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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滴答……滴答……”
一片焦土與廢墟上,沐晨捂住斷臂,右腹部碗口大的黑洞已經焦黑了周圍的血肉,身上數不盡的傷口正在汩汩溢位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他半跪在地上,嘗試用他那驚人的回覆力治癒這些傷口,只是一道傷口在能力下緩慢癒合,然後再崩開,顯然,治癒力已經沒法救治他那嚴重的傷勢了。
肉體的疼痛已經使他麻木,他撐著沉重的身軀喃喃自語道:“到此為止了嗎?”
人類歷第1006年,末日已經將人類的家園變成了煉獄,摧毀了人類一切文明。永無休止的變異獸、喪屍狩獵著僅存的人類,聯軍雖一直抵抗,但是卻令這可怖的黑暗末日毫無辦法……直到第一名進化的人類出現……
在與變異獸的抗爭中,人類顯得如此渺小,但從未向這該死的末日低過頭。在發現人類可以進化後,似乎是找了反擊的方法,於是人類組成了聯軍,其中異能者更是對抗變異獸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沐晨直到23歲才踏上進化之路,那是他逃亡的第二年,他失去了一切,渾渾噩噩的活著,當他得到這份能力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只是這份能力的奴役者,但是他不在乎,因為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從武者級到巔峰戰將,這一路上的殺戮似乎已經讓他忘了自己的名字,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這次在軍方領取了的本該是清理一群精英級別的異能獸而已,以他目前巔峰戰將的實力完全綽綽有餘,但是……卻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東西。
血水已經模糊他的了視線,沐辰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回憶起這些東西,難道這就是走馬燈嗎?沐晨自嘲的笑了笑,這樣的回憶,不要也罷。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打斷了他的回憶,沐晨抬起被血水浸染的臉龐,無神的眼睛看著前方的這隻怪物。
領主級變異獸——暗黑邪眼!!
暗黑邪眼乃是可以引發末日災難級別的存在,在現有領主級別的變異獸中也是名列前茅,實力只有戰將的沐晨在它面前猶如一隻螞蟻一般渺小。
邪眼超過12米的龐大身軀,八爪魚一樣的軀幹,頭部卻是一隻直徑超5米的巨大黑眼。超270°的超廣視角緩緩注視著下面的獵物。
災難級別的變異獸遠不是戰將能抗衡的,甚至是一群戰將都不行,這並非是人數能彌補的差距,沐晨知道暗黑邪眼的實力,因此他才明白自己絕無活命的機會。
沐晨倚著斷劍緩緩起身,無神的眼睛與巨大的邪眼對視著,沐晨眼神中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平靜、坦然與解脫,他其實早就該死了,在他心死的那一刻。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斷劍,朝著邪眼一躍而起。
斷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有死無生的意志,殘破的劍身嗡嗡震鳴著,代替著主人發出絕望嘶鳴。
邪眼發出一陣可怖的聲音,八隻觸手抓向沐辰,速度快如閃電。
“瞬步!!”沐晨在觸手來臨之前強行在空中改變身位,閃爍到邪眼的後方,這裡是它的視野盲區。他舉起殘破的黃泉,傾注最後的力量劈向邪眼。
“咻……”一隻觸手破空而來,顯然邪眼不打算如沐晨所願。
沐晨強行掉頭,右腳踢向觸手,而後一聲大呵:“爆足!!!”沐晨踢飛觸手的同時藉助相對力朝邪眼激射而去,右手揮舞,斷劍帶著一抹劍光接踵而至。
“啊啊啊!死吧……”沐晨嘶吼著,被血水染紅的臉龐看不出他的表情,不可否認的是,現在他是瘋狂的,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星芒。
邪眼巨大的眼睛似晃了晃,在沐晨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緩緩睜開了背後的眼睛,這隻眼睛更加深邃,也更加讓人絕望,巨大眼瞳中朝著沐晨發出漆黑的光芒。
沐晨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一幕幕映象如走馬燈掠過,最後停靠在一張笑顏上,那是沐晨這三年來無法去想的面容。
她看著沐晨,猶如三月春風,俏皮的輕輕笑道:“哥哥……”
“對不起,我來晚了……”沐晨閉上了眼睛,雙瞳中緩緩流下了血淚,她是他一生的遺憾。
……就在邪眼恐怖的光芒快抵達沐晨身上時,這一幕猶如畫面一般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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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虛無的空間中,一名紫發少女呆呆的看著沐晨與邪眼交戰的畫面,殊不知她那傾城的臉頰早已被淚水打溼,她顫巍巍的伸出雙手,似乎想透過映象觸碰一下沐晨,可終究只能觸碰到一片虛無,似鏡花水月。
她無力的抱住自己,將她的面容埋於顫抖的雙臂之下,很快淚水便將雙臂染溼,她無神喃喃道:“晨……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想你……”
畫面破碎,虛無的空間中閃現出一條黑色鎖鏈,緊緊纏繞住少女纖細的腰肢,將她帶入了無盡的虛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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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沉睡的意志重新迴歸沐晨的腦海中,他緩緩張開了雙眼,用左手蓋在眼上,擋住了刺眼的太陽光。等等,陽光?他有多久沒見過陽光了,三年?還是五年?沐晨抬頭看向天空,耀陽的陽光似乎在回應這無理的小子,發出灼熱的熾感。
感官再次迴歸意志,沐晨這才聽見周圍的聲音。車輛聲、行人聲、交談聲。像這耀人的陽光一樣,如此不真切。沐晨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這種景象、這樣的景象,就好像……
是的,就好像災厄之日來臨之前……沐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伸出明明已經斷掉的左手,感受著這不切實際的景象,喃喃道:“這是夢嗎?”
“滴……”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一名司機探出頭來罵道:“哪來的混小子,要死一邊滾一邊死去。”
沐晨回過神來,跌跌撞撞走向一面單面鏡,看著鏡子裡的略顯青澀的英俊少年,他驚恐的放大了瞳孔,即使在烈日當空之下,沐晨卻感覺寒冷刺骨。
他撫摸著自己的面孔,這是他幾歲時來著?20歲?還是21歲?如果末日這一切都是夢,那麼他這地獄般的六年算什麼?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現在算什麼……
沐晨跪在地上,單面鏡上映出他又哭又笑的模樣,偶爾行人駐足評點兩句,一名女童問向旁邊的母親:“媽媽,這位哥哥是怎麼了?”母親看著沐晨癲狂的樣子搖了搖頭,扯過女童快步走過:“大人的事兒你少打聽。”
待沐晨思緒穩定,他緩緩站直了身體,沿著記憶中的地址,猶如行屍走肉般走向回家的方向。
在一處無人發覺的角落,一名青年正在緩緩透明化,直到化成星芒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