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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孟周土遁數十里,悄無聲息的潛回自家庭院後,驚喜的發現,這來回一趟奔波,土遁術從初成晉入小成。

無論是在地下的遁術還是遁地深度都有不小的提升。

處理完此事後,孟周便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些思想包袱統統封在心底,將所有的時間和心力都投入到對震魂術的領悟和學習之中。

單從學習進度而言,自從晉入築基以後,這是孟周感覺最艱難,最不暢快的一次。

孟周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更用心的投入到對震魂術的領悟和學習之中。

這是他必須親自闖過去的一關。

他在其他二階技能的修煉上,之所以如此輕鬆,絕大多數都彷彿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入門。

裡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就修煉難度而言,完全專注於神魂應用的震魂術本來就是最難的。

不僅遠在其他二階下品、中品法術之上。

便是同為二階上品的焚江、落雷二術,單就修煉難度而言,也遠比震魂術簡單得多。

而這,還只是一個方面。

此外,還有兩個同樣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此前掌握的所有二階技能,追溯源頭,終逃不出“丹田法力”或者“體魄氣血”這兩個方面。

而孟周在這兩方面的能力訓練,早在練氣之時就已經開始。

雖然技能階位有差距,但就本質而言,卻都是對法力或者體魄氣血的運用。

如直接從一階飛鴻術轉入二階的飛遁術,更是在核心本質上一脈相承。

在他將一門門法力類或者氣血類技能掌握到圓滿時,他看到的各種各樣的“真”能為他在修煉其他新的法力類、或者氣血類技能時提供助力。

觸類旁通。

舉一反三。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說得都是這種情況。

相應圓滿技能越多,學習掌握新技能的速度也就越快。

除此之外,三個殘缺的靈體天賦,也都是偏煉氣側、或者煉體側,這同樣為他學習掌握相應技能提供了額外的助力,讓他可以更輕鬆的入門。

而這所有的優勢,在神魂側都沒有。

除了魂潭煉月心為他提供了強大的神魂,他在神魂的應用之上,基礎是零。

震魂術是他在這個領域邁出的第一步。

所以,他在震魂術的修煉上,既不可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也不可能得到其他方面的額外助力。

每一步,都必須他實打實的走出去。

不過,換一個說法,每前進一步,於他而言,都是開創性的,都是在填補他個人修行史上的一項巨大空白。

所以,雖然進度緩慢,但孟周卻很有耐心,一點都不焦躁。

時間來到五月十九,孟周暫時停止了對震魂術的參悟,開始在庭院中就著一畝池塘不斷的施法降雨。

而千畝靈田中,楊衝則帶領著一群練氣修士從一個個蓄水池中取水灌溉。

這個時候,孟周也終於有暇思考別的事情。

“這都兩天了,怎麼三川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中疑惑,孟周在調息回氣的間隙,還給闞越發了個飛識傳訊,詢問這兩天的局勢變化。

沒一會兒,闞越的回信就來了。

【兩位二階靈植師被囚禁的影響已經開始顯現,局面正在快速惡化。已經有情緒激烈的提議對本土頑固修士動手。若非那些本土築基修士已經彼此結陣自守,現在已經打上了。】

孟周瞭然,戴守禮這些本土頑固派還是有些理智的,他們現在是抓住范家主死亡這個理由扣押了三川塬僅有的兩個二階靈植師。

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應該是,只要這麼耗上一段時間,等新開荒出來的靈田顯出減產甚至絕收的端倪,那些來三川塬只為種田積攢家資的築基修士大多數都會選擇離開,不可能因為仇恨就放著前途不要和三川塬本土頑固派死磕死耗。

等這“理智的大多數”選擇走人,哪怕還有人懷著切齒痛恨留了下來,人數也不可能太多。

在此期間,本土頑固派只需要躲在自家經營了數十上百年的塢堡內,不讓亂哄哄的外來築基衝擊進入就算成功。

這算是非常保守穩健的策略了。

孟周心中嘀咕,這潘會長在搞什麼飛機?

飯都喂到嘴邊了,怎麼還不張嘴?

孟周可以非常確信,自己發出的資訊準確的遞到了潘會長手上,並沒有被其他人截胡。

這是他在寸步離開之後,遠遠地透過月鏡確認的一點。

……

次日,五月二十,清晨。

孟周已經結束了施法降雨,千畝靈田已經澆灌完畢。

孟周已經準備再次投入到對震魂術的研習之中,不過,他心中卻因為另一件事而顯得有些神思不屬。

他在考慮,從今晚深夜開始的、持續兩天多的閉關是如期進行還是往後推一推。

從本心來講,他當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誤。

但要是在他閉關期間,三川塬發生什麼大變故,他卻因為閉關一無所知,毫無應對,這也是非常不妥,甚至是不安全的。

就在孟周心中猶豫,考慮要不要透過李想旁敲側擊一下,看看三川會到底在搞什麼的時候,一道飛識傳訊從城鎮方向激射而來。

在其落入掌中的瞬間,孟周就已經透過法力波動知道這就是李知事的傳訊。

【鑑於目前三川塬的緊張局勢,我會有重要決議需向各位莊田主當面公佈,潘會長會就三川塬當前局面,親自給大家一個說法!

請所有人務必於今日午時之前抵達鎮前廣場!】

孟周眼神眯起,正在思考這則飛識傳訊中隱藏深意,又一道飛識傳訊從城鎮方向飛來。

還是李想李知事。

這一次的口吻就人話了許多,也順耳了許多。

“莊道友,因為潘會長會公佈一些范家主遇刺身亡的重要線索,所以需要所有莊田主都親臨現場。

會長考慮到大家都會心有疑慮,所以主動將集會地點定在了鎮前廣場。”

鎮前廣場其實就是三川塬城鎮外那片開闊空地,四通八達,地勢平坦,近兩百位外來築基齊聚於此,確實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便是三川會已經暗中與戴守禮等人達成默契,只要戴守禮那些人敢從“烏龜殼”裡出來,大家反而求之不得呢。

所以,集會地點定在這裡,確實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不過,孟周知道,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就是了。

就在孟周心中琢磨此事的時候,又一道飛識傳訊從另一個方向飛射而來。

“咦。”

居然是盧全的傳訊。

孟周先是驚訝,而後沒忍住輕笑出聲。

盧全的這道傳訊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表達了一個擔憂。

“莊道友,收到三川會的傳訊了嗎?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三川會的計謀,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在三川會的對接人也是李想李知事,想來,李知事發給自己的第二條資訊,同樣也發給了盧全。

所以,他也知道三川會召集所有人齊聚的一個理由就是有范家主遇刺身亡的線索要當眾公佈。

他現在應該是擔心到時去了現場,被人當眾揪出來吧?

雖然他做得隱蔽,首尾也處理得足夠乾淨。

但修行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秘術,說不定就有什麼方法能夠直接繞過一切過程,直指殺人真兇呢?

心中如此想,但孟周還是一本正經的說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打消了盧全的顧慮。

而闞越緊隨盧全之後發來的傳訊,卻更加簡單直接。

“怕他個球,要是戴守禮那些縮頭烏龜敢從烏龜殼裡出來,求之不得!”

就在孟周接連收到這些傳訊後不久,闞越就已經與盧全出現在了孟周的視野之中。

這一行人中,不僅有這兩人,還另有幾人,全都是當日一起在闞越處參加過交流會的外域修士,其中就包括衛筱。

孟周伸手一招,將還在靜室中“孵化著飛劍”的丫丫直接收入獸袋之中,兩隻二階下品玄靈龜則留在庭院讓它們看家。

而後也不待他們這一行人接近,他便已經縱身而起,飛遁著離開了庭院。

一行人在莊田莊界碑處匯合,孟周向各位修士拱手招呼了一圈,這才看向闞越,好奇道:“怎麼你們來得這麼快?”

闞越道:“接到三川會傳訊時,我們就在一起呢。”

孟周點了點頭。

看向人群中有些沉默的盧全,“安慰”道:

“盧道友,不必擔心,咱們這麼多道友。

要是三川會真敢亂來,還真以為咱們一個個都是靠吃素修煉到築基的?”

盧全抬頭看向語出真誠的“莊道友”,展顏笑道:“嗯,卻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說著,還向孟周鄭重施了一禮,感謝他的關心。

此後,一路上他也不再保持沉默,與其他人猜測起三川會發起這場集會的用意。

孟周見他一臉坦然,不似作偽,有些驚訝,卻也明白,人家這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有底氣。

因為盧全手裡握著一個最大的保命底牌,且這個保命底牌越是公開場合,人數越多、越雜的場合,就越有效。

“我爸是李鋼!”

意思大概就是這樣。

即便三川會用什麼特殊秘法直接鎖定了他這個殺人兇手,將他當眾暴露出來,且做了妥善佈置,讓他插翅難逃,他也完全可以自報家門以保性命。

若真發生這種情況,無論是潘會長還是三川塬其他人,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將這尊大佛送走,交給青玄宗處理。

那個時候,就是青玄宗和丹器宗交涉的問題了。

無論怎麼想,青玄宗都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范家主的死就把丹器宗的核心門人給直接處置了。

即便是最糟糕的情況,只要不是還來不及張嘴就被人乾死,盧全總是能保住一條命在。

所以,他這行動,看似風險極高,其實只要能過了心理關,生死危險其實並不是很大。

沒多久,一行人就遠遠看到了四五里外那樣子貨的城牆。

大家彼此相視一眼,輕輕一笑,都沒有再進一步的意思,就在這裡停了下來。

而就在他們旁邊不遠處,已經有一些比他們更早到達的修士,也在附近觀望。

見到他們,都很自然的靠攏了一點。

而隨著距離約定的午時越來越近,從三川塬各處抵達的修士越來越多。

大家都很自然的彼此靠攏在一起,且大家的膽氣都在隨著人數增加而增加。

隨著人越聚越多,大家距離那城牆便越來越近。

最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停止在距離城牆還有一里距離的位置。

就在大家等待的時候,孟周發現一個笑眯眯的富態身影向自己走來。

對方見孟周看過來,加快了兩步,拱手笑著問候道:“莊道友。”

孟周也拱手笑著回禮道:“胡道友。”

簡單問候了一下,孟周便想要自然的與他拉開距離,但胡貴卻似乎很想與他結交。腳步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側,一邊看向此刻還空無一人的城牆處,毫不掩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莊道友,您說今天三川會這是要搞什麼么蛾子?

難道他們真的覺得可以靠這麼一場莫名其妙的集會就解決問題嗎?”

孟周看向他,驚訝道:“胡道友對眼下的局勢一點都不緊張嗎?”

胡貴笑道:“都這個時候了,緊張又有什麼用?”

孟周認真看了看他,一臉佩服道:“沒想到胡道友如此豁達,確實,事已至此,緊張確實沒什麼用。”

胡貴確實不緊張,他反而有些期待。

感覺自己這是撿到寶了,本來只是想要經營一處穩定的資源地,卻沒想到會碰到這種好機會。

他甚至有些期待兩邊全面對抗起來。

為了能夠更多的、可持續的收穫,他甚至考慮要不要暗中拱拱火,形成長期對抗之勢。

眼下情況,很顯然是戴守禮這些本土頑固派穩坐釣魚臺,他已經在心裡策劃要不要拉個偏架,將本土派的力量削弱一些。

給那些烏龜殼弄些破綻隱患?

心中這般暢想著,扭頭看去,卻見之前還在身邊的莊道友此刻已經去了另一邊,與另外幾名修士有說有笑。

他心想,待會集會結束後一定要多與這位莊道友親近親近。

這位雖不是靈植師,但卻精通理氣之術,而新開墾出來的靈田,有大半問題用理氣之術就可以解決,雖然這治標不治本,但總比什麼都不治要好。

他們“胡家人”有個優點,既然要經營據點,就一定會以最認真的態度來對待,絕不會隨意敷衍。

……

孟周發現,自己雖然很少參與社交,但想與他社交的人還真不少。

此前,在三川會協調下自己去幫助梳理過靈田地氣的莊田,都主動過來向他問候。

有的甚至還帶著一兩個陌生修士過來,並替他一一引薦。

他們的用意,孟周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面對他們的接近,孟週一點都不拿架子,反而趁著這個機會,合情合理的離開了胡貴身邊。

在近兩百位築基修士之中,有著類似待遇的並不止孟週一人,所有通曉理氣之術的修士,都受到了熱情的對待。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而此刻,孟周已經和闞越等人站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城牆之上,潘會長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那裡。

他的目光從一里外的城牆遠遠掃來,並沒有與眾人寒暄,他仰頭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咱們也就不用等到午時了。”

說著,他頓了頓,而後直接道:

“之所以將大家齊聚於此,原因也很簡單。

真兇太狡詐,藏得太深,要是沒個正當理由,無法將其騙出老巢。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將大家全都蒙在了鼓裡,我在此向大家道歉!”

他這番話簡單直白,威力恐怖絕倫,就像是在人群中扔了個神魂震盪的法術。

“嗡~~”

人群發出嗡嗡的低鳴。

有人更是直接朝遠處的潘會長大聲質問:“潘會長,你什麼意思?!”

“伱有什麼證據?”

“難道你認為三川塬現在的局面是咱們挑起來的?”

“難道你為了平息戴守禮那些人的怒火,就拿咱們這些人開刀?”

潘會長在群情激奮之前,伸掌虛按,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自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

大家或許都擔心我隨便找個替罪羊將這次的風波全部扛過去,可我有這麼蠢嗎?

要是不能服眾,你們也不會服氣,對不對?

所以,請大家暫且安靜!”

人群中,孟周很明顯的感到,就在潘會長明確說出殺人兇手就在他們這群人中的時候,盧全一身氣機全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或許,這傢伙現在的心跳已經快要冒到嗓子眼了。

待人群重新安靜下來,潘會長再次道:

“事實上,找出真兇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自從范家主被刺身亡,三川塬的局勢瞬間惡化。

我就意識到,兇手用意歹毒,這哪裡是要刺殺范家主,這分明是要將和平安寧的三川塬變成血腥殺鬥之地!

我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本人的能力範圍,於是,緊急向真正有能力解決此事者求援!

請容我為大家引薦——”

就在人群即將再次騷動之際,潘會長伸手一引,他的身邊,忽然多出一個國字臉,方鼻闊口的強硬男子,此人腰間繫著一枚印章。

哪怕隔著一里的距離,哪怕那系在對方腰間的印章分明極小,但所有人卻都將印章上的“執法”二字看得清楚明白。

很多曾在青林坊呆過的築基修士都呆住了,盧全也呆住了。

胡貴同樣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忽然出現的身影,滿臉的不可思議,拳頭一會兒緊握,一會兒放開。

孟周也呆住了。

因為這個僅遠遠見過一面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媚香樓的“芸媽媽”就是被他輕輕一下拍死的。

也是那一次現場目擊,堅定了孟周“一切皆虛妄,唯大道真實”的理念。

對方一下子出現在這裡,他怎能不驚。

但這還不是這一刻他心情的全部,他同樣震驚於潘會長的滑頭。

“或許很多道友對我身旁這位並不陌生,這就是青玄宗執法堂樊副堂主。

深明大義的樊副堂主在接到我的求援之後,沒有片刻耽誤,數萬裡馳援,而他在抵達三川塬後,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找出了真兇!”

說著,他伸手一引,道:“樊副堂主,請!”

說罷,他將這注定要大放異彩的位置讓了出來,麻溜的閃身退到一邊。

樊副堂主沒有一點謙虛,目光宛如森然無情的利刃,在人群中掃過。

在他的目光之下,原本還敢跟潘會長嗆嘴的那些修士一個個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再沒有任何一人敢提出質疑的聲音。

有的人心中甚至想,便是這位真的隨便在人群中拎一隻出來當替罪羊,難道誰還敢炸刺不成?

而就在樊副堂主的目光之下,原本一身氣機緊繃、隨時都可能暴起的盧全卻忽然散了所有氣機,整個人變得鬆鬆垮垮起來,一副認命的心態。

誰會想到,三川會的潘會長會這麼“無賴”呢。

這第一回合都還沒開始,直接搖來最終boss,這還讓人怎麼玩?!

樊副堂主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而後,便直接盯著某處,冷聲道:

“胡貴,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都親自過來了,你還躲?”

他這話一出,胡貴麻了。

盧全則傻了。

“呃?不是我?”

樊副堂主冷淡的聲音繼續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前腳才在青林坊搗毀了一處據點,你們後腳就跑來三川塬生事!

離恨教現在已經這麼猖狂了嗎?”

胡貴知道躲不掉了,他也沒想躲,現在的他只恨一件事,只聽他咬牙切齒的道:

“姓樊的,休要血口噴人,你哪隻眼見我在三川塬生事了?”

樊副堂主聽了這話,卻連一句辯駁都沒有,就只是用淡淡的、略帶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那模樣就像在說,你個邪魔外道,也配讓我下場與你分辯不成?

所有人都知道,走邪道的人都喜歡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所以,聰明的做法當然就是——不跟他講道理啦!

只要逮住了,往死裡打就對了。

胡貴恨欲狂,一雙瞪大的眼珠子迅速變得血紅。

這輩子,他都沒有現在這麼屈辱過。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忽然升起一股黑色氣柱,一股詭異的波動從那個方向傳來。

已經在失智邊緣的胡貴忽然扭頭看了一眼,而後再次看向樊副堂主,切齒痛恨道:

“卑鄙!沒想到,青玄宗盡是一窩卑鄙小人!”

樊副堂主卻根本不屑回應,他等得就是這個時機。

他知道,離恨教魔崽子有一大半手段都在離恨神像之上。

現在,他安排的另一支隊伍已經將對方的老巢撬開了,他自然不會與這位魔崽子再多費一句口舌。

此刻的他,已經不緊不慢的邁步踏向虛空,以虛空為階梯,向胡貴一步步接近而來。

胡貴見此,已經知道,任何辯解的話都已經沒用了。

心中恨到想要毀天滅世的他,再不做任何保留。

隨著他大喝一聲,人群中,幾位剛才站在他身邊,直到樊副堂主揭破他身份才倉皇逃走的築基修士,雙眼迅速變成暗紅色。

看向虛空中快步接近的樊副堂主,就像是看見了不共戴天的仇敵,怒吼一聲,便不要命的向他急撲而去。

而胡貴則在他們不要命衝向樊副堂主的時候,向反方向遠遁而去。

可他才剛閃出人群,還沒溜出百丈距離,就被一枚從天而降的執法銅印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地上。

而那幾位紅著眼衝向樊副堂主的築基修士,此刻正被一根根鐵鏈捆綁,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困擾。

他們只是在那裡徒勞的、如同野獸一般嘶吼、掙扎、扭曲著。

他們那模樣,看得許多築基修士膽寒不已。

對於“胡貴”殺人兇手這事,也再沒有任何人有一絲懷疑。

這麼窮兇極惡,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種人,背後搞事,將三川塬推到動亂邊緣,這簡直太合理了。

……

在“胡貴”主動逃出人群之後,樊副堂主便將他輕鬆解決。

整個過程,他在虛空中行走的步幅都沒有改變。

他腳踏虛空,一步步來到執法銅印上空,伸手一招,巨大的執法銅印迅速縮小,重新系回腰間。

下方,已經被執法銅印鎮壓的破破爛爛的胡貴,口中鮮血狂噴,卻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看著慢慢走近的樊副堂主。

一邊噴血,一邊聲音低弱的道:“我……我……我是冤……”

下一刻,話還未說完的他,瞪大了眼睛,失去了最後的神采,生命也徹底停止在了這一刻。

一枚游魚般靈活的飛劍洞穿了他的額頭,將他大腦徹底攪成漿糊之後,從他的後腦勺飛出,然後,折回樊副堂主身前。

在重新回到他指尖之前,這枚飛劍還靈活的抖了抖,似乎在甩掉那並不存在的血跡和晦氣,顯得靈動又鮮活。

樊副堂主收回小劍,淡淡道:“只有死掉的魔頭,才是好魔頭。”

多年的執法經驗告訴他,在已經徹底摸清魔頭軌跡,掌握絕對主動的情況下,多和魔頭說一句話,都有可能功敗垂成,甚至被帶到溝裡去。

所以,這種情況,最好的選擇就是直接殺掉。

想要順著這條線挖出更多魔頭,那是小看了離恨教的生存智慧。

這可是撐過了星宿宮的“調教”的組織。

誰要是敢對它有一點小瞧的念頭,那就是離死不遠。

而隨著胡貴的死亡,那幾名在鐵鏈束縛下如野獸般掙扎嘶吼的築基修士,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雙雙眼中流下暗紅的血淚,雙目卻也因此緩緩變得清澈,迴歸正常。

只不過,一個個神色都變得異常憔悴。

樊副堂主伸手一招,那纏縛他們的鎖鏈從他們身上脫落,飛回他手中,變成宛如鑰匙鏈一般的小巧物什,被他揣入懷中。

這時,剛才不知道閃去了何處的潘會長來到他們身邊,往他們嘴裡一一餵了丹藥,安撫道:

“好好休息吧,幸好樊副堂主解救及時,你們被控的時間短暫,根基沒怎麼受損,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面對他的安慰,幾人都只無力的點了點頭,原地盤膝調理起來。

潘會長看向不遠處那一雙雙複雜的目光,正色道:

“離恨教,這是個壞得沒有一點人性的組織。

他們對人心中的恨意有著極端的渴求,所以,為了得到了這種恨意,他們往往會做出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殘忍行徑來。

在知道了‘胡貴’的這層身份以後,我相信,大家也應該明白他這麼做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許多修士都默默點頭。

即便有許多修士沒有聽說過離恨教的大名,可在場近兩百築基呢,總有人知道的。

剛才在樊副堂主直接揭破“胡貴”的身份以後,有關離恨教的種種傳言就在人群中迅速擴散開來。

所以,不需要潘會長解釋,大家也已經知道離恨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而自從樊副堂主一箭射偏,射到旁邊另一個靶心,將他這個真正凶手漏掉的以後,盧全就陷入呆滯的狀態之中。

此刻,他終於緩緩回過神來。

雖然莫名其妙,但僥倖逃過一劫的他自然不可能跳出來說“殺錯了,殺錯了,這是我乾的”。

要是在這個場合被揪出來,他的命大機率能夠保住,也基本能夠順利迴歸丹器宗,但他在宗門內的前途卻基本完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兩雙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扭頭看去,卻見闞越和莊勝兩位道友都用一種非常特別的目光看向他。

待他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們紛紛向他豎起個大拇指。

兩人嘴唇還都無聲的開合了幾下,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看口型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了不起!”

這是誇我呢。

盧全無奈的想。

此刻,青玄宗的執法堂副堂主就在不遠處,他當然不能亂說什麼。

只能默預設下了這個讚揚。

心中卻想,我那天就是隨便編了個理由,怎麼就這麼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呢?

不過,他心裡對這個冒出來當了災的離恨教、特別是那死去的“胡貴”卻真有些發自肺腑的感激之意。

這時,處理完現場的樊副堂主已騰空而起,慢慢向那黑色氣柱的方向飛去。

潘會長連忙道:“走,咱們都去看看。”

眾修紛紛跟上,浩浩蕩蕩的向“胡貴”的莊田而去。

孟周看著在前方慢慢飛行的樊副堂主,心中卻在對他兩次動手進行著仔細的對比。

越是對比,便越發確定。

“這位也沒有停止成長啊,上次擊殺‘芸媽媽’的時候,雖然同樣乾淨利落,但‘芸媽媽’的修為遠不能和此‘胡貴’相比,當時的他,應該還只是築基巔峰的修為。

這一次出手,卻已經完全超出了築基巔峰所能駕馭的層次。

應該是又有一次重大的突破,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只是個假丹。”

所以,眼前這位,現在大機率是個純的不能再純的結丹修士。

至於什麼品質的丹,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孟周不由得產生了更多的聯想。

“青玄宗透過和信樓拍出了許多三階靈物,造就了不少非青玄宗的假丹、甚至是結丹修士。

那青玄宗自己,又有多少混在其中,成就結丹之境的修士呢?”

沒一會兒,一行人便已經來到“胡貴”莊田上空。

他那庭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遠遠就能看見,有不少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院中,而在院子正中央,有四尊巨大的三首神像,被一個有著遮蔽禁錮之效的陣法團團封印。

看到那四尊神像,孟周非常努力才忍住了吞嚥的慾望。

其中一尊,比他在徐婉貞那裡繳獲的最大的一尊還要巨大。

但孟周更是理智的知道,這不是他可以覬覦的,此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站在人群中,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來。

隨著樊副堂主到來,下方庭院中,有一道身影便迎了上來。

“稟副堂主,此巢穴中潛伏有築基期魔頭三名,一名中期,兩名初期,另有二十餘名從三川塬招攬的練氣僕役,也全都被他們暗中轉化。”

“都處理了?”樊副堂主問。

“這裡的全都處理了,有三個練氣僕役正在外面辦事,我已經安排人對他們進行追蹤,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青玄宗執法堂法袍的修士從遠處飛遁而來,一手提劍,一手提著三顆還在滴血的人頭。

樊副堂主見此,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麵前人繼續稟報。

“此外,在地下祭壇繳獲了二階離恨神像四尊。”

“此外,在那些被轉化的練氣僕役的儲物空間內,也查抄出一些半成品一階離恨神像。”

“除此之外,還有一階法器、二階法器、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以及各類靈材若干。

可以看出,他們在來此之前,做了非常周全的準備,有心要將這裡經營成一處長期據點。”

樊副堂主聽完稟報後,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潘會長,目光又在跟過來的近兩百號築基修士中掃過,似乎在尋找潛藏的魔教妖人。

面對他的目光,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一圈掃下來,樊副堂主看向潘會長,臉上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潘會長,你也看到了,這離恨教的侵染性非常強。

稍不注意,一個正常修士就可能被轉化成他們的人。

你今後一定要仔細注意,要是三川塬再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

記得第一時間傳訊與我,不要擅作主張。”

說到這裡,他承諾道:

“只要有時間,接信後我都會親自過來。

哪怕我抽不開身,執法堂也必會遣精兵強將第一時間趕過來。”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道:

“青玄域雖大,卻沒有一寸是多餘的。

這次你能在發現端倪後第一時間想到青玄宗,很好,很好!”

潘會長趁機輕聲道:“副堂主,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樊副堂主道:“你說!”

潘會長於是便低聲將戴守禮這些人這些日子做的事輕聲說了出來。

樊副堂主呵斥道:

“亂彈琴!這種時候不趕緊尋找作案妖人,卻藉機生事,這戴守禮哪有一點身為耆老的擔當?!”

說到這裡,他看向潘會長,眼神微眯,道:

“潘會長想要讓我幫什麼忙?……提前說好,宗門對我們這些外出執法有嚴格規定,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潘會長連忙道:

“不會讓副堂主為難,老朽就是想請您將那被他們軟禁起來的兩位靈植師解救出來。

這事我雖然也能做,但卻控制不好力度,稍不注意就可能釀成全面大戰,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由您來做這事,就方便了許多。

另外,我也希望您能以上宗身份申斥他們幾句,曉以利害。

不然,我擔心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還不顧大局的胡來。”

樊副堂主捻鬚頷首道:“你考慮得很全面,行,這忙我幫了……人在哪裡?”

潘會長趕緊在前帶路。

樊副堂主跟隨在後,其他築基修士見要對戴守禮那群老頑固發難,當然不可能錯過這樣的好戲,也都跟了上去。

人群中,盧全面色如常,心裡卻是苦的。

剛才,當樊副堂主表示以後會經常盯著這裡,還叮囑潘會長,三川塬一旦有任何異動就向他稟報,他就知道,三川塬這火,他是點不起來了。

有這麼一尊大神壓著,便是他手腕高超,在一眾築基心中撩撥起了十分火氣,大家也會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等潘會長稟報青玄宗執法堂過來仲裁。

青玄宗別的不關心,但和離恨教相關的事情,卻是上心得很,一點毛病沒有。

“這事不能幹了!”

盧全心中默默想著。

離恨教可不只在青玄域有死灰復燃的跡象,這個曾經和星宿宮扳過手腕的魔道組織,在丹器域,在其他同樣繼承自星宿宮的幾個域,同樣是被嚴加提防的。

從今天開始,他來三川塬搞事這事,不暴露還好,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他再不會有一點功勞,只會有罪過!

丹器宗為了宗門清譽,說不定連他這個門人的身份都會不予承認。

第一個要滅他的就是他倚為靠山的宗門!

想明白這些以後,盧全便已將那一顆騷動的心徹底按在了心底,再不讓它動彈分毫。

“以後,你就老實安分的呆在三川塬種田吧。”

他心中這麼默默的告誡自己。

他有想過立刻離開,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有問題嗎?

即便是要走,那也得等到一季收穫以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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