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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珠珠窩在被子裡不停地翻看著昨天突然出現在她衣袖裡的這本《垃圾分類手冊》,許安也在一旁跟著她看。
這不翻不知道,一翻還真沒嚇一跳。
手冊裡確實沒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是一些常規的垃圾分類說明,什麼東西屬於什麼垃圾,都說的很清楚,連原材料和之後能回收成什麼東西都說的很清楚,配圖也很豐富。
可以說這是一本很實用且編制得很好的手冊,給幼兒園的小朋友當啟蒙書用再好不過了,要說不正常的地方,就是這本書多印了一些,後面一大半都是空白的,這些許珠珠都能找到一個勉強合理的解釋。
可唯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老天爺為什麼將這本很平常的書以那麼不同尋常的方式出現在她的衣袖裡。
肯定不簡單!₍₍(̨̡‾᷄ᗣ‾᷅)̧̢₎₎
但許珠珠想不通,許安也想不通,他想不通的是原來世上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東西和文字。
兄妹倆正疑惑的盯著手冊各自發呆,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湊過來的許文傑。
“瞧什麼呢?可是遇到了什麼不解之處?”許文傑坐在了床邊。
“爹爹,珠珠說這本書看不懂,我也來看看。”許安說著主動往床中間挪了挪,給許文傑騰了點位置。
許珠珠將書往自己老爹面前推了推,許文傑翻看了一會兒,彎起的嘴角竟慢慢沉了下來,瞧得很是入迷,許珠珠覺得他爹八成要琢磨出什麼東西了,便阻止了正要開口詢問的許安。
不過還沒等他爹琢磨出來,張荷那邊的粥都已經煮好了。
“吃飯啦!要看也等明天在看,天都黑成這樣了,也不怕傷到眼睛。”張荷招呼著父子幾人吃飯,正將粥往碗裡盛。
三人抬頭才猛然發現,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許珠珠疑惑道:“剛剛還是亮著的。”
許文傑也回過神來,將手冊放好,一邊將許珠珠抱下床,一邊感慨道:“……又要下雪了,我方才瞧著天沉得厲害,這雪估計有得下……”
許安早就一溜煙兒的跑過去幫著張荷盛粥了,而許珠珠被許文傑抱下來純粹是因為她剛剛雙腿交叉的坐在床上,腿麻了起不來,許文傑以為她懶呢……
又下雪了。
許珠珠心裡算了算,從他們逃難以來,一路上都在被冬天趕著,好像已經是第三七場雪了,不知道這一場雪,又要帶走多少人的命呢?
許珠珠也顧不上杞人憂天了,她現在只想保證,也必須保證她這個溫暖的小家,他的老爹老孃和哥哥,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發什麼呆呢?粥都要涼了。”
看著許珠珠端著碗,呆呆地看著碗許久也不見動嘴,張荷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許珠珠才回過神來,笑嘻嘻地將大口喝四粥來。
“孃親煮的粥就是好喝!哥哥你說是不是?”許珠珠笑著還不忘拍張荷的馬屁,張荷覺得好笑,拍了拍許珠珠的頭,笑罵道:“小丫頭片子,油嘴滑舌的,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小心思。”
許安正安靜的喝粥呢,突然被點到,也笑著附和道:“只要是孃親煮的,都好吃!”
見到兩個孩子這麼聰明又可愛,惹得張荷好一陣稀罕,許文傑見妻兒如此,臉上也久違的露出了內而外的笑容來。
也許是今天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也都累到了,所以一家人休息得格外的早。
任他屋外狂風呼呼,大雪紛飛,一家四口也好似沒聽見一般,只有半夜醒來給火堆添些柴火的張荷聽到了一些動靜,但想著房子已經修繕過了,也不在擔心什麼,便又安心睡了過去。
還是到了第二天天微微亮起的時候,村裡的悠悠傳來的雞鳴狗吠才將一家人從睡夢中喚醒。
獵戶的房子是落在村外圍的山腳下,從院子裡望去,近處瓦舍錯落,炊煙裊裊,遠處煙霧繚繞,默林黑竹,銀裝素裹。
雪已經停了,給院子裡雜亂的荒草又鋪上了一層積雪,只是那院子的一處籬笆被雪壓垮了,站在院子裡的許文傑扶了好幾次也沒扶起來,雙手被凍得通紅,他合手哈了一口氣,水汽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消散……
張荷聽到動靜,也出來看,勸說道:“扶不起來便罷了,仔細凍傷了手。”
許文傑想著如今這麼大的雪,好像也沒什麼危險的,便笑罷回屋去了。
兩個孩子都還在睡覺,張荷正給昨夜留下來的火星子添柴火,只是許文傑突然發現,從“仙境”那邊帶回來的柴火好像不多了。
據女兒的說法,他們能從仙境裡帶回來的東西只有那個叫垃圾站的地方里面的東西,而且還得是在每天子時以前,子時一過垃圾站裡面的東西就會被清走。
其實許文傑心裡也明白了一些,垃圾站裡面的東西八成都是不要了的,只不過如今一家人活命都成問題,他自然也不會去計較那些,至於那些已經被人丟棄了的東西為什麼會在子時就清走,他確實想不通,大約是那些東西又有了新的主人了?
那邊堆放的木材已經被他搬得差不多了,如今修房子的修房子,做床做床,燒火的燒火,一堆木材如今就剩下六七塊板子,外加一些零碎的木條,別說這個冬天了,就是五日後都過不到。
許文傑犯了難,只是如今大雪封路,那就算有意上山砍柴火,只怕也難於上青天了。
正想著,院子外一道聲音響起。
“許兄弟,可在屋裡嗎?”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許文傑趕忙迎了出去,果然見到里正李全福站在院門外,便急忙熱情要將人往屋子裡請:
“里正大人,天寒地凍的,大人怎麼來了?快請!快請!荷娘,快倒碗熱水。”一邊說著,一邊將人往屋子裡請。
李全福今年不過三十六,族中人丁單薄,能當上里正,不僅僅是因為他待人實誠,更是因為他媳婦孃家有個在衙門裡當差的大舅哥,因為這一層關係,村裡稍微有些人口的家族都不是很願意認他這個里正,面上雖然沒有不敬他,背地裡給他出了許多難題。
這是個窮鄉僻壤,有富貴人家不多,讀書人幾乎沒有,村裡的人每日只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活,因為平日裡無什麼大事,偷雞摸狗的事情,村裡人自然去找村中有威望的老人來主持,所以自然也用不上他這個里正做什麼,自從三年前當上這個里正以來,李全福其實覺得甚是無趣,還白白受了一肚子氣,
直到許文傑一家的到來,他好像找到了做這個里正的樂趣。
見許文傑如此熱情,尤其是他一口一個“大人”,倒是把李全福給叫臉紅了:“什麼大人不大人,許兄弟也太客氣了,上次不是說了,叫我李二哥就好了嗎?”
李全福在家排行老二,老大前幾年從軍去了,只是再沒有音訊傳回來。
許文傑笑著點頭稱是。
“我瞧著昨夜又下了一場雪,你們初來乍到,自然是什麼都缺,只是許兄弟你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我家也拿不出什麼,只能送些柴火過來。”李全福說著,把靠在籬笆上的兩大捆柴火搬進院子,又拎了個小籮筐進來:“這是我入秋時自己燒的炭,燒得不好,仍舊有些煙,但好歹能用上,冬天雪地裡,別凍著兩個孩子了。”
許文傑很是感動,本想推脫,可是想著屋子裡的妻兒,便大方接過:“李二哥,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我許某銘記於心,將來一定報答。”
李全福卻笑著擺擺手:“什麼恩情不恩情的,你拿我當兄弟看,就不必談什麼恩情。”
許文傑聽了這話,正襟而立,向李全福恭恭敬敬地作了揖:“李二哥!”
李全福撓了撓頭,靦腆一笑,抱了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