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司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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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有謙一步一回頭，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白事鋪。
始終沒能從白事哥嘴裡問出破解之法，他有些戰戰兢兢，隨時都擔心自己下一刻會嘎。
“張總，接下來回公司嗎？”司機適時出現，問道。
“嗯，回公司，一會開車慢點。”張有謙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但不忘叮囑一句司機。
“好的。”
司機雖然感覺張有謙有些不在狀態，但也沒多想，自己只是一個司機，大人物的事情，輪不到他來過問。
陳霄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司機身上。
（客戶姓名：範強）
（死亡機率：100%）
（死亡原因：遭遇車禍）
（死亡時間：半個小時後）
“張先生，稍等一下。”陳霄突然喊住張有謙。
“真人有何吩咐？”張有謙一喜，連忙恭敬道。
“要不要給你的員工買一份套餐？專業喪葬一條龍服務，現在購買可以打八折。”陳霄道。
“……”張有謙頓時臉色一垮，他還以為陳霄要跟他說破解之法，結果還是推銷套餐。
“那就買一份套餐吧。”張有謙哭笑不得，但此時順著白事哥的意，肯定比拒絕更穩妥。
陳霄眉頭一挑，今天真是吉祥日，第一次成功推銷出一份套餐！
“誠惠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張先生可以先交八千元定金，也可以一次性付款，等人走後，再由家屬告知地址，我這邊提供登門服務。”陳霄道。
“直接全款吧。”張有謙道。
“……”司機迷茫地撓頭。
如果他沒聽錯，他的老闆給他買了一份喪葬一條龍服務。
而且價格還不低，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快趕得上他一年工資了。
“張總，我……”司機哭笑不得開口。
“小范，你別多想，就當是公司給你發的福利。”張有謙深吸一口氣，說道。
“……”
哪家公司的福利是喪葬一條龍服務？
若非眼前之人是他的衣食父母，他都想破口大罵了。
“真人，我想給自己再買一份套餐，您之前說的至尊豪華套餐多少錢？”張有謙想了想，又道。
“至尊豪華套餐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若意外身亡，可以讓你死後與家人團聚一次。”陳霄道。
“八十八萬？！”司機差點咬破舌尖。
“死後還能與家人團聚？！”張有謙眼睛瞪得像銅鈴，若非此話出自陳霄之口，他一定會當成兒戲之言。
張有謙深吸一口氣，這個價格倒是能接受。
畢竟買符籙都花了一百多萬，之前還想用一個億求陳霄就一命呢。
八十八萬，小意思而已。
“真人，我給你轉錢。”
張有謙乾脆地轉好了錢。
司機再一次看懵。
張總在公司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公司數千員工，哪個不怕張總？
可是今日卻對一個小年輕畢恭畢敬？
而且這什麼喪葬一條龍服務，一聽就不靠譜。
兩個套餐加起來都快上百萬了！
張總毫不猶豫就轉錢了！
土豪的錢這麼好騙？！
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當什麼司機啊！
回老家開間白事鋪不香嗎？！
“張總慢走，有需要的話以後再聯絡。”陳霄微笑道。
張有謙嘴角苦澀，套餐都提前訂購了，哪還有以後？
但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以陳霄的本事，即便人嘎了，興許也還能聯絡上？
張有謙自嘲一笑，自己真是異想天開，人死如燈滅，自己竟然還想著死了還來找白事哥。
回公司路上。
張有謙沉思良久，還是給妻女發了微信：“如果我死了，切記聯絡江城奉天白事鋪，手機號碼是：138……”
他剛發完微信，司機突然一腳急剎。
————砰！
一聲巨響。
一輛大卡迎面撞上。
車子往外翻滾，飛出了高速帶，不知滾了多少圈，不知甩出了多遠，直到撞在路邊一顆大樹上，終於停下。
一抹金光一閃而逝。
只是張有謙並沒有注意到，因為他被撞得眼冒金星，腦子意識短路。
痛！
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
恍惚中，他想起了陳霄憐憫的目光，彷彿早就預示了死亡。
“套餐沒白買。”張有謙喃喃自語，表情複雜，不知是該解脫，還是悲哀。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鼻腔，令他短暫清醒。
他的目光瞥到了駕駛座的司機。
腦袋被壓癟了，紅的白的混在一起，大羅金仙來了也沒救。
看著司機身上冒出的汩汩鮮血，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除了疼痛，好像並沒有流血。
車窗玻璃紮在手臂上，劃拉了一道白印，隱隱作痛，但卻詭異地沒有刺破面板。
車頂壓在腦袋上，將他壓得生疼，但他的腦袋依舊完好。
這一刻，不知哪來的力氣。
咚！咚！
他用力砸開車門。
他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濃烈的汽油味。
“油箱漏油了？”
張有謙一驚。
來不及思考。
嘭！
一團火花濺射。
車子翻起火焰巨浪。
他被熱浪掀飛數米。
他心如死灰，還以為僥倖逃生，結果悲劇還在後頭。
他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
“老張，你快醒醒！”
“爸爸，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嗚嗚嗚~”
耳邊充斥著哭聲。
張有謙迷茫醒來，睜眼便看到妻女趴在自己身上慟哭。
“我…我還沒死呢，再哭…我就要…被你們哭死了……”張有謙虛弱地開口。
“太好了！老張你醒了！”
“爸爸，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妻女淚眼婆娑。
“怎麼回事？”張有謙問道。
“我們收到你的微信，沒過多久，就聽到警察打來電話，說你發生了車禍，之後你就被送來了醫院。”張妻解釋道。
“對，我發生了車禍，小范怎麼樣了？”張有謙回過神，連忙問道。
妻女聞言都低了低頭。
“小范的事不怪你，是卡車司機酒駕，小范…小范走的沒有痛苦……”張妻吞吞吐吐道。
“……”張有謙沉默，想起了司機的慘狀。
忽然，他意識到一件事。
發生這麼嚴重的車禍，甚至最後汽車還爆炸了，他卻完好無損。
“老婆，我要出院。”張有謙用力撐起身體，靠在床沿上，大聲道。
“出院？醫生說你受了很重的皮外傷，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能活下來就是奇蹟了，你這時候出院，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張妻急了，連忙道。
“是啊，爸爸，你先住院治療，等好了再出院吧。”張女也勸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死不了，總之你們快去辦出院手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張有謙斬釘截鐵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