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我要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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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見他不回答，眉頭挑了挑，問：“很難回答嗎？”
“都喜歡啊。”
葦慶凡咳嗽了一聲，很認真和誠懇的回答，“不過，學姐能從精神低潮裡走出來我肯定很開心，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忽然就好了呢？”
“想通了唄。”
李婉儀澄淨嫵媚的眸子望著他，嘴角帶著笑意，“最開始是前途黑暗，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
她說著，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詳細說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只用這短短的輕輕的一聲嘆息帶了過去，最後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嗓音甜美，透著股彷彿卸下重擔般的輕鬆和暢快：“總之，想通了。”
“你這話說的，跟沒說似的。”
葦慶凡十分無語，繼續追問：“咋相通的？”
李婉儀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笑意，“你猜~”
“我不猜。”
葦慶凡有點鬱悶，有一種氣場上被壓制的感覺。
李婉儀撲哧笑出聲來，微嗔道：“剛覺得你成熟起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啊？”
葦慶凡無奈道：“學姐，我感覺你前段時間那樣就挺可愛的，你還是恢復以下吧。”
“我也覺得你以前那樣比較可愛。”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恢復一下？”
葦慶凡靠著椅背，用一個很瀟灑的姿勢操作著方向盤，讓車輛在前方駛出個自然的圓弧，轉過彎繼續往前行駛，笑著來了句名言：“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李婉儀好笑道：“你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公若不棄，凡願拜為義父’了？”
倆人所說都是呂布的名言。
“你拜我還差不多。”
葦慶凡撇撇嘴，“當然這不著急，我喊了這麼久的學姐，你先叫聲哥哥來聽聽？”
“你又欠揍了是吧？”
不管是囿於心事還是神采飛揚，李婉儀想要收拾他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都是揪耳朵，不過以後他正在開車，李婉儀也不敢真的去扯他，只是做出了要揪著擰三圈的架勢。
“我幻想一下總可以吧？”
葦慶凡也沒繼續皮，免得真被揪耳朵，見李婉儀放下手，又由衷笑道：“真好。”
他話說的沒頭沒腦，擺明了就是故意勾她接話。
李婉儀沒黎妙語那麼好騙，一眼就識別出來了這是個餌，但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能耐住好奇，問：“什麼真好？”
“學姐你真的開心起來了。”
前面到了巷子裡面，葦慶凡邊放緩車速拐進去，邊輕輕嘆息一聲，聲音裡透著由衷的喜悅，“真好……不管怎樣的李婉儀，學姐開心，我就開心。”
李婉儀猜到了他要整什麼么蛾子，但沒想到會是這麼肉麻的話，臉紅了一下，想要動手，可他在開車，又不好動手，只能恨恨地磨著牙威脅道：“你又皮癢了是吧？”
“我說的是實話。”
李婉儀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是個觀念保守、極其漂亮的女孩子，論臉皮怎麼可能比得過他，打不得罵不過，而且他說得情真意切，也不好意思罵他，有點羞惱地道：“開你的車吧。”
車已經到了門前，黃花似乎聽出來了這是自家車的聲音，從院子裡面出來，在燈光照射中很開心的搖著尾巴。
它沒把車當成人一樣去貼過去，知道要躲一邊，還“汪”的叫了一聲，提醒屋裡的葦鵬和王淑華有人來了。
葦慶凡停了車，王淑華探出頭看了一眼，確認是他倆回來了。
倆人進了屋，就見葦正和李蘅倆人也在，隨後葦慶嬋也從樓上下來了，見他倆回來，很開心地道：“回來了……”
葦慶凡正要答應，就聽老姐接著說了下去：“二叔，瓜可以切了吧？”
“我正要拿呢。”
老爸從冰箱裡面拿出來一個不大的西瓜，對看過來的葦慶凡和李婉儀道：“這最後一個了，還是你大舅那種的晚瓜……趁今天人多吃了。”
葦慶凡自然沒意見，李婉儀也沒推辭，向葦正和李蘅都甜甜的打了招呼，然後跟葦慶嬋一塊挨著王淑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王淑華隨口詢問了李婉儀幾個問題，不外乎“今天生意怎麼樣”“累了吧”之類的家常話，李婉儀也如同往常一般作了回答。
這都是很普通尋常的內容，葦慶嬋卻莫名的覺得有點古怪，不由得仔細打量著李婉儀兩眼，隱約覺得她今晚有點不大一樣，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葦鵬切好了西瓜，李婉儀拿了一塊遞過來，葦慶嬋正要去接，發現她遞給了王淑華，撇撇嘴，自己伸手拿了一塊，啃了一口，唇齒間滿是清爽甘甜的汁液，不禁讚道：“好甜啊。”
“確實，這瓜挺好吃的。”葦正也點頭應和。
葦慶嬋啃著西瓜，又問李婉儀：“你還沒買車票嗎？”
“買了，27號。”
“這麼早？”
“嗯，早點去唄。”
葦慶嬋有點惆悵，覺得手裡面的瓜都不甜了，悵悵然地道：“反正又不能一起，早晚都一樣……到時候我還可以送你去車站，有人陪你去嗎？”
李婉儀沒有立即回答，瞥了眼葦慶凡，不知道他是啥意思。
葦慶凡當然是很有擔當的男人，何況一大家人私底下早都把李婉儀當成未來的兒媳婦了，也沒啥好隱瞞的，道：“我陪學姐去。”
“噗！”
葦慶嬋剛啃了一口西瓜，結果差點沒被西瓜汁給嗆死，匆忙把頭伸到垃圾桶上面，嗆的連連咳嗽。
咳嗽的過程中，還有一粒西瓜籽從鼻孔裡面冒了出來。
一家人都被逗笑，李婉儀忙用沒有拿西瓜的手給她拍了拍背。
李蘅好笑道：“你吃著瓜還能嗆著啊？”
王淑華也笑道：“慢點吃，瓜多著呢。”
葦慶凡也道：“就是，慢點吃，瓜多著呢。”
他嘴裡的“瓜”，跟老媽嘴裡的“瓜”顯然不是同一個物種。
葦慶嬋沒搭理這些調侃，好容易喘勻了氣，拿紙巾擦了擦嘴臉，就忙抬頭看著李婉儀，表情透著難以置信，震驚而又驚喜的樣子。
就差沒明著問“你們倆進展這麼快？”了。
李婉儀不知道是沒理解她的意思，還是在這裡不方便說，好笑地說了聲“慢點吃”，壓根沒接這茬。
葦正和李蘅互相看一眼，又看看葦鵬和王淑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經過一年的接觸，尤其是最近兩三個月，幾家長輩對李婉儀都是滿意到了極點，別說只是送李婉儀去上大學，就算是下聘禮，也都沒有人會反對。
葦正點點頭道：“也好，也好，第一次去，而且還這麼遠，好幾千里路呢，多個人有個照應。”
李蘅也笑著點點頭，隨後又問葦慶凡：“你請假了嗎？老師能同意嗎？”
“請過了。”
葦慶凡隨口扯淡，“老師同意了。”
“真的假的？”
葦慶嬋有點難以置信，“27號過去，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3號啊。”
“一個星期？”
葦慶嬋更難以相信了，“你怎麼跟你們班主任說的？這都能給你假？”
葦慶凡很無辜的看著她，“我跟我們班主任說我大爺大娘工作忙，沒空去送我姐上大學，我姐一個人不敢去……”
他還沒說完，葦慶嬋就舉著啃完的西瓜皮要砸他，葦慶凡趕緊扭身跑，同時不忘繼續說完：“……然後我們班主任就同意了。”
“我打死你！”
葦慶嬋要被氣死了，追著他出了屋，見他已經逃到大門口了，也就不再追，拿著西瓜皮指著他道：“你這個時候想起我是你姐了？行，那你去送我吧，你要是不去送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心裡面還是很開心的，罵了兩句，就轉身回來了。
葦慶凡沒急著回屋，把剩的西瓜餵了黃花，看著它啃完，這才又回屋。
吃完西瓜，李婉儀跟著收拾了一下，然後與葦慶嬋一起上樓說悄悄話去了。
葦慶凡也回樓上，洗澡洗衣服，隨後大爺大娘準備離開，上來喊人，老姐和學姐才從屋裡出來。
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葦慶嬋看起來心情極好，李婉儀看起來心情也不錯，跟著到樓下送大爺大娘離開，然後回樓上洗澡。
葦慶嬋沒走，要留下跟李婉儀一起睡。
葦慶凡本來還想要跟學姐聊聊天，見沒有機會，只好孤單單的回房間，看了會書睡覺。
第二天中午，葦慶凡放學回來，學姐已經坐車回家了，老媽一個人在廚房做飯，老爸被支使著拖地。
葦慶凡進屋瞅了瞅，擔心老爸層層外包，於是迅速溜出去了，到葡萄架下陪黃花說話。
過了會兒，老爸拖完了地，他才又溜達著回屋。
王淑華做好了飯，只簡單燒了個菠菜雞蛋湯，熱了一下早上剩的菜，葦慶凡幫著端上桌，有點鬱悶地道：“媽，你不能因為學姐回家了，就連飯都不做了，這樣糊弄我跟我爸啊？”
“那你別吃！”
似乎因為已經習慣了家裡四個人，忽然少了一個，老媽的脾氣有點大。
“吃，好吃。”
葦慶凡人在屋簷下，立即很有骨氣的低頭，親媽嘛，沒脾氣能叫親媽嗎？
他吃著飯，又問：“對了，那我們今天房子還租出去嗎？”
王淑華還沒回答，葦鵬道：“就一間房子，還租什麼，不租了。”
葦慶凡算了一下，有點懵，“不是兩間嗎？”
“哪來的兩間？”
王淑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就你姐空出來的一間嗎？”
“呃……”
葦慶凡更懵了，“學姐都要上學去了啊，她在廈門上大學，還能每天回來吃飯睡覺啊？”
“她不放假嗎？”
王淑華繼續瞪著兒子，似乎恨不得把這個不省心的兒子丟出去，換個閨女回來，“放假了，開學了，不都得從縣城過？還租什麼，不租了……”
葦鵬也道：“現在家裡也不缺錢，你都高三了，家裡要是再來個……”
他說了一半，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來個外人，也不自在，就不租了。”
葦慶凡嘴角抽了抽，嚴重懷疑老爸最初想說的是“要是再來個漂亮女孩，你再把學習給耽誤了”……
我這是成什麼形象了啊？
不就學姐和妙妙兩個嘛……在說我也沒幹啥，更沒耽誤學習啊！
他自個心虛，也就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吃完飯去睡覺，睡醒了早點去學校。
甭管到學校學不學，反正早點去了，爸媽心裡面就舒坦了。
25、26過了兩天，到27號上午，葦慶凡來到了班主任江長軍的辦公室，準備來請一個星期的假。
他剛進門就語出驚人，語氣堅定地道：“江老師，我想退學。”
江長軍正在批改作業，見他過來，原本也沒在意，聽他說完之後，甚至還又在作業本上寫了幾個字。
然後才忽然愣住，抬起頭，很懵的看著這個一直既讓人省心又不讓人省心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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