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容，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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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樓並不是有錢有權之人才能去就餐的私人會所。
而是一家極具金陵特色的小吃館。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秦安來到203包房內。
包廂的佈置挺奢華，餐桌旁還圍著一圈真皮沙發，沙發上坐著三個大老爺們在打牌，而三個大老爺身旁各作陪著一個性感妖嬈的美女。
見秦安來。
張大海放下手中的牌，開口道。
“來，秦小弟，介紹一下，這位是秀水閣的老闆，我兄弟蔣明繁。”
“這位呢，是個人投資巨鱷，郝振東，A股的熊貓煙花聽說過沒？去年他抄底買了兩千萬，翻了三倍，在投資圈一戰成名。”
女人，張大海是隻字未提。
別看她們年輕漂亮，還化了妝，顏值能打八十分。
在這兒。
她們只不過是雄性動物的點綴罷了。
介紹完二人後。
張大海摟著秦安的肩膀說，“明繁，振東，這位是我比較欣賞的一個小朋友，秦安，今天買房時認識的，他給我提供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投資思路，恰好他對我們的圈子很好奇，我便讓他來見見世面。”
簡單的一句話，其實包含了無數資訊量。
張大海在悅江華府買房是眾所周知的事。
那裡房子都是大平層，最小的一套都要五六十萬。
秦安既然能買的起悅江華府的房，意味他手裡有點小錢。
而張大海所說的‘圈子好奇’‘見見世面’則想是告訴二人，秦安的家境一般，背後並沒有大佬站臺。
秦安和二人握手後，坐在一側，悄無聲息的打量著一切。
蔣明繁，四十有餘，挺著一個輪廓十足的啤酒肚，看似和藹可親的眼中卻時刻帶著一絲老狐狸才有的神色。
秀水閣的名聲，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秦安都耳目能詳。
金陵最大的養生會所。
什麼服務都提供。
包括賣鮑。
2014年東管被掃時，它都巋然不倒。
由此可見，蔣明繁的背景有多雄厚。
而郝振東，則比蔣明繁年輕一點，典型的地中海。
不過。
張大海介紹郝振東的語句，可比介紹蔣明繁多說了二十四個字。
況且，這位老哥，竟然能在人均都是虧損的A股市場大撈一筆。
能耐和魄力自然是頂尖的。
“小秦，大海說你給他提供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投資想法，不妨，說給我們聽聽？”蔣明繁笑道。
秦安看了眼張大海。
見張大海點頭。
他才開口。
二人聽完後。
郝振東不以為然。
蔣明繁卻來了些興趣。
“大海，這專案，你想搞不？”蔣明繁問。
“我已經找專業人士搞市場調研了，如果調研結果尚可，我立馬投錢研發。”張大海回。
“到時候算我一筆。”
“成。”
投資，是競爭，也是合作。
雖然蔣明繁的入局，會劃分走一部分股權，但同樣也能減少一部分風險。
反之亦然。
“小秦，來，喝茶。”
看似的客氣。
實則是蔣明繁對秦安有了初步的認可。
認為秦安可以和他們坐下來聊天了。
“東哥，你杯子空了，來，我給你倒杯水。”秦安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清楚，主動當起服務員。
“哈哈，秦小弟，別這麼客氣，相見就是緣分，私下聚會，可不流行商務宴請那一套啊。以後有局，只要老蔣和大海在，我就在。”說著話，郝振東嘴裡叼著煙，看起來還挺像一個禿頭社會大哥。
幾番對話下來。
秦安對蔣明繁的評價——千年老狐狸。
對郝振東的評價——只要對他的利益不產生威脅，可以做個酒肉朋友。
眾人閒聊又幾句後，暫停的牌局，開始了。
“鬥地主，只能三個人，咱們把小秦晾著也不好。小秦，麻將會打不？會的話，我讓服務員搬張麻將機過來。”蔣明繁道。
“會一點。”
秦安不止會一點。
小時候，秦媽坐月子的時候，就抱著小秦安在家裡打麻將。
況且，柳笑笑家裡還是做麻將館生意的。
就算秦安對麻將不咋感興趣，但有些東西早已刻進骨髓裡。
蔣明繁揮揮手，讓服務員去搬麻將機。
而張大海則介紹起了規則，“我們玩國標麻將，就是打著娛樂，屁胡點炮一萬，自摸一家兩萬，暗槓一家兩萬，公槓一家一萬，再沒了。如果玩膩了，咱們就開飯。”
“行。”秦安點頭。
2010年，金陵的人均月收入才勉強過三千。
而這位三大佬一開口就是萬，還叫娛樂。
只能說，層次不同，錢所代表的含義不同……
第一把。
秦安自摸。
第二把。
蔣明繁給秦安點炮。
第三把。
秦安沒胡，但有一個暗槓。
打了一個多小時。
秦安所積攢的籌碼連麻將機的抽屜都裝不下。
“這叫會一點？”
三位大佬的眼皮子都微微跳了一下。
要知道，男人的社交就是吃飯喝酒打牌，蔣明繁更是深諳其道的老炮兒。
可在秦安手下，卻依舊佔不了上風。
“小秦，厲害啊。”蔣明繁不由得感嘆了句。
“運氣，運氣使然。”秦安客套著。
“行了，老蔣，開飯吧，我特麼要是再輸，今晚可就回不去家門了。”張大海笑道。
“好。”
這錢，秦安能要嗎？
可以。
光明正大贏來的橫財，為啥不能要。
但這錢要是收了，就是不懂事了。
可如果自己客氣的推脫說不要了。
也不行。
欺負晚輩的事，這三位大佬還做不出來。
故作矜持，說不定自己還會在他們心中留下一個心機很深的印象。
秦安靈機一動，起身拍拍屁股說道，“我去上個廁所。蔣哥，打麻將贏得錢呢，你幫我在秀水閣開個會員卡，以後我和東哥還有張哥去消費了，就先從我會員卡里扣。”
伴隨著‘砰~’的一聲，房間門關上。
屋內竟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身為老炮兒的蔣明繁都不知該如何評價秦安了。
“小秦多大？”蔣明繁隨口問道。
“我去買房時，看了眼他的購房合同，身份證是91年的。”張大海回。
“才十九？”
“嗯。”
“你確定他背後沒大佬站臺？”蔣明繁又問。
“應該沒，要是有，他又豈會起身去給老郝倒茶？那些二代們，可幹不出來這種事。”張大海搖頭。
三人又沉默了片刻後，蔣明繁微微點了下頭，“才十九歲啊，六十多萬擺在面前，眼不帶眨一下就拱手相讓，光這份從容和沉著，就很不簡單了。”
郝振東笑了笑，“老蔣，不就是打了場牌嗎？你對他的評價未免也高了吧。”
“呵呵。”蔣明繁反問道，“你十九歲的時候，身前擺著六十多萬橫財，你不心動？”
“我……”
……
與此同時，楚涵和她男朋友鍾志波在203包房外，正來回徘徊著。
公司方面的事，楚涵瞭解的不深。
只是聽男朋友說公司的某個證件沒辦好，被人舉報，有關部門正擬定懲處措施，而203包房內坐著一位大佬，能和有關部門攀上關係，說幾句好話。
鍾志波在皺眉思考，一會兒進包廂，該怎麼和大佬攀上關係，而楚涵此時，滿腦子卻都是秦安的身影。
不是喜歡。
而是遐想。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她在想，秦安回學校後，會不會跟人提起，她楚涵找了一個身家過千萬，有車有房的男朋友。
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話，要比從她自己口中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她還在想，實習結束後，她回學校，是否能收穫眾人羨慕，甚至嫉妒到眼紅的目光。
她喜歡被人誇耀，她更喜歡被人眾星捧月，因為這樣，她才能收穫滿滿的成就感。
就在這時。
楚涵眼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
上完廁所的秦安，竟直步朝自己這邊走來。
楚涵立馬迎上去說，“秦安，我和我男朋友在辦正事，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別來搗亂，行嗎？”
秦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