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詭異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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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周東牧家。
隨著蘇雲安靈識探查的越發深入牆體，他就越發對這裡的處境暗暗心驚。
走到牆邊，已經能看見牆壁裂縫處生長出一種物質，這種物質介於肉與苔蘚之間，上面生長的細密的毛刺。
被風一吹，這種毛刺還會齊刷刷的搖動，像是擁有感知。
假如穿透牆體，則會發現這種組織已經代替了所有的鋼筋，成為了支撐這棟樓的骨架承梁。
“您先等等啊！這群混蛋，又特麼拿我電腦看片兒，還不是正規網站……全是病毒！我這電腦卡得跟搖搖車似的。”
蘇雲安並不介意，順帶掃了眼周東牧的房間。
首先看到一張全家福，全家福有個比周東牧略小的女孩。
隨後又看見電腦前擺著厚厚的一盒子藥，蘇雲安有點眼熟，忍不住問：“你買這麼多藥？”
“嗨，石楠花驅鬼膠囊，你沒聽說過嗎？可熱門了，無線電廣告天天放，只要一包泡麵就能換一盒。”
“……你不會相信這玩意有用吧？”
“據說幽靈和食屍鬼都害怕這玩意，吃了它就不會再被攻擊了，目前這藥零差評！”
“……”
蘇雲安無語。
肯定零差評啊。
“那這個……”
蘇雲安看向另一堆盒子。
“這個是早晨去路口領的預製菜，只要做一下覺醒檢測就能領一盒，每天早晨十點準時來，名額有限，我提前半宿排隊才搶到的呢！你看我這黑眼圈，昨晚上都沒睡覺！”
“……你真相信這世上有免費的午餐？你以為他們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尋找覺醒者？”
“我看過那種小說，咱們現在的狀態叫做‘靈氣復甦’，檢測的話，當然是為了組建對抗怪物的英雄軍團咯！我已經做好去超能學院的心理準備了。”
蘇雲安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天真的韭菜兒了。
凡是能割的葉子，他是一片也不留啊。
“今天早晨我去還清了房貸，以後這棟房間就徹徹底底屬於我嘍！雖然是二手房，但至少也有了結婚的資本……”
“你還準備結婚？”
說到這裡，周東牧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舉起了電腦邊的攝像頭，把自己和蘇雲安都框在鏡頭裡。
“大家好啊！這裡是各位的老朋友周東牧，今天是末日記錄第七……哦不，第八天了！我身旁的這位神秘人暫時不能透露身份，等以後我會告訴你們他是誰！你們一定猜不到他的來頭有多大！”
周東牧激動的儲存了錄影。
“不是，網都斷了你還在錄影片？也太敬業了吧。”
“嗨，過不了幾天就恢復了，”周東牧繼續翻找資料，“等我以後有了孩子，我就給他們看咱倆的合影！告訴他們我可是跟您合過影的！聽聽，多有面兒！”
“……”
太慘了。
蘇雲安本想笑話他兩句，可想起上輩子的自己和他似乎也沒啥區別……於是沒笑出來。
除了這樣，普通人還能怎樣。
“周東牧！你在和誰說話？”
門口來了個大媽，滿臉不悅，眉毛鋒利的豎著，是一看面相就很難應付的那種。
“這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還戴著防毒面具，我不是說過樓裡不許帶外人嗎？！”
“誒呦，阿姨，我這朋友就是跟我來取點東西，馬上就走！”
“取什麼？咱們樓裡的資源說好了統一分配，你怎麼能私自送給外人？！”
“不是食物！是學習資料！”
“就就……就是！”
此時臥室裡的幾個大煙鬼也爬了起來，搖搖晃晃靠在牆邊，數落著周東牧：“你帶人回來……都不告訴我們！”
其中一人指著蘇雲安，唧唧歪歪道：“你什麼……檔次！別以為戴個面罩就很嚇人！我勸你趁早出去，這樓……沒你地方了！”
“夠了！”周東牧厲聲呵斥。
侮辱他可以，埋汰先知怎麼能行？！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也不想想是誰讓他們苟活到今天！
泥人還有火氣，周東牧雖然好騙，但也不是軟柿子：
“你們幾個不經我同意就進我臥室飛葉子！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都給我滾出去！回你們自己家去！還有……我妹呢？！她幹嘛去了？為什麼這裡只有你們？！”
“你妹，早出去了，不知道。”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門開著，沒關。”
“沒關？不可能啊，小露她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周東牧有些擔憂。
“不用擔心，你妹沒事……至少暫時沒事。”蘇雲安篤定的出聲，“你趕緊安安心心找資料，只要你找的資料夠多，我會付你報酬。”
“那……好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
別人說這話他不放心，但對面可是先知。
先知的預言能力有目共睹，凡是不聽勸這會兒都頭七了。
“戚，不就在你家躺會兒麼，小氣鬼。”
幾名電競圈大主播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
“跟我走，我送你們回去。”樓管大媽突然極為好心的說。
“謝咯！”
幾人一邊舉著捲菸，一邊迷迷濛濛的跟著樓管大媽前進，把煙霧散播在整個樓道里。
“阿姨……”樓道里傳來幾人隱隱約約的談話聲，“這好貨您從哪兒搞的……想不到您年紀這麼大……還挺會玩……”
“哈哈您說這是給您孫子高考放鬆的？您可真會開玩笑，拿這玩意兒放鬆……”
“成，那我們跟您上去再取點，咱們也不白拿。咱們有錢，窮的就剩錢了。”
“走走走——”
那些人的聲音逐漸遠去，但蘇雲安的注意力卻跟著他們繼續前進。
樓管大媽把幾人帶到了上面一層樓，與周東牧家僅隔了一層。
幾個人勾肩搭背的走進樓管大媽房間。
“嗯？這裡好多人啊……你們在開派對嗎？”
“砰。”
大媽突然關上了房間的門。
幾個人這才稍微清醒了點。
哪怕腦袋嗨蒙了，他們也能看見這些人手腳都被綁著，嘴巴被抹布堵住。
而在不遠處的臥室裡，一層蠕動的血肉爬滿了門框，呈輻射狀向著四面牆體蔓延。
就在這時，樓管大媽竟向著幾人跪了下來！
她苦苦哀求道：“我孫子今年就考試了，家裡就盼著他能成龍成鳳。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孫子，你們就幫幫他吧……”
“怎麼幫？”女主播聲音顫抖著問。
“他在初三突然變成了一團奇怪的肉，我和他爸媽研究了，孩子這是覺醒了超能力，這是成為人上人了啊！未來前途無量！”
“所以……？”
“所以我們全家決定，一定鼎力支援他的發展！只不過他現在的形象好像不太好讓人接受，孩子爸媽猜測，這種狀態只是因為不夠強大，只要足夠強大，他一定能變回人形！”
“那……怎麼讓他強大？”女主播越說聲音越小。
她或許不該問這個問題。
而老太太也抬起頭來。
咧開獠牙森森的嘴：“他吃人就會變大，所以……求求你們了！被吃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