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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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臨近中午，葦慶凡重新回到辦公室，先拿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有兩條未讀簡訊，他先開啟第一條，是陌生號碼的“重金求子”。
這詐騙方式可太有年代感了，葦慶凡想了一下，然後回覆了簡訊：“媽！”
第二條是岳父發來的：“妙妙明天上午十一點到機場。”
葦慶凡這個感動，迅速打字回覆：“謝謝爸！”
發出去之前，覺得不對勁，又趕緊改成“謝謝叔叔”，傳送了出去。
黎樹青沒有回覆。
葦慶凡又給黎妙語發訊息，說了會閒話，然後問她什麼時候，給岳父大人打掩護。
第二天上午，洛神定製系統的第三個測試版本做了出來，唐亭嶽堅持沒有直接砍功能，而是在之前的基礎上做最佳化，依舊是在HTCG2上進行測試。
這次測試結果穩定了不少，但仍然還有bug，葦慶凡跟著測試，勉強告一段落，他一看時間，都已經十點了，趕緊打了個招呼，悄悄熘了出去。
從中關村到機場開車要四十分鐘，葦慶凡下去趕緊踩著油門出發。
他開車向來謹慎，也沒敢開太快，好在一路上基本暢通，到地方停了車，一路跑到接機大廳，還沒不急喘氣，又趕緊看時間。
還好，10：52！
黎妙語落地還要走出來，來得及，來得及……
葦慶凡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平復呼吸，同時挺直腰背，在人群裡找媳婦。
於此同時，省城飛往京城的飛機艙室裡，黎妙語從窗外雲層裡收回目光，看了看時間。
“那個壞蛋應該快到了吧？”
她忽閃忽閃地眨著亮晶晶的眸子，偷偷抿著嘴唇，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
飛機落地時間是11：32，她自然不是記錯了時間，爸媽問的時候是故意說提前了半個小時，因為知道他肯定會找爸媽打聽，爸媽肯定也會告訴他的。
“你就漫漫等著好了！”
她噘噘嘴，心裡忿忿地想著，隨後又有些擔心，萬一他沒問呢？
或者爸媽很講義氣，沒告訴他呢？
那自己豈不是在跟空氣鬥智鬥勇？
黎妙語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那個壞蛋肯定會問的，但是爸媽會不會說呢……
她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覺得很可能會說，卻也說不準……
“反正我也不在乎！”
她心裡面輕輕哼著，很傲嬌的這樣告訴自己，“他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我又不在乎……”
————
接機大廳，葦慶凡等啊等，等啊等，眼瞅著都要十一點半了，還是沒看到黎妙語的身影，終於忍不住了，拿手機撥通了黎妙語的電話。
“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手機裡傳來冰冷的女聲，葦慶凡撇撇嘴，掛掉電話，然後想了一下，又撥通了黎樹青的電話。
“喂？”
“喂，叔叔，你確定妙妙是十一點的飛機嗎？”
“對啊，她是這麼說的……怎麼，沒接到人？”
“嗯，我在這等半個小時了，還沒看到她下來，手機也關機。”
“那估計還沒落地吧。”
“我主要是怕她又把我拉黑了……要不您打個電話試一下？”
“……行。”
黎樹青有點好笑，但事關閨女，自然也不推辭，掛掉電話，又撥打了閨女的電話。
“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黎樹青掛掉了電話，很快猜到了閨女謊報時間的可能，不由得笑了笑，又給葦慶凡回了電話過去。
“我打也是關機，估計還沒落地呢。”
“那我就放心了……呃，我的意思是沒把我拉黑就好，那我再等等，謝謝叔叔。”
葦慶凡掛掉電話，然後也開始琢磨，很快也想到了黎妙語故意給錯時間的可能。
他到不生氣，反倒很期待是這種情況……如果她現在的怨氣只侷限在這種程度，豈不是說明勝利就在眼前？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心裡還是沒底，而且也不知道小妮子到底準備讓自己多等多長時間，只好繼續翹首望妻。
等啊等，等啊等，眼瞅著都快十二點了，葦慶凡在活動身體的時候，終於在出來的人群裡瞥見了那道熟悉的麗影。
黎妙語穿著黑色修身長褲和印著貓咪圖桉的白色短袖，腳上踩著雙小白鞋，拎著行李箱往這邊走過來。
她掛著耳機，戴著大墨鏡，幾乎遮住小半張臉蛋，跟害怕被粉絲認出來的明星似的，連走路也是一股明星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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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慶凡一不留神，差點沒認出來，好在那身影看著也很熟悉，確認了是她之後，又覺得好笑。
黎妙語帶著墨鏡，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到粉嫩紅潤的唇輕輕抿著，像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看到葦慶凡，徑自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美女！”
葦慶凡怕她真走了，趕緊伸手攔住了她。
黎妙語依舊戴著墨鏡掛著耳機，微微後退一步，似乎怕他趁機動手動腳，頂著墨鏡望著他，卻不說話。
葦慶凡努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道：“你回學校吧？要坐車吧？”
“不用！”
黎妙語澹澹吐出兩個字，然後繞開了他，繼續往前走。
“等等！”
葦慶凡有點無奈，只好繼續去攔她，“我便宜啊！真的……”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同時傳來對方正氣凜然的話語：“沒聽見人家說了不坐嗎？拉客也不帶這樣的……”
這是個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青年，口中對葦慶凡說著話，目光卻已經看向黎妙語，安慰道：“姑娘別怕，這個社會還是好人多……你去哪啊？我送你一程。”
葦慶凡沒想到還能半路碰見個程咬金，有點無語，見這兄弟還在搭訕，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
青年過身來，把葦慶凡的手撥開，表情有點不耐煩，“幹嘛？人家都說不坐你車了，你沒聽見啊？”
葦慶凡忍著笑道：“這我女朋友，吵架呢……”
黎妙語板著臉道：“誰是你女朋友？我們早就分手了！”
搭訕的青年看看黎妙語，再看看葦慶凡，表情顯得有點尷尬，咳嗽了一聲，然後拱拱手，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打擾了！”
不等回話，他動作十分順滑迅速熘了。
葦慶凡沒想到對方如此乾脆，忍不住笑了笑，黎妙語顯然也沒想到，抿了抿嘴角，似乎在忍笑，然後又往出口走去。
“你總要打車的，對不對？”
葦慶凡繼續跟著，“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主要我這邊便宜啊，五十塊錢，怎麼樣？保證把你送到宿舍門口，還可以幫拎行李箱……”
黎妙語理也不理，徑自奏出了接機大廳。
葦慶凡繼續道：“要不四十？三十？二十也行啊……”
“哎！小夥子……”
旁邊一個大媽叫住了他，“二十去哪？二十到朝陽公園，去不去？”
走在前面的黎妙語終於沒繃住，“噗嗤”笑出聲來，隨後趕緊又重新板起臉。
“……”
葦慶凡憋了一秒，有點尷尬的向大媽小聲解釋道：“阿姨不好意思啊，我這哄女朋友呢……”
“噢噢……我還以為你真是開計程車的……我就說這麼便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葦慶凡這邊解釋清楚，見黎妙語已經走遠了，趕緊拔腿又追上去，叫道：“二十，最低價了啊！”
旁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小烏龍，還有人帶著笑意在看，黎妙語大概覺得丟臉，又怕他再做出更丟臉的事情，終於站住不動了，依舊戴著墨鏡和耳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葦慶凡走了過來，堆著笑臉道：“真最低價了……不過我這可以賒賬，走不走？”
黎妙語站在建築陰影裡看看他，然後很傲嬌的偏過頭，看向旁邊，頓了一會兒，就在葦慶凡想要繼續哄的時候，聽見她語氣傲嬌地問：“車在哪呢？”
“這邊這邊。”
葦慶凡忙領著往停車場去，又伸手去接行李箱，黎妙語握著不給他，語氣生硬地道：“我自己拿。”
葦慶凡笑道：“你付了錢的，這都是付費服務……”
黎妙語隔著墨鏡看了他兩秒，嘴角微微動了動，然後重新抿住，放開了手。
葦慶凡於是拖著行李箱，領著她到了停車場，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黎妙語已經自己坐到了後排去。
他忍著笑意到駕駛位前，拉開車門，卻見剛剛搭訕的那個青年與一個身材苗條、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孩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對方也看到了他，遠遠擺了擺手，葦慶凡笑著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坐到車裡，啟動了車子離開。
“看到剛剛那個兄弟沒？搭訕的……”
葦慶凡向旁邊示意了一下，黎妙語依舊很傲嬌的坐在後面不說話，但還是轉頭看過去，見那人領著個女孩一起上了輛奧迪，撇了撇嘴，不屑的哼了一聲。
葦慶凡道：“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得離這種人遠點……”
黎妙語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隨後意識到自己戴著眼鏡，他看不到，於是又撇撇嘴，鄙夷地道：“確實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再可惡，也沒騙過我，也騙不了我……反倒是有的人，看起來一本正經，衣冠禽獸，最容易騙人……不知道騙了多少天真純潔的少女……”
葦慶凡被噎了一下，邊看著路把車開出去，邊乾咳一聲，附和道：“就是！我也最恨這種人了……估計就是專門在機場等著的，專挑無知少女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