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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候,李家別院門外來了人。

渭南縣衙的人,領頭的赫然竟是縣尉趙師韞。

趙師韞態度很卑微,老老實實站在門外等候下人通傳,後面帶來的幾名差役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宋管事是個伶俐人兒,他很清楚五少郎的生活秉性。

大清早的去後院通傳有客來訪,絕對是自找不痛快,以五少郎的起床氣,大約會把後院拆一半。

所以趙師韞老老實實等在門外,宋管事也沒有任何動作。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估摸五少郎差不多該起了,宋管事這才讓丫鬟通傳。

宋管事的決定非常正確,沒過多久,丫鬟一臉委屈來報,五少郎還在賴床,只說了一個字,“滾”。

不知是讓打擾他賴床的丫鬟滾,還是讓門外的客人滾。

丫鬟不敢再問,灰頭土臉來回報。

宋管事雖名為“管事”,但也不敢多事,不知從哪裡學來官場老油子的做法,索性不送客也不迎客,乾脆讓客人在門外等著。

趙師韞只好在門外苦苦多等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李欽載終於不賴床了,起床穿戴洗漱吃飯之後,才晃晃悠悠來到前院見趙師韞。

趙師韞在李欽載面前表現得誠惶誠恐,彷彿李欽載一聲咳嗽都能嚇出他的冷汗來,完全不像一個殺人父母的兇手。

李欽載眼睛半睜半闔,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卻飛快打量著趙師韞。

嗯,看面相……完全看不出什麼。

李欽載還沒修煉出僅憑面相便能定人善惡忠奸的道行,看趙師韞的樣子,純粹是下官在上司面前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模樣。

英國公孫子的身份,委實讓李欽載沾了不少光,若是尋常少監之類的五品官員,恐怕趙師韞也不會如此恭敬得過分,完全是李勣的名頭把他震住了。

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幾句後,趙師韞說出了來意。

來意就是想把徐元慶帶走歸案。

徐元慶是渭南縣衙通緝的要犯,且弒殺父母大逆不道,此人非常危險,李家少郎君切莫養虎為患云云。

正義凜然的話說了一大堆,意思也表達得非常清楚了。

李欽載嗯嗯啊啊幾句,突然道:“我聽說徐元慶有冤情,此案趙縣尉亦涉案其中,按規矩,趙縣尉該避嫌吧?”

趙師韞表情不變,陪笑道:“殺人犯的話,李少郎切不可信,下官早已查明,是那徐元慶嗜殺成性,竟做下弒殺父母的大逆之事,此案業已查清楚,且鐵證如山,李少郎若不信,下官可派人將此案的證據送來。”

李欽載擺擺手,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不是渭南縣衙的官員,沒資格插手縣衙的案子,證據什麼的,我就不看了。”

趙師韞面露苦笑。

你還知道自己不能插手縣衙事務呀,既然知道,為何不趕緊把那徐元慶交出來?

誰知李欽載忽然悠悠地補了一句:“按道理我應該把人交給你,不過……不巧的是,我昨日見徐元慶可憐,已找人寫下狀紙,遞交雍州刺史府了。”

“在刺史府複核此案之前,趙縣尉怕是不宜與徐元慶見面吧?畢竟,你也有殺人父母的嫌疑。”

趙師韞臉色一變,隨即飛快恢復正常,含笑道:“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懼刺史府複查。”

“但徐元慶實在不宜留在貴府,何不讓下官把人帶走,下官保證不會害他性命,否則眾目睽睽之下,下官豈不是落人口實?”

李欽載眯眼看著他,笑道:“趙縣尉你如此急著將徐元慶帶走,似乎有些不正常,該不會真有殺人滅口的念頭吧?說實話,你若把徐元慶殺了,我又沒證據證明人是你殺的,還真拿你沒辦法。”

趙師韞眼皮跳了一下,但還是恭敬地道:“下官絕無此意,下官本是主管一縣刑名的縣尉,豈會知法犯法?若李少郎不信,不妨派一位部曲日夜跟著徐元慶如何?”

李欽載不耐煩了,腦袋一仰,兩隻大鼻孔深深地注視著趙師韞,像歲月的黑洞審視他的人生,紈絝子弟跋扈之態畢露。

“趙縣尉,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討價還價嗎?我說怎樣就怎樣,你若有膽子,就從我家把人搶走,若沒那膽子,回去老老實實等候刺史府派人複查此案。”

趙師韞臉色數變,終於深吸了口氣,陪笑起身告辭。

盯著趙師韞離開,李欽載的眼神毫無波瀾。

前院邊的廊柱下,徐元慶閃身而出,朝李欽載長揖一禮:“多謝貴人相救,貴人又救了小人一次。”

李欽載懶懶地道:“莫謝我,說實話吧,我其實很不想沾染這件事,可誰叫我已經插手了呢,做事總不能半途而廢。”

“再說,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也不介意做幾件善事,算是給我的兒子積德,存攢一點福報吧。”

徐元慶繼續行禮:“貴人高義,徐元慶發誓此生必報。”

李欽載疑惑道:“你以前是不是一個經常勾搭良家婦女的渣男?我怎麼覺得你發誓跟吃白菜似的,隨隨便便就說出口了。”

“不要對我來這一套,我絕不相信你只在外面蹭蹭。”

…………

趙師韞走出李家別院大門,臉色迅速陰沉下來,裝作不經意地扭頭,看著李家別院高掛的門楣,趙師韞眼中閃過森森殺意。

一名等候在外的差役湊了上來,低聲道:“縣尉,李家那位紈絝不肯交人?”

趙師韞嗯了一聲,冷冷道:“真以為是個人物了,還不是沾了英國公的光。據說他已向雍州刺史府遞交了狀紙,請刺史府複查此案。”

差役急道:“縣尉,那紈絝若不肯交人,又向刺史府遞了狀紙,恐怕事情麻煩了。”

趙師韞冷笑:“無妨,那件事我請了山東流竄過來的亡命之徒做的,他們的手法很乾淨,做得天衣無縫,刺史府派人下來查也查不出究竟,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差役遲疑道:“那些亡命之徒……”

“我付了重金,而且,我想還會用到他們,畢竟徐家還有一個餘孽未除掉……”

“徐元慶已將案子嚷嚷得人盡皆知,許多人都知道縣尉有涉案嫌疑,若徐元慶不明不白死了,縣尉如何自處?”

趙師韞哈哈一笑,兩手一攤道:“證據呢?官府辦案可是講證據的,無憑無證汙我清白,這種事誰敢幹?就算有人敢拿問我,只要拿不出證據,官司打到刑部我也佔了理。”

差役聞言臉上仍有擔憂之色,但也緩和了許多。

“縣尉高明,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趙師韞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李家別院的大門,面色陰鷙地道:“李家的人我惹不起,徐元慶我還惹不起麼?”

“回頭便讓那幾個亡命之徒過來,守在莊子外,只要徐元慶敢出李家的大門,便是他的死期!”

說著趙師韞目光冰冷地朝幾名差役掃了一眼,道:“徐家那件案子,你們可都參與了的,最好管緊你們的嘴,就算刺史府下來人複查,你們也莫要鬆口,否則,大家都是殺頭的下場。”

幾名差役後背一涼,急忙點頭應下。

入夜時分,甘井莊內外一片寂靜,村裡偶爾只傳出幾聲犬吠雞鳴。

當人們都已入睡時,幾條矯健的身影緩緩從莊外的山林裡走出來。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露兇相,渾身肌肉虯結,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盯著萬籟俱寂的莊子半晌,為首之人開口聲音嘶啞,冷冷道:“今日起,我們兄弟便守在莊子外,只要那姓徐的踏出李家別院一步,咱們便殺了他。”

“趙縣尉說了,不要活口,必須見屍,但是不要做得太張揚,尤其莫要被李家的人發現,否則必會激怒李家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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