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幽燕十八騎的座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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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夫來，附近可能會有一出好戲上演！”

步先生留下一句話，人便向著楓林的另外一頭走去。

商夏見狀連忙快步跟上。

出得楓林，眼前出現了一座低矮的土丘，上面枯黃的雜草在寒風之中舞動。

步先生向商夏做了一聲噤聲的手勢，便當先爬上了土丘。

商夏隨在步先生身後來到土丘頂上，藉著雜草的掩護向下望去，卻正見到土丘下背風的緩坡上，正有幾匹赤雲馬在隨意走動，吃著地面上的雜草。

坡底之下，正有一堆篝火點燃，幾個年齡不一的武者正站在火堆周圍隨意交談著什麼。

從幾人風塵僕僕的模樣上來看，顯然這些人事先都趕了很遠的路。

而且這幾人在交談的過程當中，還不時的以目光向著千葉山脈的方向眺望，顯然還在等待著什麼人。

商夏在見到這幾人的時候便有些發怔，蓋因為這裡面居然還有兩個他認識的人。

“小子，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嗎？”

商夏的耳邊傳來了步先生的聲音。

商夏頭也不回道：“幽燕十八騎！”

“咦？”

步先生驚奇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你小子居然還知道‘幽燕十八騎’？”

商夏頭也不回的笑道：“這幾日，這個名字在晚輩的耳中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

步先生“哦”了一聲，道：“對，你也知道，‘幽燕十八騎’中的老三被楊虎抓了，那麼你也應當猜出來，他們在這長楓城外聚集，應當是為了營救老三之事嘍？”

商夏注意到遠處又有幾騎策馬而來，隨即將身形向土丘上的雜草下縮了縮，道：“說不定會先來一場內訌。”

步先生越發的驚奇道：“你又知道？”

這個時候，商夏心頭一動，轉頭問道：“先生您不會是打著將這些人收為己用的心思吧？”

步先生這一次對於商夏能夠看透他的打算卻不大驚奇了，反而問道：“難道不行嗎？楊虎在長楓城經營二十年，如今又有蒼靈界和白鹿福地兩大勢力相幫，你我如今手下又有何人可用？”

商夏有些不大相通道：“您老在長楓城這麼些年，手底下難道就沒蒐羅些可用之人？”

步先生反問道：“老夫若能經營一方勢力，在長楓城難道還能瞞得過楊虎？”

步先生的話商夏自然不大相信，可人家硬說沒有，他也沒有辦法。

見得此時土丘之下的幽燕十八騎已經聚集了十二三人，便道：“先生怎麼就能肯定這些人能用？”

步先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嗎？”

商夏道：“您是指他們背後原本就有通幽學院的影子？”

步先生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不僅僅如此，他們大多都是犯錯之後，被通幽學院流放、懲戒之人。”

商夏一怔，同時之前有許多感到奇怪的地方，一瞬間也都明白了過來。

“他們對學院有怨言？再加上如今學院自身自顧不暇，這才給了楊虎收服他們的機會？”商夏問道。

步先生道：“何止是自顧不暇？此刻但凡對幽州形勢有所瞭解的，大約都不大看好通幽城。哪怕是其他四家邊疆學院，大約也認定通幽學院一意孤行，未必肯出全力相助。”

商夏還待要從步先生的口中多問一些訊息，不料步先生卻先道：“人到的差不多了，先看看他們準備怎麼辦吧！”

商夏聞言看向坡底，這才注意到就在他與步先生交談之際，又有幾騎已經趕來。

商夏目光一掃，總共才只十六騎。

不過此時所有人卻都已經站立了起來，圍著篝火站成一圈，每一位都披著厚實的披風，頭上罩著兜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邪教集會一般。

“咦，怎麼才十六騎？”

步先生有些詫異的聲音在商夏的耳邊響起。

商夏心中一動，嘴上卻道：“前輩可知道是哪一位沒到嗎？”

步先生稍作遲疑之後搖了搖頭，道：“所有人都以兜帽遮面，暫時還不清楚缺席的是誰。”

商夏聞言眉毛微微一挑，也不再出聲，而是專心看向遠處山坡之下的集會。

就在這個時候，十六人當中顯然已經有人起了爭執。

商夏雖然聽不太清楚這些人在說些什麼，也無法看到爭執之人的表情，但卻能夠看到有人說話時，因為情緒激動而頻繁、劇烈晃動的兜帽。

儘管無法聽清這些人所爭執的內容，但透過表面流露出來的肢體語言，步先生居然能夠判斷出山坡下的十六人大致分成了三撥。

爆發爭執的兩撥人當中，一撥大約有三四人，另外一撥也有四五個，剩下的都保持著沉默，算得上是中立？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撥人當中的領頭之人之一，忽然一把掀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個有著兩道疤痕的大光頭，扯著破鑼一般的嗓子大聲道：“該說的都說了，該爭的也爭了，事情如何大家心裡都已經明白，至於該做什麼決定，大夥兒決定便是！”

說到這裡，這位光頭武者轉頭看向其中一人，沉聲道：“沙老大，你怎麼說？”

剛剛兩撥人在爭執之事，雖然表面上看雙方都很激動，但商夏卻勉強只能夠聽到些隻言片語。

可當這位光頭武者掀開兜帽之後，他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商夏的耳中。毫無疑問，這些人身上的披風與兜帽顯然都有著隔音的特效。

“靜謐披風？”商夏喃喃自語道。

步先生的聲音再次於他耳邊響起：“非也，但他們身上的披風的確有遮音的效果，應當都是仿製之物。真正的靜謐披風，據說是海老三之物，你那日在燕來居遇到的那個身披靜謐披風之人，極有可能是海老三的女兒。”

商夏不動聲色的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耳邊又傳來步先生的介紹，道：“那個光頭是十八騎中的曾四，武意境第二層的修為，算得上是好手。”

“幽燕十八騎，當初或許都是受通幽學院懲戒、流放的生員組成，再加上在冀州打家劫舍，從事的多是一些不大磊落之事，因此，這些人多不用真名，久而久之，便只以各自在十八騎中的座次相稱。則光頭曾四自然便是幽燕十八騎中的老四，而他口中的沙老大自然便是十八騎中的老大！”

步先生的話音剛落，被曾四稱呼之人也同樣掀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個戴著黑色眼罩的獨目中年男子。

只聽他先是“唔”了一聲，神色看上去卻顯得很是猶豫，道：“老三自然是要救的，但老二和老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嘛……還是要從長計議，反正一時半會兒的，老三應該也沒有生命危險……，那個六妹，你說我說的對嗎？”

曾四臉上無奈之色一閃，似乎對此並不意外，但聽得自家老大提到了老六，便還是耐著性子準備聽聽顧老六怎麼說。

顧六沒想到會被老大拿出來做擋箭牌，掀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略顯蒼白的女子面孔，連忙“嘿嘿”一笑，道：“幾位哥哥商量便是，有了結果老六我跟著照辦便是！”

這一下場面稍微略顯尷尬，一直沒開口的沙大和顧六，原本被看作是爭執雙方爭取的力量，卻不曾想這二人一位兩邊不得罪，一位則是沒主意。

“幽燕十八騎雖是一個整體，但實際上說話有分量的還是為首六個修為達到武意境的武者，而這六人當中，沙大雖然修為最高年歲最長，但卻不是個有主意的人，老六剛剛凝聚了武道意志，還沒有建立起足夠的威望。十八騎的動向向來便是由剩下的四個人說了算。如今海三被扣在了長楓城，起爭執的應該就是剩下的三個人。”

步先生在商夏的耳邊悄悄的給他介紹著幽燕十八騎的同時，也大致將為首的幾位三階武者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人掀起了兜帽露出了面孔，其中一人正是與商夏有過一面之緣的岑五。

而另外一位年紀看上去大約不到四旬，面色略顯陰柔，一看便是心思深沉之輩的中年男子，之前聽步先生的介紹，商夏大約能夠猜到此人應當便是十八騎中坐第二把交椅的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