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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張了張嘴，忽然很無力。
周京懿一字一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沈妤對上他可怕的目光，唇瓣顫了顫，“周京懿，我沒有……”
眼淚沿著沈妤的眼尾滑落，她知道周京懿在這方面有多大的執念。
他不離婚，但是也不允許她和其他男人多說一句話。
更別提跟其他男人出去。
沈妤搖頭，“周軒在說謊。”
沈妤死死咬著唇瓣。
周菀的哭聲也越來越大，“爸爸，不、打媽媽！”
周京懿額頭青筋猛然跳動，他看向站在外面的保鏢。
“過來。”
“把她給我架去排隊！”周京懿把沈妤推出去，沈妤立刻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夾著胳膊帶去排隊。
掠過周軒的時候，沈妤抬頭看了他一眼。
周軒對上媽媽的眼睛，失望，疲倦，還有不可置信，周軒心底驀然一顫，直覺告訴他，他好像做錯了什麼。
但一想到自己保護了莊姨姨，周軒又壓下了那股不安的感覺，心虛的躲閃開。
那一刻，沈妤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她被強行拉到隊伍裡去，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監督她。
沈妤的眼前發黑，額頭也開始冒出虛汗，只覺得每一刻都是地獄般的煎熬。
她死死掐著掌心，不讓自己失去意志，只是身形難免會搖晃。
而不遠處的周京懿一直死死盯著她清冷的背影，見到她身形搖晃後，周京懿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旁邊的莊韻咬了咬牙，她本以為把沈妤支開，周京懿就能跟她多甜蜜相處一會兒，結果周京懿卻一直盯著沈妤。
沈妤這個黃臉婆有什麼好看的？
就連周軒也時不時看一下沈妤，大概是愧疚，所以他小聲道：“爸爸，要不讓她回來吧？”
莊韻扯了扯唇角，好在周京懿沒有開口。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前面的人移動了一下，沈妤艱難的往前一步，下一刻就摔倒在地。
周京懿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就站了起來。
剛要抬腳，莊韻就輕聲道：“沈姐姐之前不是會跳傘，攀巖那些嗎？體質不是很好嗎？怎麼突然就暈了？京懿哥，快叫醫生吧。”
周京懿聽到這話，原本緊皺的眉心微微鬆開。
的確，在和他結婚之前，沈妤有很多愛好，大多數都是需要體力的極限運動，所以沈妤的體質一直都很好。
這才不過排了五分鐘，怎麼沈妤就暈倒了？說不是裝的，很難令人不相信。
而周京懿一想到自己還站了起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坐了回去，叫了另一個保鏢，“去看看。”
但那個保鏢還沒過去，沈妤就自己站了起來。
沈妤艱難地撐著地面。
其他人都忍不住投來一絲目光，
“你沒事吧？”
“你臉色白的可怕。”
沈妤笑了笑，“不小心摔倒的。”
她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
周菀還在莊韻的手裡，她不敢暈倒，她害怕自己一暈過去，莊韻又會對菀菀做什麼傷害的事情。
沈妤就那麼麻木地站著，等那三個冰淇淋，到了她手裡後，沈妤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去。
莊韻先接過去，遞給周軒。
“快吃吧。”
周軒彎彎眼睛，親暱地愛著她，“謝謝莊阿姨。”
只有周菀看都沒看冰淇淋，她扭動小身體從莊韻懷裡出來，擦乾眼淚撲到沈妤懷裡。
“媽媽。”
沈妤露出一絲笑容，她摟著周菀，把周菀抱到懷裡，臉頰輕輕貼著周菀，“菀菀。”
周菀也很乖地用小臉蛋蹭蹭她，小手在沈妤的臉色摸索，“媽媽，不難受。”
周菀太小了，對什麼都不懂，但是看到媽媽難過，她心底就著急不已，可是卻不會表達。
可偏偏她越乖，沈妤就愈發控制不住眼底的淚水。
周軒和周京懿一心想著莊韻，她的菀菀怎麼辦，而她很快也要死了。
“對不起，菀菀。”
沈妤的眼淚砸在周菀的臉頰上，周菀也難受的紅了眼圈，“媽媽哭，菀菀也想哭。”
沈妤死死抱著她柔軟的小身體。
原本枯萎的心臟再度被填滿，她不能，不能看著菀菀留在莊韻那個女人的手裡。
因為沈妤是背對著周京懿的。
所以周京懿只能看到沈妤和菀菀親暱地抱在一起，沈妤側著臉低下頭，鼻尖有一下沒一下蹭著周菀，唇角綻開笑容。
這抹笑容瞬間讓沈妤的眉眼綻放出柔和的光彩來，一瞬間讓周京懿想到之前的一段記憶。
他無處可去，走投無路的時候，只能在黑夜裡把自己緊緊裹著去垃圾桶翻找食物，他聽到腳步聲，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藏起來，看到那模糊的人影丟掉一個東西后，才衝出去。
是半個蛋糕，幾乎沒有動，周京懿從出生起就是一帆風順的尊貴無雙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蛋糕拿出來，又是怎麼去吃掉那已經開始腐爛變質的東西。
“是你？”丟蛋糕的人去而復還，露出一張張揚漂亮的臉，沈妤驚訝地看著他。
周京懿立刻把蛋糕扔掉，抿唇沒有說話。
沈妤看了他一眼，半晌輕聲道：“你看我，不小心丟錯蛋糕了原本是要丟垃圾，結果把蛋糕丟掉了，所以回來了找了，你要和我一起吃嗎？正好我也吃不完，本來是想分給其他人的。”
當時的沈妤，也是溫柔小心翼翼地，似乎害怕戳動他的敏感。
但他只有狼狽一面被看到的恥辱。
他已經記不清多久了，沈妤再也沒對他露出過笑顏，只有看到周軒周菀時才會揚起笑容。
而那邊的周軒，雖然和喜歡的莊姨姨挨在一起，但是目光卻總是忍不住看向沈妤和菀菀。
看到沈妤低頭親親菀菀的時候，周軒忽然覺得冰淇淋沒有味道了。
周軒不想承認他也想要沈妤抱他，他認為是沈妤把妹妹搶走了。
他和妹妹都是要當莊姨姨的孩子的。
周軒三兩口吃掉冰淇淋。
衝過去拉著沈妤的手，“你陪我去玩。”
對於周軒，沈妤已經徹底失望了，“你可以去找莊韻。”
周軒揚起下巴，“不行，莊姨姨已經陪我玩一早上了，現在輪到你了，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保姆！”
周京懿也攏回記憶，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垂下眼睛，淡淡道：“去陪周軒吧，他很久沒見到你，其實很想你。”
周軒臉頰一紅，“我什麼時候想她了！”
“快點陪我玩。”
周軒強行把沈妤拉起來。
沈妤有意了一下，只好把周菀放到周京懿懷裡，“菀菀等會兒回睡覺，你好好照顧她。”
比起莊韻，至少周京懿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周軒迫不及待把沈妤拉去偏遠的地方。
“你要玩什麼？”沈妤的聲音有些冷，周軒做過的事情，讓她實在無法對周軒再生出一絲感情。
周軒眼睛卻轉了轉，然後猛然甩開她的手，一扭頭就鑽進了人群裡。
沈妤一愣，她心跳漏跳一拍，連忙追上去，“周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