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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的兩個小廝雨竹與雨墨,在浣雲閣寢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守候著,還時不時地窺聽著房裡的動靜。

雨竹覺得裡面安靜得有些出奇,不由地忐忑不安,“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們再也沉不住氣了,顫抖著手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只見凌雲身體僵直地躺在錦塌上,臉色慘淡如霜,雙眸緊緊閉著,牙關咬得死死,慘白的唇角逸出一抹刺目的猩紅。

那猩紅汩汩滔滔,如斷線的血色珍珠般,沿著嘴邊滴滴嗒嗒往外溢著;滴落在地上,化作一大朵冷豔悽絕的血紅花朵,一眼望去,直令人觸目驚心。

他這是咬舌自盡了?怎麼會?……兩人渾身的血在那一瞬都凝成了冰凍。

在他們一貫的理解與印象裡,淩統領從來都是那種豪氣干雲、堅韌不拔、即使利刃架在脖子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無懼無畏的英雄人物啊!

難道他也會有想不開的時候,他也會逼得走投無路、負氣自殺嗎?

他們怔了半晌方緩過神,踉踉蹌蹌衝上前,緊緊抱住凌雲的身子一個勁兒地搖晃,呼喚。

沒有一點反應。

兩人嚇得面如土色,兩股戰戰,傻愣愣對視了良久,才想起來去向浣玉郡主報信。

“郡主,大事不好了!淩統領,不,郡馬爺他……他……”雨竹滿臉驚惶,只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

浣玉郡主柳眉一挑,斥責道:“狗奴才,又在一驚一乍地嚇唬我!……”

雨竹顫聲道:“就是借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來唬郡主啊!郡主,求求您快去看看吧,郡馬爺他……他一時激憤,咬舌自盡了……”

他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把剛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浣玉只覺頭轟的一下,臉色變得煞白。她忽然想起方才雨竹過來找她時,對她說起的那番話:

“郡馬爺一再強調說,事情很重要,要是郡主不過去,會……後悔的……”

“郡馬爺還說,郡主要是真的不過去,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泛起一個慘淡的笑意,自言自語道:“凌雲,你還真是說到做到,為了那個女人,什麼都可以不顧了啊!……”

雨竹本來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便拉了郡主過去;此時卻見郡主臉色鐵青,只是發愣,遂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郡主,您……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啊?……”

浣玉這才回過神來。她一語不發,徑自轉身風風火火趕奔浣雲閣。

寢室裡,凌雲雙足與雙腕上依然扣著金剛鎖鏈,身體僵直得如同一段毫無生氣的枯木般,一動不動地平臥在錦塌之上。

蒼白如紙的臉,襯著唇角上鮮紅刺目的血,紅白輝映,一眼望去,直令人心冷神悽。

雨墨眼睛紅腫地在一旁呆呆滯立著,已是哭得泣不成聲。

浣玉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凌雲的錦塌前,一個勁兒搖晃著他的身子,急聲道:“郡馬,郡馬,你怎麼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可不要嚇我啊!”

可是無論她怎麼搖晃,怎麼呼喚,都換不來對方一絲一毫的回應。

她顫抖著把手探到了他的鼻息上,似乎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在微弱浮動著。

她心裡不由一喜,急忙吩咐雨竹道:“還愣著幹嗎,快去請太醫啊!”

雨竹惶然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出去了。

太醫很快來了。本想先望聞切問一番,可當他掀開錦被,準備拿過凌雲的左腕來號脈時,不由愣住了。

望著凌雲那套在雙腕上的、粗重的鎖鏈,他滿臉的困惑不解,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心道:“這個樣子又怎麼把脈啊?麻煩郡主先把這些累贅東西去掉好吧!”

浣玉方才只顧著慌亂與擔憂了,居然忘了這個茬;此時瞅著太醫那驚駭而異樣的眼神,她心裡也覺得很不自在。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她與凌雲之間即使鬧得再僵,也終是小兩口兒的事情,如今卻讓一個不知內情的外人知道了,確實很是尷尬。

她訕訕地咳嗽了一下,藉以掩飾著臉上的窘態;然後回過臉來吩咐雨竹取來鑰匙,為凌雲去除了手腳上的這些累贅。

太醫為凌雲號過脈,又仔細診視了一番,方鄭重其事地告訴郡主:“郡馬爺身受重創,危在旦夕;然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因他身體虛弱,氣力不足,並未完全切中要害,所以才僥倖躲過此劫。

“雖然如此,但仍然不可掉以輕心,一定要悉心照料,好生調養。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可再拂逆他的意志,只有心平氣和、情緒順暢了,才有望康復;否則一旦動起怒來,傷勢復發,後果將不堪設想……”

囉囉嗦嗦地說完了這番話,太醫又開了幾副溫良調補的藥方,囑咐如何按時按量服用;又交代了一些特別注意事項後,方心情沉重地嘆著氣,告辭而去。

書說簡短。凌雲在服過湯藥後,氣色似乎略好了一些,但依然臉色晦暗,神思恍惚,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

浣玉心煩意亂地打發雨竹、雨墨等人都出去了;然後掩上房門,默默枯坐在錦塌前,出神地望著凌雲那蒼白憔悴的樣子,不由潸然淚下。

她情不自禁抓起他的手,輕輕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喃喃道:“郡馬,你為什麼要這樣啊?為了那個女人,你真的什麼都不顧惜了嗎?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你太傻了……”

她絮絮叨叨地低語呢喃著,沉浸在自己的惆悵與憂傷裡,久久難以自拔。

這時,她覺得自己緊緊握著的那隻手似乎不經意地微微抖動了一下。

她心裡一陣驚喜的悸動,原本幽暗的眸光裡也立時跳躍出瀲灩的光彩。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那個虛弱不堪的人。只見他的胸膛起伏不定,斷斷續續地喘息著,喉嚨裡滾動著若有若無的低吟聲。

浣玉溼漉漉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柔聲道:“郡馬,郡馬,你……覺得怎麼樣了?……”

凌雲終於費力地睜開了星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眼神裡隱隱閃過一抹焦灼之色。

他的嘴微微張了張,吐出的字眼卻極其微弱,令人難以辯識;這使得他愈發焦躁,疲憊的眸子裡劃過一片無助與期待之色。

浣玉見他那著急的樣子,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便往前靠近一步,俯下身來,把自己溫熱的臉貼在了凌雲的唇邊。

她在等著他對自己說什麼。

這時凌雲忽然出手如電,駢指一扣,正正點中了浣玉的軟麻穴!

浣玉嚶嚀了一聲,嬌軟的身形軟塌塌倒了下去。

凌雲此時也一改方才那奄奄一息的病弱之態,不慌不忙地從錦塌上坐了起來;原本晦暗無神的眸子裡亦煥發出一抹凌厲而果決的神采。

原來凌雲方才所謂的咬舌自盡,不過是一場障眼法而已。

其實在此之前,他早就掙開了穴道。

而且他造詣深厚,功力極高,又精通“龜息大法“,所以就在方才,他把一個瀕臨死亡之人的情形與狀態“飾演”得惟妙惟肖。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練南春將要被處斬的日子。

想著至愛之人就要身首異處,他心裡急得躥火;然而自己卻受制於人,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不得脫身,實在被逼無奈了,他才出此下策的。

浣玉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又中了凌雲的招兒,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

她臉色鐵青,咬著牙一字字地擠出牙縫道:“凌雲,你……你太過份了!……為了那個女人,你可真是煞費苦心,無所不用其極啊!……“

凌雲面無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嗓音冷淡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這都是你逼我的……”

此時的他心心念念只牽掛著刑場上的練南春,也沒有心思再跟她囉嗦什麼了。

他粗略整束了一下身上幾分凌亂的衣衫,然後動作迅疾地從牆上摘下寶劍,腳下如飛衝出了房間。

任憑浣玉郡主在後面如何聲嘶力竭地吼叫,他都是頭也不回,一往直前。

雨竹、雨墨等人只管傻愣愣、眼睜睜地在一旁瞅著,誰敢多說一句話?

郡馬府原來負責看護他的侍衛誰又能攔得住他?何況眾人見到他那駭人的神情,也不敢阻攔。

凌雲一口氣跑到了刑場。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副喋血滿地、慘不忍睹的情景。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侍衛的,也有隱逸山莊的,還有的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根本就無法辨認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在嗡嗡作響,渾身上下全都涼透了。他不由喃喃道:“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他踉踉蹌蹌地在整個刑場上來回奔跑著,發瘋了似的嘶叫著:“春兒!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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