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時雨家族家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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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定翼區。時雨十七站在時雨家長子如今的住宅門口，帶著雀躍的心情踮起腳來，敲了敲門。
“憐一哥哥，十七來拜訪了~”
“稍等一下~”從門後出現的是大哥女朋友的聲音。
小十七往後退了一步，期待地在原地等著。門開了，卡爾黛西亞·斯賓塞爾站在自家門前，手中託著擺滿各色曲奇餅乾的大烤盤。
“小十七來啦。我剛烤好一盤點心，先嚐一塊吧？”
“謝謝大嫂！”
“還沒結婚不可以叫大嫂！要叫卡爾黛西亞姐姐！”
“好好~”
時雨十七抓起一塊巧克力曲奇，蹦蹦跳跳地走進了家門。憐一兄長與終一已經坐在沙發上聊起天來，零姐姐與麟五還沒到。這場家庭會議的參與者們都過於有個性了，以至於會提前趕來開會的人實在不多。
“十七，坐吧。”時雨憐一向十七笑笑，“適應這座城市的生活了嗎？”
“十七已經很適應學校生活了，但十七覺得自己還沒習慣蒼穹之都……”
“總會慢慢習慣的，姐姐。”時雨終一鼓勵起她來，“我覺得現在的每一天都十分充實。”
“十七感覺充實過頭了！這座城市根本就比葦原城還要危險吧！”
“那只是偶然的事故。您看，類似的大危機近半年只發生了三次呢。”
“平均兩個月一次赤口邪祟等級的危機？！”
卡爾黛西亞在弟妹們的聊天聲中走出廚房，把剛烤好的點心擺在小方桌上。她看了眼時鐘，提醒道：“親愛的你們預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沒關係，零姐姐她總會在……”
在說出這話的前半段時，時雨家的長姐已伴隨著一陣藍光出現在了為她預留的小沙發上。
“最後一秒趕到的。”
時雨十七歡呼著撲了上去，被自家姐姐又摁回在了座椅上。零環顧四周，皺著眉頭問：“麟五哪去了？”
“麟五兄長總會遲到。”終一說，“一般會延遲5分鐘、10分鐘或者15分鐘。”
“告訴他三分鐘內不到就不用來了。”
終一聽話地拿起手機，向五哥傳達了家主的最高指令。2分59秒後，時雨麟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本大爺遲到了！”
這一嗓子喊得擲地有聲，充滿了得意與驕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幹了什麼好事一樣。卡爾黛西亞將門開啟，時雨麟五嗖一聲鑽了進來。
黑金屬樂手今日的打扮仍舊提神醒腦：身後揹著吉他，臉上化著濃妝，赤裸上身只穿著一件馬甲。他的隨身物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張常常出現在遺體告別儀式上的大尺寸遺照，照片上打扮風騷的中年男人笑得恣意張狂。
時雨麟五將遺照高舉過頭，臉上滿是濃妝也蓋不過的得意洋洋：“耶！本大爺帶老爹來參加家庭會議啦！”
“把他給我丟出去。”
“好的零姐姐。”“沒問題姐姐大人。”
“aieeee大哥大姐你們表情好可怕？！十七，不要！老爹被丟進垃圾桶了啊啊啊啊啊！！”
·
在終一與麟五的一番求情過後，時雨亙彌（的遺像）十分勉強地得到了一個靠著垃圾桶的旁聽席。時雨家族當代家主時雨零飛快地說：“那現在開始第一次時雨家族家庭會議，由憐一負責會議主持。家主發言完畢。”
把活扔到弟弟頭上之後，時雨家主便舒舒服服往沙發裡一窩，開了罐啤酒喝了起來。
早有預料的時雨憐一接過話頭，向家人們做出發言：“召開這次的家族聚會，是我個人的主意。家族中的大家現在分佈在世界各地，平時聯絡也不像過去一樣緊湊了，我想我們有必要定期分享一下近況以……麟五先不要製造噪音了把你的吉他放下。”
時雨麟五正彈著即興的旋律，聞言將長髮一甩：“為何要將吉他取走？本大爺在給你伴奏！”
時雨憐一憂愁地嘆氣，零小姐正和前房東一起分享餅乾，聞言揮了揮手：“不要廢話了大家速戰速決！我和憐一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近況彙報從凌二開始。”
“我在，姐姐。”時雨凌二的全息投影在桌上亮起，以布條矇眼的青年劍士看上去精神十足，“我正在永光帝國鍛鍊自己，每日清早前去山頂進行斬風斷水的修行。”
時雨終一維持著平常的表情，關切地說：“凌二兄長要小心傷風啊。”
“……”
客廳中的溫度好像一下子下降了五度，時雨家族們紛紛以詭異的眼神看向小弟。時雨終一解釋道：“這是一個笑話，因為斬風可能會讓風受傷……”
“終一沒事吧？”時雨凌二嘴角一抽一抽。
“他……最近在鑽研幽默喜劇，學習卓有成效。”時雨憐一硬著頭皮說，“總之凌二看上去還不錯，綾三你呢？”
時雨綾三的全息投影從二哥身旁冒出，手中還握著一個手柄：“憐一兄長~綾三最近在格鬥遊戲的世界排行榜上突入前十了~”
時雨麟五配合地彈奏出一段喜慶的伴奏，時雨憐一滿臉黑線。
“恭喜你，綾三。不過兄長更想知道你的現實生活……”
“說起這個，兄長！”時雨綾三笑容燦爛，“綾三我最近發現了，作為無常法使的話就算不參與一般意義上的社會活動也沒問題嘛~三餐可以外賣搞定，房屋的話拜託靈寺收拾就好了，武會·軍鋒給的補償金多得花不完哎！我現在正舒舒服服家裡蹲中——”
時雨憐一微笑著看向一旁：“靈寺在嗎，等會議結束後就幫你綾三姐姐安排一份工作，一週工作時間至少4天以上。”
“瞭解的說。”時雨靈寺的投影在三姐旁邊冒了出來。
“她的銀行賬戶也歸你管，這段時間先不要讓她拿到錢了。”
“實際簡單的說。”
時雨綾三慘叫著撲向一旁，被靈寺的投影一邊下棋一邊單手擋住。
“不要啊兄長我不想上班！”
“要麼去上班要麼去上學，總之不可以一天到晚在家打遊戲。”
“可是，可是……”正找理由的綾三靈光一閃，“對了，零姐姐不也不用上班嗎！”
“你零姐姐我可是創界法使，幹上一票的錢都夠我揮霍不知多久了。”時雨零往嘴裡丟了塊餅乾，斜著眼說，“再說我就算什麼都不幹也有男人養我一輩子，你有嗎？”
“咕哇-！阿巴-！”
“綾三姐姐，戰鬥不能的說。”
時雨十七扣著沙發，怨念深重：“姐姐大人，十七也可以養你……”
“養好你自己先吧初中生小妹。”
時雨零丟過去一塊爆米花，十七幸福地用嘴接住。
時雨憐一決定忽略姐妹們的打鬧，儘快轉到下一位家庭成員：“靈寺，你呢？”
“最近在與醉眼=san和出雲緋衣一起設計新的占卜陣法的說。”靈寺的護目鏡閃了一閃，“禍津神大人離開之後，零島的占卜遠沒有之前敏銳了，因此護國陣法需要重新調整的說。終一有時間的話可以遠端幫忙嗎？”
“十分樂意，靈寺姐姐。”時雨終一點頭，“維修護國大陣……就像是外賣配送一樣，提供遠端維護服務！”
詭異的冷場再次出現了。時雨十七打了個哆嗦。靈寺的護目鏡閃了一陣，顯示出三個大大的“x”。
“抱歉，感覺並不好笑的說。”
“講笑話好難啊……”
“終一還是先從分清講笑話的場合開始學習比較好的說。還有就是，講笑話的時候要做出不一樣的表情，不能擺著與平時一樣的臉的說。”
“多謝指教。”
雖然你的學習態度很值得肯定，但是向靈寺學習幽默感真的沒問題嗎？她是全家僅次於你的冷麵角色吧！
時雨憐一努力壓制住出言制止的慾望，看向桌對面的五弟：“麟五，你呢？”
時雨麟五吹了聲口哨，一腳踩在方桌上，自滿地宣佈道：“本大爺最近正式加入了黑道組織！認識了很夠意思的哥們！新曲在組織中大受歡迎，每週固定時間去女僕酒吧進行演奏指導！呀呼！這正是反神道·黑金屬的絕贊青春，傳奇樂手時雨麟五的新徵途就要自這個夏日開始了！”
“哦。”“不愧是你。”“是麟五的話也不奇怪的說。”“天邪鬼還是老樣子啊……”
時雨一家聽著這離譜的近況卻無人感覺有什麼意外，畢竟麟五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大家都與時雨亙彌不共戴天的時候他跑去跟大魔頭勾肩搭背說老爹要不要聽聽我的新歌，大家在討論怎麼殺黑道更快的時候他在黑道組織總部開演唱會，等到大夥齊心協力備戰外敵時他甩著委任書說大家先忙我去國外執行秘密任務了……
當一個人把自己活成了離譜的代言詞之後，離奇之事在他身上就成為了日常。
“不過本大爺還真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麟五拽著自己的長髮，“本大爺的老班底‘斧狂川河’在零島正式出道已久，新樂隊不合適再用以前的名字了！失去名稱的搖滾樂沒有靈魂，取不了名讓本大爺失去神魂！”
“怎樣都好啦那種事情。”“斧狂川河二號機的說。”“斧狂川海。”“斧狂川河mk2。”
“好敷衍啊你們幾個！”
時雨終一認真地考慮了一陣，舉手建議道：“孤獨樂隊怎麼樣？”
“小弟，太沒特色了……”
“麟五兄長的超能力是讓他人發現不了自己，沒有存在感的人應該是很孤獨的吧？”
時雨麟五很是心動了一陣，反駁道：“搖滾樂團可是多人合作！”
時雨終一解釋道：“按照麟五兄長的思考迴路，把多人合作的樂隊說成孤獨……”
“也是逆反的思想體現，耶！還是你懂我！！”
麟五與終一雙雙擊掌，時雨憐一深感家族情誼深厚，繼續詢問起了下位家族成員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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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當蒼都外的家庭成員們將近況彙報過一輪之後，分針已經走了一圈又半了。
這其中有在遠洋群島探險的，有在極地圈極限求生的，還有在合眾國幹遊俠助手的……時雨憐一聆聽了一個半小時自家弟妹們的多彩人生，不由得感嘆起世界之寬廣。他又說了好一陣才算結束了海外任務，將注意力轉回到兩位還沒彙報的成員上。
“十七，終一，你們呢？”
“十七最近在上初中。”
“大家都知道你在上學，大哥想問的是你的學校生活過得怎麼樣。”
時雨十七驕傲地說：“十七在期末考試裡拿到了全班第7名！在班裡也交到1個好朋友了！”
……上了這麼久的學還只有一個朋友。這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時雨零感興趣地探頭：“有朋友了？男的女的？”
“是個弱弱的男孩子，由於坐在十七旁邊就成為了十七的朋友。十七經常使喚他去幫十七買東西，相對的十七會借作業給他抄。有這一個朋友就很方便了，十七就不去交其他朋友了~”
“哦~~~”
時雨家族的大人們紛紛點頭，笑得一個賽一個溫和，令小十七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姐姐大人的笑容好奇怪！”
“沒什麼沒什麼！那，時雨終一你呢？”
時雨終一立刻作答：“我最近在鑽研笑話。”
“這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除此之外和平常一樣……研究，工作，做讓我自己滿足的事情。”時雨終一想了想，補充道，“最近偶爾會和死之翼的各位與雲瓔琅小姐一起行動，這樣算是交到朋友了嗎？”
“算的。”時雨憐一說，“那些願意和你一起共度時光的人，就是你的朋友。”
“憐一兄長對此沒有反對意見嗎？”
時雨憐一微笑道：“我十分厭惡約翰·加西亞。可這無法成為我阻礙你進行正常社交的理由。家人要做的是互幫互助，而非管控彼此的生活，不是嗎？”
時雨憐一的發言得到了眾多時雨的紛紛贊同，時雨麟五順著氣勢提出了更換家主的下克上提案，被當代家主時雨零以暴力否決。本次的家族聚會，就在時雨們的吵鬧聲中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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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幾分鍾後，將各位家人送出家門的時雨君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
卡爾黛西亞戳戳男友的臉：“親愛的你看上去好像吃癟之後的公孫策哦。”
“我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公孫的思考。”時雨憐一虛弱地說，“有時你身旁的人會讓你感到……身心俱疲。”
“至少他們都很敬重你嘛~”
時雨憐一和女友靠在一起，心情複雜地感嘆著：“家族啊……我是個好的兄長嗎？”
“在照顧人這方面憐一你可以絕對放心。”卡爾黛西亞點著他的鼻尖，“你可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一流男人！”
“哈哈，說得也是。”時雨憐一從沙發上坐起，“今晚想吃什麼，卡爾黛西亞大人？”
“要吃咖哩飯！還有羊排！”
“瞭解，請交給我吧。”
一如既往，時雨憐一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幸福。
而時雨家族的其他成員們，也正在這座城市中，這個世界上，追尋著屬於自己的人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