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緣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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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了之後，院長就趕緊出了福利院，去路邊等著了。
約莫幾分鐘之後，一輛麵包車就停在了院長跟前，車門一開，一位四十來歲左右，僧人打扮的男子就走了下來，見到了院長便是雙手合十，稍稍鞠躬，笑道：“院長好。”
院長也是還了禮： “一空大師好！”
“這趟過來給孩子們帶些衣服褲子，快換季了，怕孩子們著了涼。”
“太謝謝一空大師了，你別忙活，我讓人過來搬了。”
院長趕緊聯絡員工過來搬衣服，倒是一空聽見福利院傳來孩子們頗為歡樂的聲音，笑道：“今天孩子們看起來很高興啊。”
“是啊，今天來了個學生，跟孩子們很親近的。”院長趕緊道：“一空大師，進去坐坐吧，看看孩子們。”
“善。”
一空這就跟著院長一塊朝著福利院去了，等來到了福利院的草地上，就瞧見了一大片的孩子，徐天昊在其中就顯得格外顯眼。
不過一空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龍一鳴身上。
畢竟他來福利院很多次了，倒也曉得龍一鳴這孩子的毛病，不由得問了一句：“一鳴這孩子最近有沒有乖些？”
院長神色不免有些古怪：“變化挺大的，現在又懂事又聽話，一點都用不著我們操心了。”
一空滿臉疑惑：“哦？”
“就是那學生，叫徐天昊。”院長趕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經過跟一空說了一番，才道：“這天昊跟龍一鳴說了一番話，自打那以後，龍一鳴就乖了起來，也不欺負別的小朋友了。”
一空聽完，笑道：“這是遇上貴人了，如此甚好。”
院長正準備領著一空去辦公室喝喝茶，倒是這會兒，徐天昊一扭頭正好瞧見了一空。
一空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徐天昊微微一笑，亦是雙手合十，鞠躬還禮。
這一番，一空稍稍有些恍惚。
院長瞧見一空突然間愣了神，連忙問道：“一空大師，怎麼了？”
一空陡然間回過神來，啞然失笑。
剛才不知道為何，竟是有種再見已故祖師的音容笑貌的錯覺……
當真……
平和呢……
……
何家。
臥室中，鋼琴聲不斷。
何曹的雙手不斷在琴鍵上躍動，神色頗為投入。
一曲彈罷，才漸漸回過神來。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他的鋼琴水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而何曹的對面則是擺著手機，正和田真開著影片。
“你真的進步很快啊！”影片那頭，田真頗為驚喜：“比上個星期進步太多了。”
何曹卻是稍稍皺著眉頭：“進步是進步了，但是，總覺著還差點什麼，我好像找到感覺了，近在咫尺，但是又很難抓得到。”
田真一笑：“主要是感情共鳴。”
“嗯？”
“不管哪一首曲子，都是創作者的感情流露，你想要真正去把一個曲子彈出靈魂來，除了苦練技巧之外，更多的是要去揣摩創作者的那一份譜子裡面的感情，同時也能夠讓觀眾都能感受到情緒。”田真一臉認真地解釋道：“不過，這已經超脫於技巧，具體的我也沒辦法解釋清楚。”
“嗯，我覺得你可以請教一下陳老師。”
何曹微微頷首：“嗯，等有時間我去找老陳問問。”
就在這時候，田真注意到鋼琴一角好像有其他樂器。
“你旁邊那個是吉他？”田真連忙問了一聲。
“是。”何曹拿起手機把攝像頭一轉，只見鋼琴旁邊何止是吉他，還有薩克斯，手風琴，蕭，二胡，古箏，嗩吶，基本上能買到的中西樂器全齊了。
田真一下子都看懵了：“你買這麼多樂器幹嘛？”
“不是啊！”何曹笑了笑：“這些我都會玩一點啊！”
“啊？”田真眨巴眨巴眼睛，回過神來頓時一臉不相信：“又吹牛了是不是！你從小到大就只學過鋼琴，其他的你壓根就沒學過！我又不是不知道。”
“真沒吹牛！”何曹連忙道：“你要是不相信，隨便點個樂器！”
“那你拉二胡給我聽聽！”田真想了想才道：“你會拉什麼曲子？二泉映月？”
“可以試試，不過拉得不是很好，沒練多久。”
“行，我聽聽。”
何曹把二胡拿了過來，這一坐下就起了姿勢，田真一瞧倒是還真有板有眼的。
“你等我想想曲子啊……”何曹想了片刻，跟著就拉起了二胡。
這一開始就是透著一股……悲涼，莫名的讓人心酸。
拉了一會兒，何曹突然停了下來，苦笑一聲：“要不換首吧！”
音樂一起，總感覺自己衣著襤褸，坐路邊舉目無親的感覺。
“拉一手萬馬奔騰，不過拉得不是太好，剛學不久，你湊合著聽吧！”
田真自是眼睛一亮：“可以可以。”
曲子一起，頓時氣氛就變得歡快無比。
拉著拉著何曹也投入了，跟著身子也搖動了起來，田真聽著也是十分帶勁，小腦袋忍不住跟著一起晃了起來。
這一拉完，田真都忍不住想要鼓掌。
奈何鼓不了，趕緊把一旁的保鏢姐姐給喊了過來。
“姐姐，幫我鼓鼓掌！”
女保鏢：？
愣了一下就趕緊抬手鼓起掌來。
影片對面的何曹笑了笑：“獻醜獻醜。”
“毛毛，你還會其他的麼？”
“你挑嘛！我都練過了，都會彈個一首半曲的。”
“你也太厲害了吧？”田真小臉一陣歡喜：“什麼樂器都會啊！你簡直就是樂器天才啊！”
“咳咳咳……”何曹尷尬地咳嗽一聲：“不是，不是，我就是隨便玩玩，算不上天才！”
田真咯咯一笑：“你現在可真謙虛了！”
不謙虛不行啊！
老陳封號警告啊！
再說了，在七班我好像真的算不上什麼天才啊……
田真連忙問道：“那你大學打算考哪個音樂學院啊？”
何曹一臉認真無比：“中樂！”
田真莞爾，心裡面也是不禁一暖。
這其實是她的夢想。
“那你要努力哦！”
何曹握了握拳頭：“嗯，你放心，我一定會考上的！”
……
福利院。
徐天昊陪著孩子們玩了好半天才讓孩子們自己去玩耍了。
本來打算回家去了，院長卻是連忙叫住了徐天昊。
“天昊。”
“怎麼了，院長？”
徐天昊駐足，面帶微笑。
“一空大師想要見見你呢！”院長連忙笑道：“你要不要跟一空大師喝喝茶，聊會兒天？”
徐天昊微微頷首，這就跟著院長一塊往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到了門口的時候，一空已經起身微笑行禮。
“一空大師有禮。”
徐天昊還了禮。
就……
一旁的院長神色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為什麼有種佛道之人碰面打招呼的感覺？
“天昊小弟，請坐。”
“多謝大師。”
emmm……
感覺兩個人說話都一個味道。
院長微微晃了晃腦袋，感覺她出現在這個場合有點破壞氛圍了。
“那什麼，你們聊，我去瞧瞧孩子去！”
“善。”
一時間，一空和徐天昊不約而同地應了一聲。
回過神來，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
院長一臉古怪地離開了。
“請！”
一空大師比了一下。
徐天昊微微頷首，坐在了一旁。
這一坐下，一空就給徐天昊斟茶，輕聲問道：“你年紀輕輕便有這般領悟，著實讓我頗感驚訝，我修習二十載，頭一次碰見你這般有慧根之人。”
“大師過譽了。”徐天昊雙手恭敬地接過茶來：“緣之所至。”
一空稍稍一怔，忍不住笑了一聲：“妙，請。”
“請。”
二人喝了茶，一空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天昊，又道：“你這靈氣沖天，慧眼通明，往後若是入了空門，我佛幸哉。”
“但……”一空稍稍一頓，又是笑道：“你若入世，世人幸哉。”
“我佛慈悲，渡人救世，卻不想弟子修行尚淺，有心無力。”一空雙手合十，行了禮：“天昊功德無量，南無阿彌陀佛……”
徐天昊還禮，低頭道：“謝大師指點，南無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