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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輕車熟路,帶著江寧入了客棧,付了半個月的房錢,店家自是高興的緊,好酒好肉的招待,甚至還有野味,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夜幕降臨,窗外的山風颳起,在街道、樹梢、建築之間呼嘯,將白日裡的燥熱一掃而空,徐寧與江寧飽餐一頓,便出了門去,一盞茶的功夫,卻見徐寧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獨眼虯髯大漢,露出滿是胸毛的胸肌,右腿微微有些坡,滿臉橫肉卻是堆著笑容。
“江公子……”那大漢就要行禮,卻被江寧抬抬手攔住。
“我不是什麼公子,承蒙道上叫一聲神槍手,想必這位就是獨眼獸楊恆了,久仰大名,守的一鎮平安,前些時日我這兄弟出手較重,楊兄的腿腳好利索了?”江寧舉手投足之間,竟頗有些綠林氣息,這幾句話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聽得徐寧眉頭一皺,若他第一次見江寧這樣,定然認定他是綠林中人,不由得暗自感慨。
那楊恆聽罷,嘿嘿一笑,拱手還禮:“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呵呵,徐大哥教訓的是,要早知道江大哥這般豪爽,也免去不少誤會不是,啊哈哈……”
“今兒叫你來,是有些話要問你,說的好了,好處自是少不了,說的不好了,怕你還得在床上躺些時日。”徐寧到沒有江寧這般客氣,直來直去,一把把楊恆按在了圓桌的椅子之上。
江寧也重新坐下,徐寧則站在楊恆身後,雙手背在身後。
楊恆心中自是詫異,上次自被徐寧闖了幫派之後,三日之前方才養好傷勢,徐寧又來了,可打又打不過,想要搬救兵也來不及,心中正暗自叫苦,誰料又來了個什麼神槍手江寧?這神槍手到底什麼來頭?秦嶺七十二峪也未曾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可怕的是此人手下竟然有徐寧這般悍將,三合之內他就落了下風,就算是子午峪的大當家,也能過個十來合,怎的就突然冒出這麼個煞星?
楊恆心中泛著嘀咕,卻聽江寧開口問道:“咱們開門見山,還勞煩劃劃這南灣鎮的道。”
江寧這話,在旁人聽來,卻是有些詫異,但是若是長期混跡於綠林和山匪之間的人聽來,這是行話啊,說這話的,必定是個行家裡手,要麼是綠林,要麼是草寇,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江寧所學,歷朝歷代的野史都有所涉及,所謂黑話可以理解成一種方言,家鄉人見面,張口說方言,便知道是自己人,省去不少麻煩事,辦事也都有各自的規矩,不至於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
楊恆一聽,眼前這個書生打扮的人,定是個狠人,如今綠林好漢之中,梁山之上那是大名鼎鼎的智多星吳用,西南成都那是虎踞方清天,西北還有一位雲中鶴,一個個都堪比三國時期的臥龍鳳雛之輩,雖然說起話來文縐縐,但手下之人一個比一個彪悍,都有萬夫不當之勇,現在再看江寧,卻是另外一番做派。
“問你話呢,啞巴了不成?”身後徐寧冷聲喝道。
那楊恆一個激靈,許是這房間有些悶熱,關著門窗,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了下來,還未擦拭,急忙道:“劃道不敢,此地名叫南灣鎮,前方隘口便是子午峪,子午峪上原本有一青山幫,年前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難民,打頭的叫張繼業,此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手持一把青龍刀,佔了青山幫,奪了子午峪,這南灣鎮便歸這位張大當家的管轄,浙南府的人要去寧山府,可走三關五峪,這子午峪就是其一,二位大哥有什麼需要,小弟可以安排一二……”
江寧卻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雪花銀,擺在了桌面之上,楊恆一見,心中甚是歡喜,卻聽江寧問道:“哦?那就是說所有的商隊和客商想要過秦嶺,就要走這三關五峪的道了?官府豈能看著他們這般截斷官道?”
“亥……”楊恆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會,之前三關五峪的幫派與官府不和,浙南府圍剿,就跑到寧山府去,寧山府圍剿,就跑到浙南府去,這一來二去,八百里秦嶺之地,官府好費錢財物力,卻找不到人,只有作罷,等他們一走,就又跑出來了,久而久之也就這樣了,現在的秦嶺與往日可有些不同了,不知二位爺知不知道……”
“那就要看看你撈的是乾的還是溼的了……”江寧笑著翹起了二郎腿,見楊恆盯著銀子,便又從懷中拿出一錠來,在眼前晃了晃。
“別個都是溼的,就二位爺都是乾的,乾的。”楊恆說著,一把將銀子從桌面上掃下來,揣進了懷裡道:“秦嶺說是七十二峪,實際上勢力大的也就是太平口、中南幫、子午峪和西駝峰四處,其中這子午峪便是浙南與寧山府交匯之處最大的勢力了,不過說來也怪,這位張大當家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接管了青山幫之後,秋毫不犯,這大半年的時間,我去青山幫三趟,竟然一面都沒有見到過,但是好處費卻拿了不少,還說什麼要讓子午峪附近的村鎮每年都要繳納一定的供奉,才能夠保著他們不受其他幫派的欺負,否則就不好說了,官道之上也劫了不少貨物,但是劫了貨拿錢換就是了,要麼是先給,要麼是換貨,總之就是要金銀錢財之類的,對於殺人倒是極少了。”
“那豈不是黑吃黑?官府不管?這可是官道啊……”江寧又道。
楊恆朝著四周瞅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聽說,官府有人也在和青山幫有往來,得了官道上的東西,四六分,青山幫只拿四成,你說這何樂而不為呢?”
江寧恍悟,要是他,他也願意這麼幹,一毛錢的本錢不用出,空手套白狼啊,可是根據之前徐寧帶回來的書信,王家的貨並沒有同意換,而是楊家動了手腳。
“二位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楊恆拱手道。
江寧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你沒有見過張繼業?”
楊恆愣了一愣,他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江寧會問這個問題,旋即點了點頭:“沒……沒見過……”
“但是青山幫的大當家就是張繼業?”江寧又問道。
“是……是張繼業……”
“是張繼業,你為何沒見過他?”
“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啊……每次去山上都是他的兄弟張守業接待的,說大當家的……在練功,不能被打擾……”
“張守業?張守業是誰?你沒見過張繼業,如何知道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手持青龍刀?說,你到底去沒去過青山幫?”江寧猛地站起身來,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撲面而來,壓得楊恆一時間竟喘不過氣來,回答的問題,也幾乎都是本能的反應。
“每次見的都是張守業,他們是兄弟,但他們都說,張繼業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手持青龍刀,但是他的兄弟張守業卻身材有些瘦弱,擅長用暗器……”
“他們,他們又是誰?”
“是……他們是……青山幫跑出來的兄弟……”
“你說你去過青山幫?我不信……”江寧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緩緩搖了搖頭。
“您不信,我可以帶您去……帶您去……小弟不敢說謊啊……徐大哥……徐大爺……你是知道的啊……”楊恆轉身看著徐寧,希望徐寧能夠為他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