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乞丐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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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楚唐就以三皇子的名義，傳文四方，告知天下。
皇后穢亂後宮，被陛下發現，為了隱瞞姦情，毒死了陛下。
陛下在臨終前口諭傳位於三皇子。
但是因為皇后萬夢顏的迫害，三皇子被迫逃到了斬風城。
三皇子號召天下忠於先帝的將領，一起反攻都城，殺了毒後，迎回本應繼承大統的三皇子。
原本開起來風平浪靜的大雍，因為陳秦的出現，暗流變得更加洶湧。
這篇共討毒後的檄文內容，是陳秦擬定的。
在他揮毫寫下“陛下臨終前口諭傳位於三皇子”時，一旁的大舅哥楚揚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楚洛靈也驚得捂住了紅唇。
“你這……”
楚唐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秦一眼，問道：“陛下，當真這麼跟三皇子說過？”
陳秦想了想：“大概，說過吧。”
“你都不知道，就敢這麼寫？”
陳秦笑道：“說沒說過，重要麼？反正陛下已經駕崩了，誰能證明這個口諭？你要知道，毒後是新帝的母后。我們反毒後，那就是反新帝。如果新帝得位正當，我等豈不是與造反無異？還有什麼比我這種說法，更能吸引其他手握兵權之人的支援？”
“況且，就算我不寫，”陳秦瞥了眼楚唐：“楚城守也會加上的吧。”
楚唐當然會這麼寫。三皇子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抗衡都城皇帝的威勢。
楚唐眯起眼：“你是如何得知，會有其他手握兵權大將，會支援你？”
“我當然不知道。可那毒後連楚城守您這樣的都不放過，何況其他將領？而且我聽說，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若是三皇子連個支持者都沒有，那還競爭個屁的皇位。”
楚唐對於陳秦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盯著陳秦看。
楚洛靈雙目閃過一絲訝色，也開始仔細打量這個乞丐皇子。
在他們眼中，陳秦根本不像是乞丐，而是在朝堂之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官員，對大雍國事瞭如指掌。
而楚唐也不是等閒之輩。
最後在檄文的開頭，說明了先帝駕崩的原因——皇后穢亂後宮被陛下發現，為隱瞞姦情才動的手。
陳秦不禁咋舌，打量著楚唐，豎起了大拇指。
薑還是老的辣！這老丈人幹起髒事來，比自己一個毛頭小子要野多了。
楚唐則面色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只是合理猜測而已。”
陳秦立刻鼓掌：“合理！太合理了！”
楚唐隱隱地白了陳秦一眼，沒再吱聲。
陳秦繼續問道：“楚城守，這篇檄文，大概多久能傳遍大雍國境？”
“斬風城在大雍最北，若要傳遍大雍，起碼要五天。”
“五天？！飛鴿傳書這麼快？”
“不是飛鴿傳書，是飛燕傳書。金翎紫燕，日行三千里。”
楚揚威嘆了口氣：“五天，很快麼？從國都行軍到斬風城，若是隻用騎兵，快馬加鞭兩天足以。若是帶上步兵，五天也差不多了。”
“倘使都城發兵來攻打我斬風城，一時半會不會有援軍能趕來。甚至，我都不知道會不會有援軍趕來。”
陳秦聽後，想了想，自信笑道：“這就是楚城守多慮了。斬風城本來就易守難攻。若是他只派騎兵過來，如何攻城？若是帶上步兵，沒有十倍甚至二十倍於斬風城的兵力，根本拿不下。”
楚洛靈看向陳秦的眼神愈發透亮，沒想到小乞丐還懂得兵法？！
陳秦又道：“想要動員數萬乃至十數萬的兵員行軍打仗，首先要徵調糧草，知道自己能打多久的仗。其次還要進行訓練，普通部隊根本不是能征善戰的斬風城軍士的對手。林林總總加起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毒後絕對打不過來。”
楚唐聽後不禁頻頻點頭。沒想到一個小乞丐，談論起行軍打仗，居然還能頭頭是道。
陳秦前世看的書比較雜，各方面都略懂一點。
似乎是有進一步考驗陳秦的想法，楚唐接著問道：“那如果毒後真的臨時集結了軍士來攻城呢？”
“那豈不更好？我巴不得她早點派兵過來呢！臨時集結的烏合之眾，如何能是斬風城將士的對手？到時候我們一戰而捷，折了毒後和新帝的風頭，立刻會有許多搖擺不定的人倒向我們。”
“毒後如果真的走了這個昏招，那就是天助你我！自此之後，我們就可以與毒後分庭抗禮了。”
楚洛靈聽得十分驚訝，忍不住道：“你個小乞丐，居然對軍事這麼瞭解？”
楚揚威不屑一笑：“我看也只是紙上談兵，真要讓他帶兵打仗，估計就歇菜了。”
陳秦卻沒有自傲，坦然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紙上談兵的。我沒什麼戰場上的經驗，若是看見敵軍說不定嚇得撒腿就跑。不過，即便現在沒法帶兵打仗，說說我的看法還是可以的吧？”
陳秦掃視到楚洛靈，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迴避。
陳秦磊落地衝著楚洛靈笑了笑，楚洛靈也沒有小女人的忸怩，落落大方地以探究好奇的目光看著陳秦。
“毒後不會短時間內攻打斬風城的。”楚唐下了定論，“毒後雖然不知兵，但是她手下的狗頭軍師李易之，不是鼠目寸光之輩。他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務求一擊必中。所以，我們一時半會不會有來自毒後的威脅。但是——”
楚唐面色忽然變得沉鬱：“大漠王朝會不會趁火打劫，就不知道了。”
陳秦疑惑道：“大漠王朝來攻的話，守不住麼？”
“守得住，但是撐不住。斬風城的糧草，一直以來都是從都城糧倉轉運過來。現在，沒了都城的糧食，我們斬風城最多隻能再撐兩年。若是遇見戰時，軍士無法屯田，糧草支撐的時間還要再打兩個對摺。”
糧草確實是個大問題，這一點陳秦之前沒有想過。
“行了，夜已經深了，你和你的那幾個下人，就先住在我這裡吧，明天早上，跟我一起登城祭告。”
“嗯？祭告什麼？”
楚唐嫌棄地看了陳秦一眼：“當然是祭告先帝的在天之靈，然後宣佈登基的事情。你不登基，援軍怎麼來幫你？”
陳秦恍然大悟：“哦，對對對，得祭告，得祭告。楚城守說的沒錯，我……本王得抓緊時間登基，不能讓大雍王朝習慣被那假皇帝統治！”
“嗯，就這樣，你休息吧。”
“好，多謝楚城守！”
陳秦又跟楚唐聊了兩句，然後笑著離開了楚唐的臥房。
楚洛靈看著陳秦離開後，立刻雙眼閃爍著光彩道：“爹，這個陳秦，好厲害啊！”
楚揚威哼了一聲：“之前還怪我和爹，要把你嫁給一個乞丐。瞧瞧你現在這樣子，巴不得今晚就跟那個乞丐鑽洞房了！你也不知道羞臊！”
楚洛靈揚起下巴，毫不避諱：“哥，你要是娶個乞丐做正妻，你高興得了？我楚洛靈大好女郎，喜歡不喜歡，從不遮遮掩掩。現在的三皇子，比之前的三皇子可順眼多了。嫁給他，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楚唐看著活潑的女兒，有些愧疚地說道：“洛靈，你可要知道一點。你嫁給他，不比你娘嫁給我。我可以和你娘廝守一輩子，他卻不行。若是能成事，他真的登基為帝，以後定會娶滿三宮六院。到時候，你可要和別的女人爭寵了。你能接受麼？”
楚洛靈噘噘嘴：“難道我不接受，就能不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