽幽的看著解剖臺上的女屍。
這是這個禮拜的第三具屍體，從高處落下，頭蓋骨碎裂，渾身多處骨折骨裂傷，不僅如此，死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封來自天堂的來信。
若是在封建的舊社會，這種事情或許會被定義為詛咒，但洛謙然知道，只有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他起身走到屍體前，雙手撐著解剖臺的邊緣，盡在咫尺的凝望著女屍的臉。
“一個前途光明的設計師，你為什麼會墜樓身亡？明明已經畢業這麼多年，為何你會選擇在那天回到學校？又是誰給了你那封信？”
冰冷的解剖室迴盪著他一個人的聲音，沒有人回答他，他似乎也並不是真的想問出答案。
半晌，他伸出雙手，將女屍的頭髮撥開，然後仔細從頭部開始進行屍體細勘。
“頭骨碎裂嚴重，腦部致命重創。頸骨彎曲，身上多處肋骨及關節撞擊傷。”
他伸手從工具臺上拿來一把解剖刀，輕輕劃開屍體胸腔兩邊的胸軟骨，屍體的胸前瞬間出現一個倒八字型傷口，然後在胸腔的下方劃開一道一字型傷口，用開胸鉗，小心翼翼的開啟了屍體的胸腔。
“因為墜樓過程中的風壓，和落地時的猛烈撞擊，心臟部位受損，從心臟周邊肌肉形態來看，排除墜樓前心臟停跳死亡的可能。”
緊接著，他移動到屍體的腹腔，死者脾臟輕微破裂，也是因為墜樓導致的。
洛謙然直起身子，從屍體的情況來看，幾乎可以排除墜樓前死者已經身亡的可能。但是，他清晰的記得，自己到達現場時，看到死者的第一眼，他就已經做出判斷，死者是非自然墜樓死亡，也就是說，死者不應該是自殺的。
他想起了再此之前的兩個死者，也是同樣的情況。
洛謙然走到了屍體的另一邊，仔細看著屍體雙腿的情況。
果然，在屍體的膝蓋上，他發現了死者生前造成的摩擦傷。
“膝蓋部位的面板輕微擦傷，有拖拽痕跡，從傷口產生的時間比對來看，不是墜樓造成的。”
他將屍體復原放進藏屍櫃裡，然後轉身走到洗手檯，拿出了一顆藥丸，在手上拼命的搓揉，當手上的泡沫全部變為黑色之後，他才將手徹底衝了個乾淨。
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麼好用的東西，簡直是他們這些不戴手套驗屍法醫的福音。
將所有的報告和照片全部列印出來，洛謙然回到辦公室，將前兩個死者的照片和報告也拿了出來，全部攤在桌上。
他雙眉微蹙，半晌，長吁一口氣，將照片歸類放回了各自的檔案袋裡。
洛謙然泡了杯咖啡，走到窗邊，幽幽的看著外面閃著微弱亮光的街道。
今夜，睡意全無……
一直到早上，警局內來往的人越來越多，洛謙然才帶著所有的報告走到了專案組的辦公室。
“來看看這個！”
洛謙然將那些照片放在專案組組長穆文的面前，穆文一個踉蹌，差點沒吐出來。
“我說洛謙然，你丫故意的吧！我這煎餅可才吃了兩口，一大早就給我看這東西？”
照片裡被解剖開的屍體，內臟全部暴露在空氣中，高畫質的程度連經脈都看的清楚。
穆文望著照片吞了吞口水，默默的將手裡的煎餅收了起來。
洛謙然附身，將手搭在穆文的肩上，引來了不少女孩子的嬌羞側目。
兩人從背面看上去，就像親暱的戀人一般。
穆文趕緊將洛謙然推得老遠。
“哎，我還是個單身大老爺們兒，別把我掰彎了！”
洛謙然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指著桌上的照片。
“我在三個死者的膝蓋上，找到了同樣的摩擦傷，我覺得可以直接併案，不需要再排查模仿作案的可能了！”
穆文一聽這話，趕緊繃緊了神經，將幾個死者的照片和報告攤開，果然三名死者的膝蓋上都有傷痕，而且形態極其類似。
“可是我們調查過三名死者的身份背景，她們無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上，都沒有交集啊！就算都收到了信，也不排除有人因為前兩名死者被害過後，模仿作案，如此一來，兇手很可能是不同的人。”
洛謙然挑眉，直視著穆文。
“那麼容易就被你們查出來，天底下就沒有懸案這一說了！”
他將另外三組現場的照片拿出來，食指對著三張照片分別點了點。
“這是現場的照片，第一名死者薛麗，在跳樓時隨身帶著包包，墜地時，包也掉在了她的身邊；第二名死者楊園，墜樓時戴著眼鏡；昨天的這名死者蘇美，墜樓時也戴著眼鏡。”
穆文皺起眉，不解的望著洛謙然。
“所以呢？”
洛謙然抬起頭，無奈的望著穆文，穆文不間斷的腦細胞短缺，才是破案的大問題。
“這說明，他們三個絕對不可能是自殺。單從這個就能判斷出，她們在生前，很可能接觸過同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造成他們墜樓的兇手！”
穆文拿起照片，口中喃喃自語。
“可是這種判斷沒有依據啊！當然，這三起案件發生的時間極其接近，是存在連環案的可能，但就目前的調查來看，案件除了你所說的膝蓋傷痕之外，沒有別的共同點，很難做併案處理。”
洛謙然還準備繼續解釋，卻被身後的人打斷了。
“我想洛謙然是對的！”
洛謙然回頭，見是省廳的心裡諮詢專家陶蘇，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看來，你也有判斷了！
陶蘇走到他們身邊，將一份關於死者墜樓的現場心理分析遞給了穆文。
“現場死者的照片我看了，我認為，洛謙然的判斷最接近事實。問題是出在墜樓者的心理狀態上。”
三人說著走到了桌邊。
“這是過去五年裡，所有跳樓自殺案件的分析，在多達幾萬例的跳樓案件中，我們不難發現，跳樓自殺的人在死前會有一些心理活動。比如，會打電話給自己最親或最不捨的人；還有會換上自己喜歡的衣服，將自己打理乾淨；還有的會將自己一天所有該做的事情做完，等等。”
穆文點了點頭。
“沒錯啊，所以帶著自己喜歡的包，戴著眼鏡這些，也可能是死者在跳樓時特地安排的呀！”
陶蘇看了一眼洛謙然，洛謙然笑著聳了聳肩。
“穆文，你是不是最近腦子短路了，平時可沒這麼遲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