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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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絮和阿餘走到他們面前，一群人才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七嘴八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阿餘，南絮，你們真的去了無主森林嗎？”
“這，這些都是什麼？還有這個大角獸哪裡來的？”
“天，這麼大隻的大角獸，你們沒有受傷吧，難道是和其他野獸爭鬥受傷，被你們遇到了。”
沒有人覺得兩人能夠制服這麼大的大角獸，寧願相信這是他們撿漏遇到的食物。
以至於阿餘接下來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
“不，這隻大角獸是南絮捕捉到的。”
眾人只覺得他在開玩笑。
南絮，捕獵大角獸？這句話放在一起，他們怎麼相信。
要知道昨天的南絮可是連鑽木取火都覺得累，這樣柔弱的他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就連獸人都會苦惱的大角獸。他不被大角獸頂飛就已經是萬幸了。
阿餘就知道他們會這麼想，在徵求了南絮的同意後，將他們捕捉大角獸的辦法細細講了一遍。
“看，就是用這個捕獸網，還有麻尖刺的汁液，我們誘惑大角獸進入陷阱之中，這才捕捉到了它。”怕眾人不相信，阿餘還將大角獸的屍體反轉了一下，讓眾人能夠看到上面被陷阱裡尖刺扎出來的傷口。
除了這些，大角獸身上唯一的致命傷便是喉嚨上被劃出來的那道。
種種證據之下，就算眾人再不敢置信，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南絮，那個在他們中間弱小無比，沒有多大力氣的亞獸，居然真的靠著自己的力量，和獨臂的阿餘合作，完成了許多獸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驚歎、震驚席捲了他們的腦海，以至於他們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
最後還是飢餓戰勝了好奇心，有人望著面前大角獸的屍體，猶豫問道：“那，這隻大角獸……”
“當然是大家一起吃。以後大家一起合作，捉到了更多的大角獸，肯定也是這樣分享的。”南絮的話像是似有若無的提醒，一點一點加深眾人不能頹廢，要一起奮鬥的想法。
聽到獸肉共享的眾人只來得及高興，也沒有細思南絮這句話，卻也下意識應和。
“當然，我們能做到的事，也會去做的。”
有他們這句話南絮就覺得已經成功不少了，唇角勾起露出笑容。南絮扭頭，猝不及防對上啟略帶探究的視線。
“怎麼了嗎？”南絮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啟，南絮心裡也會有些警惕感。這種警惕和啟那所謂的詛咒沒關係，他也不在乎那個。
更多是因為，啟作為強大獸人帶來的壓迫感。
對他沒有攻擊性，卻也讓南絮覺得，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個人。
“沒什麼，你很厲害。”誇讚的話從冷漠的獸人口中而出，便是其他獸人都有些驚訝。
平時的啟很冷漠，別看會救濟他們，卻也很少和誰交流。現在卻對南絮另眼相看，可不讓人驚訝。
“謝謝。”眉眼彎彎，南絮忽然記起什麼，跑到獸皮袋裡將那些找到的紅果草拿出來，“對了，我們這次不止找到了大角獸，也找到了一些能食用的植物和紅果草，拜託你們處理一下大角獸，我給啟敷藥。”
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南絮也不期望其他人會幫啟敷藥了，這事最後估計還是落到他的身上。
一想到待會就可以享用美味的獸肉，眾人迫不及待答應了下來。自告奮勇要開始解剖獸肉。
至於給啟敷藥，南絮主動請纓，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於是連聲催促道：“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南絮你去忙吧。”
南絮應了一聲，抱著紅果草來到啟的面前：“我們去給你上藥吧？”
啟眸色微動，目光從他夕陽下似乎在發光的臉頰一路滑落到那本該來之不易的紅果草上，微微點頭。
既然要換藥，南絮也沒有去山洞，而是帶著啟來到了河流下游的位置。
“你自己拆還是我幫你拆，可能會有些疼。”南絮望著面前隨意包紮的傷口，心裡有些緊張。
他其實也就是個半吊子，說是不害怕，真要給啟包紮傷口，心裡還是緊張的。
看出他的不自在，啟低下頭，咬住捆綁傷口的草藤。沒有了草藤的固定，胳膊上覆蓋著的樹葉也隨之滑落，露出下面略有些猙獰的傷口。
南絮微微蹙眉。
過了這麼久，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是外翻的傷口以及青紫的顏色卻讓情況看起來沒那麼樂觀。
南絮看著就疼，更不要說啟這個當事人了。
幸好他今天堅持去找了紅果草，不然啟豈不是要一直被這個傷口折磨。就算再強大的獸人，那感覺也不會太好受。
他這模樣落在啟眼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害怕嗎？”
南絮疑惑抬頭，半晌堅定地搖了搖腦袋。
“還好，就是有些慶幸幸好找到了紅果草，這樣你應該能快點好起來了。”說罷，他彎彎眉眼，帶著不屬於這個山洞裡的人會有的樂觀。
啟沉默一瞬，金眸卻不由自主落在南絮身上，看他在一旁忙碌。
南絮正在搗藥。
啟的傷口應該是經過清洗，上面也沒有沙土、異物之類的東西，這也方便了他的處理。將紅果草的葉子一片一片揪下來，南絮清理掉上面可能會有的灰塵，將其放在一塊乾淨的模板上，將其搗碎成粘稠的綠色藥膏。
這也是獸人們用來治療的辦法，無需其他加工，將這些紅果草敷在傷口上，就足夠加快傷口的癒合。
南絮拿出一片清洗過後的乾淨大葉子，將藥膏均勻撲在大葉子上面，這才將其覆蓋在啟傷口的位置。
“幫我按壓一下葉子兩邊。”他提醒了一聲，還用手指在葉子的兩段點了一下，隔著葉片，屬於另一個人指尖的觸感清晰地傳遞給了啟。
他薄唇微抿，卻聽話地跟隨南絮的指示行動。
南絮則拿起長筋藤，用它將葉片固定在啟的胳膊上。好在這葉片比較柔韌，獸人們也經常用它來包裹傷口，不用擔心會不小心爛掉。
話雖如此，南絮卻還是不放心囑咐：“之後要小心不要亂動，不要讓水觸碰到傷口，明天估計還要再換一次，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到了最後，他還特意安慰了一句。
他說了一大堆，最後啟卻只是點了點頭。
南絮卻不覺得他在敷衍自己，畢竟剛才自己說話的時候，啟一直神色認真，顯然是將話都聽進去了。
忙完這邊，另一邊的大角獸獸肉也被分解好了。
解肉的獸人叫做阿野，中年模樣，南絮注意到他的腳有點跛。然而在解肉上，他看起來就是一把好手。大角獸的獸肉在他手下被分割得很乾淨，就連那張獸皮都被完整切割下來。
“這塊獸皮很不錯，有了這個，過冬的時候也會暖和一點。”亞獸雲安將簡單清洗好的獸皮交到了南絮的手中，蒼白的臉色因為淺笑看起來有了生機一些。
他是阿野的亞獸，南絮記得昨晚休息的時候，偶爾會聽到他小小的咳嗽聲，似乎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他的情況再加上跛腳的阿野，也難怪兩人同他們一樣被趕了出來。
“謝謝。”南絮將獸皮接了過來。這畢竟是他打的獵物，獸肉已經被分享了出來，那麼獸皮自然是預設交給他的。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和雲安交談的時候，旁邊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們身上。
猶豫了一下，那人想要上前，可很快其他獸人就將南絮圍了起來，阻止了他的步伐。
“南絮，我們今天吃什麼，還是昨天的肉湯嗎？”
經歷過昨天的事情，沒有人還願意再去吃生肉，現在就等南絮一聲令下，他們就準備生火做飯。
其實生火這事情，南絮不在他們也可以做到。白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自己生火，可等到要行動的時候還是遲疑了下來。
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是覺得南絮這個找到生火辦法的人不在，他們有一點點不敢。總覺得他在旁邊才會安心一些。
“不，我們今天吃烤肉。”昨天那清湯寡水的肉湯南絮表示拒絕，正好今天的大角獸很大，足夠大家吃一頓的。
“會不會有些太奢侈了？”雲安忍不住提醒，“如果省著點的話，這隻大角獸夠我們吃兩三天，這樣也就不用出去冒險了。”
雖然南絮捉到了大角獸，但是大家覺得運氣為主。可以的話，餓著總比出去冒險安全一點。
南絮卻不贊同這個想法：“能填飽肚子為什麼要餓著呢，無主森林裡的東西肉眼可見豐富，我和阿餘隻是去了一次就找到了這麼多食物，我想再去看看，冬天快來了，趁著其他獸人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多找到一點食物就是一點保障。總要走出這一步的。”
吃人嘴軟，其他人聽罷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一旁默默觀察的亞獸聽到這話，向懷中看了一眼，終於下定了決心，向著南絮的方向走去。
“南絮，可以聊聊嗎？”文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南絮回頭一看，驚訝發現叫住他的人居然就是山洞裡唯一帶著幼崽的單身亞獸。
南絮記得他的名字叫做阿源。
此時他正抱著自己的孩子。明明已經是秋天了，小亞獸身上卻只包裹著一張破爛的獸皮。
和獸人不一樣，他們變身成人的時候，身上的皮毛也會變為簡單的獸皮，但是亞獸卻沒有皮毛包裹，只能拿動物的獸皮當做衣服。
好在現在天氣還不算太冷，小亞獸也乖乖躲在亞父的懷裡。
趁著其他人生火、片肉的功夫，南絮和阿源來到了樹下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