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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煮餃子，我怕冷，你們出去看鞭炮吧。”李秀娥溫和的笑了笑。
菜已經做好了，酒也已經上桌了，鞭炮噼裡啪啦，在這寧靜的夜裡，有著獨特的熱鬧。
雪白的冰天雪地中，閃爍著強烈的光。
一片漆黑的天地，只有炮竹聲音和光亮。
陳訓在安以南的耳邊說著，“你滿十八歲了，拜託，別逃避我。”
安以南一瞬間身體一僵，一股熱流從腳底直上腦袋，然後轉頭在陳訓的臉頰上輕輕點水。
她一個前世快三十歲的女人，怎麼能被這小子撩了？
她不撩回來，對得起自己那些年吃得飯嗎？
這下輪到陳訓整個僵直，就好像在站軍姿一般。
自從那次救下雲深後，陳訓的工資每個月必到，從未有一次沒到過。
這是他的態度，也是他對安以南的承諾。
“吃餃子了。”安以南拉了拉陳訓的衣袖，讓陳訓回神，嘴角裂開的弧度，是如此的大。
張謙撇了撇嘴，戀愛好麻煩呀，居然會影響一個人的智商。
那傻子一樣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睿智的營長嗎？怕不是被哪個妖精附體了吧？
熱熱鬧鬧的開席，有燉鹿肉，有乾煸兔頭，有豬肉燉粉條，有辣炒肥腸，有滷豬頭肉，還有一個涼拌新鮮蔬菜。
在夏天這個菜沒什麼，這可是冬天呀。
謝圓圓想到安以南炕上那幾盆新鮮蔬菜，不得不說，南南啥都行。
“新的一年，讓我們越來越好。”安以南提起山楂汁，看著一桌子上的笑臉。
“越來越好。”年輕的男男女女，每個人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新的一年，學習新的知識，夥伴們時代在進步，未來一定會不同，讓我們撿起書本，為貢獻國家做準備吧。”安以南想了很久，還是說了出來。
一九七四年，還有三年多，時間來得及。
“學習？”趙秋華有些懵，怎麼又說到學習上了？
安以南看了一圈夥伴，今天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她內心裡認可的人，尤其是人品。
“現在國家引用了很多外國技術，國家一天天在進步發展，我們的祖國需要人才，而且從報紙上的訊息我們會發現，高階人才越來越稀缺，那麼如果是你們，認為國家會怎麼辦？”
安以南並沒有說結果，而是拋磚引玉，希望讓她們從心裡認定這件事，這件事才會稱為她們的東西，才能讓她們扛過艱難的三年學習，才能為之而努力。
“引進不來，會進入惡性迴圈，那只有……”趙秋華說著，雖然心中已經知道了結果，可依舊不敢相信。
“國家自己培養，那麼會……開放大學。”同樣李秀娥也猜到了。
安以南點了點頭，“工農兵大學雖然能培養各方面人才，可畢竟人數限制，太少了，對國家來說這些大學生根本無法維持國家的優秀人才儲備。”
“那麼只有一條路，開放大學。”
“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但這是國家的方向，也是我們的希望和為之努力的方向。”
李秀娥有些猶豫，嘆了一口氣，“五年嗎？那時候我都二十五歲了，哪個大學要一個二十五歲的人？”
安以南笑了，“二十五歲？很大嗎？在我們的人生裡，它的佔比有那麼重嗎？秀娥姐，有句老話，英雄不問出處，還問年紀嗎？”
“也許以後可能會有限制，但對於急需人才的國家來說，最起碼第一批應該不會有什麼限制。”
趙秋華雙手握拳，“我不管五年、十年，既然有這個機會，我會努力的，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甘願在村裡隨便找一個人嫁了，也不想活的渾渾噩噩當一個圍繞鍋臺轉的人。”
“那加我一個。”李秀娥也下定了決心，她的爸媽都沒放棄她，她又為何放棄自己呢？
和太多人比起來，她已經過得很好了。
謝圓圓嘟了嘟嘴，“我的學習不好，你們要幫我呀。”
陳訓看著安以南，她的眼眸閃著星光，在這昏暗的屋裡，是如此的神秘而又堅定。
這就是他的女孩兒，他的寶貝，他傾其一生都要鍾愛的人。
“你是什麼學歷？”安以南用胳膊肘，懟了懟身邊愣神的人。
陳訓笑了笑，把她的胳膊放下，“工農兵大學畢業。”
“呦，還是個大學生呢。”安以南笑了笑。
陳訓點了點頭，“可還滿意？”
“湊合，湊合。”安以南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聲音很小，小話並沒有人聽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資訊震撼。
而北北的目光更為堅定，他知道姐姐在做什麼，也養成了看報紙的習慣，他知道姐姐的分析十有八九是對的。
他會努力，跟上姐姐的腳步。
張謙看著目光所及的人，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希望，這就是一個民族的信仰吧。
民族之所以強大，不就是因為這些人都有希望嗎？
他成為軍人，一定會守護住這些希望，讓她們的希望生根發芽，讓她們有一個安全的環境成長。
是夜，安靜異常。
每個人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失眠了。
趙秋華和李秀娥都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秋華，我們真的可以嗎？”
李秀娥很溫和，但性子也有些優柔寡斷。
但趙秋華恰恰和她很互補，她性格直率，有時候有些上頭，也會被李秀娥拉住。
安以南曾經評價她們是最佳夥伴。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秀娥，你甘願嗎？”
“唉！怎麼會甘願呢？”
趙秋華笑了笑，“那就拼了，我們賭這五年。”
謝圓圓不想回屋，今天說什麼都和安以南膩在一起，就算是陳訓冰冷冷的眼刀子，也沒讓謝圓圓退縮。
“南南，我可以嗎？”
安以南側身，“我要去首都，去感受國家的中心，去享受為國爭光的感受，圓圓，你呢？想要留在泉水村？還是想要一輩子依附於老謝？”
“或者，你的竹馬。”
謝圓圓想了想以後的日子，“不，還是自己最靠譜，而且我捨不得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