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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哈哈……”溫學海又笑了起來,這一次除了身後的魯有道,還有負責看守的六名羽林衛,或許這是他們今年,不,近幾年以來聽到的最搞笑的笑話了。
羽林衛負責監管皇城安全,最常用的罪名就是謀反,無論是誰,也不想與這兩個字沾上關係,什麼事情都可以有緩和的餘地,唯獨這件事,是沒有絲毫餘地的,但溫學海就掌管著這件事,只要他想,可以給任何一個人安上造反的罪名,所以在京城,沒有人會想著惹他,從來都是與羽林衛找別人的麻煩,卻沒有人敢找羽林衛的麻煩。
所以當他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會笑起來,一個小小的贅婿,一個一拳一腳都受不了的書生,連這間屋子怕是都走不出去,還要報仇?這就好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朝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揮拳頭一樣,無論你怎麼努力,這種差距都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的。
“想要報仇,得先看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去。”溫學海臉色陡然間陰沉下來,朝著江寧冷聲喝道,這一刻他想要殺了江寧,他的仇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報仇二字。
“你殺我?總要有個罪名吧。”江寧道:“當真以為你隻手遮天了?”
“還嘴硬,呵呵,很好,廢話說了不少,本以為你是識時務的,沒想到我看錯了你。”溫學海轉過身去,身前的魯有道嘿嘿一笑,舉起板斧朝著江寧劈來。
江寧心中大駭,這一幕的確是出乎了他的預料,溫學海,羽林衛中郎將。
“住手,當我這裡是你們羽林衛嗎?”一個聲音爆喝而出,大門被一人推開,門口的兩個羽林衛攔不住,也攔不住。
魯有道的斧子停在了江寧三寸之外,沒有再劈下去。
溫學海扭頭,皺眉,旋即笑著轉身,拱手道:“程院長,幾年不見,越發矍鑠了……”
“還知道我是程院長?可還知道此地是東林書院?”程茂勳冷哼喝道,走到了大廳之內,江寧身前。
東林書院殺人,殺的還是他東林書院的藏書閣執事,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不僅僅是東林書院名譽受損,四大書院的排名怕也是要跌到最後了,先不說這江寧是王家的贅婿,他與王公庸交情頗深,就單單是江寧與畢成安和夏康之間的關係,他也不能讓江寧死在東林書院。
溫學海在京城見過程茂勳,四大書院的院長齊聚京都,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官家親自召見,更是授予了莫大的榮耀,雖然品級只有四品,但是一道摺子上去,就算是左相怕也不能視而不見,他身後可不僅僅一個東林書院這麼簡單,而是浙南、寧山、錦州三府的讀書人,所以羽林衛不敢攔,也攔不住。
身後黃子平也隨著走了進來,站在了程茂勳身後,這已經意味著,東林書院已經知道了此事。
“當然當然。”溫學海笑道:“江寧的事情,有些大,我想,程院長不介意我把人帶走吧。”
那一句“可還知道此地是東林書院?”已經表明了態度,溫學海在官家面前混跡多年,若是這點分辨的能力都沒有,那根本活不到今日,故而也說出了他的意見。
“江寧已是我東林書院藏書閣的執事,你要將人帶到哪裡去?”黃子平問道。
“這廝不老實,我們帶回京都,自然是要審訊,我們懷疑,他意圖對長平公主不利,程院長,我魯有道是個粗人,但也知道,事關皇家,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參與的。”魯有道收起了板斧,知道今日在這裡是殺不成江寧了,說話的物件,也換成了程茂勳。
溫學海介面道:“程院長,你知道我溫學海,在這種事情上,是從來不會說謊的,從京城到這裡,本來只要半個月,我們卻走了四十天,來的時候五百人,羽林衛也就三千人,官家派出五百人,長平公主在官家心中的位置,我想我就不必多言了吧,可現在我們只有三百人,一路上經歷的事情,我也不用多說了吧,說起來,這件事情與你東林書院也脫不得干係,別人不知道,就當真以為我不知道?茲事體大,我要把江寧帶回去。”
程茂勳眉頭緊皺,他要的,不過是不能在東林書院殺人,至於在什麼地方殺,死的是誰,這些他都不是很關心,正如溫學海所說,此事已經不僅僅是東林書院能夠掌控的了的,羽林衛死傷的二百人要有個說法,而江寧這時候闖了進來。
江寧這時候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就算今天他發現了沒有來,早晚也會被羽林衛抓住,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立功的理由,一個為死去兄弟討回公道的理由,無論路上發生了什麼,都要有一個說法,而現在他,一個贅婿,一個沒有半點功名的讀書人,是最後的羔羊。
“江寧,茲事體大,你若是知道些什麼,儘管說出來,你是我書院的人,若是真受了冤屈,書院自會為你做主。”程茂勳道。
江寧聽到這裡,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是書院做主?為什麼是他知道些什麼?
但此刻程茂勳無論是為書院還是為了他自己,能夠說出這麼一句話,已經著實是不容易了,江寧捂著胸口道:“多謝程院長,只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若是隨意編個什麼故事,豈不是犯了大罪?輕重緩急,江寧還是知道的。”
說出這些話,並不是江寧是何等的視死如歸,他也怕死,剛剛學習了八荒六合的功法,還沒有體會一把做武林高手的感覺,怎麼能死在新手村呢?但是陸羽彤的事情,的確是不能說,而不是不敢說,事關一個女子的清譽,就算是換做一個尋常女子,江寧也不會說的。
自然他也想過不說的話,隨之而來的後果,被押回京都,死在大牢之中,做一個孤魂野鬼,也想過程院長力排眾議,救下他來,可他們二人沒有交情,就連這個所謂的執事,也是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
可到了京中,或許夏老和畢老會說說話,但事關長平公主,二人幫與不幫是一說,幫多幫少也是一說,或許,此事二人已經是默許了,否則,為何是夏強軍去叫的他?
想到此處,江寧覺得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事發突然,溫學海的到來,將原本平靜趨於平靜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面對張恆張毅,他可以突然發難,還有一線生機,可對面是羽林衛啊,相當於北京衛戍區武警部隊,那是幹什麼的?什麼身手?江寧心知肚明。
或許程錦雲在的時候,可以拼上一拼,劫獄或者劫法場,但是她身上也揹著朝廷的命案,身後還有一個黃英寨,會不會為他冒險,也是另外一說,變數頗多,但也是沒有絲毫的變數,現在就像是走進了死衚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