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洪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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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湛對此並不抱希望，“視財如命的人，你怎麼勸也沒用的。”
洛瓔卻顯得很自信，“王爺還沒讓奴婢去，怎麼知道沒用？”
“那好，我就跟你走一遭。”夜景湛見狀，帶著她到了五里村，敲響了村長家的門。
村長開了門，見是他們，神情不悅，“不是說了，給銀子就搬。還來做什麼？”
“一戶一百兩銀子，共計四千三百兩銀子，我說的可有錯？”洛瓔問道。
村長一愣，“沒錯，我們村子有四十三戶人家，是該給這麼多。”
“銀子我有，不過得村長給立字據，必須所有人搬離，才給銀子。只要有一戶有一人留下，都不行。”洛瓔的話出乎了夜景湛的意料。
他當即朝著她皺了皺眉。
洛瓔卻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當真有銀子？”村長不相信。
“一會兒我會將銀子抬到這裡來，讓你先查驗。不過你得先將這字據立給我，再將這訊息傳下去，讓他們收拾好東西，別耽誤太多時間。否則可能會沒命拿這銀子的。”洛瓔這話，明擺著是威脅。
村長的神情難看了些，但還是依言立下了字據，然後挨家挨戶去喊人準備。
“你為何要答應給銀子？就算答應了，你哪裡來那麼多銀子？”夜景湛沒想到她能將四千三百兩說得跟三文錢一樣輕鬆。
“王爺不用擔心，縣衙有銀子，跟我回去取吧。這堤壩可不等人。”洛瓔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夜景湛滿心疑惑地跟著她回到了縣衙，一路走進了縣衙後花園的假山裡。
洛瓔俯身，將假山裡的一塊石板掀開，下面竟然有一處密室。
夜景湛開啟火摺子，隨著她走進密室裡，發現裡頭竟然放著好些個箱子。
箱子裡有不少銀兩。
他粗略地數了數，至少有五千兩。
“你是如何發現這裡的？”夜景湛疑惑道。
“當然是特意找的。這縣令如此貪生怕死，想必平日裡也沒有少做貪贓枉法的事。洪水來得突然，他逃命的時候也沒法將所有的錢財都帶走，必定還會留下一些。所以奴婢在這縣衙裡四處轉了轉，本來只是想碰碰運氣。”
結果還真被她給碰著了。
她著實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縣令都能貪這麼多。
難怪彬州這麼亂，也還是有那麼多人想到彬州來。
“說實話，你是不是想自己留下這銀子？”夜景湛發現這些箱子有被挪動過的痕跡。
“誰見了這麼多銀子不動心？奴婢自然也不例外。”洛瓔沒有否認，“再說，這是不義之財，留給他還不如讓奴婢拿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見錢眼開了？”夜景湛掃她一眼。
洛瓔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畢竟她這一年來因為銀子吃了太多苦，她假裝淡然地說一句：“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夜景湛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喊來了清風和追雲，將銀子抬了出去。
他們清點出四千三百兩銀子來，搬到了五里村。
村長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直了。
趕緊將村民召集起來，讓他們排著隊領了銀子離開。
約摸半個時辰時間，銀子發完了，人也撤得差不多了。
夜景湛讓村長核對了一下人數，確認無誤之後，就帶著洛瓔回到了堤壩上。
就在他準備下令開閘的時候，忽然發現五里村裡有個人影。
儘管隔著一段距離，他還是認出他那是誰。
洛芷蘊。
“她在那裡做什麼？”夜景湛喊了一身，但並沒有得到回應。
清風和追雲被他派去了別處，如今他身邊並沒有能用的人。
堤壩的閘口已經開了一條縫，洪水隨時有將閘口沖毀的風險。
這種時候，不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
“王爺，奴婢下去看看。”洛瓔也沒料到洛芷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帶她回來。務必要守住。”夜景湛的神情難得的緊張。
即便他不愛洛芷蘊，也不代表洛芷蘊在他心中不重要。
“奴婢明白。”洛瓔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讓人搬來一塊大石頭，擋住閘口，自己則守在了旁邊。
無論如何，也得讓夜景湛將洛芷蘊平安帶離五里村。
雨還在下，雨幕之中他的身影漸漸模糊。
隱約還能聽到他在焦急地喊著“蘊兒”二字。
可洛芷蘊依舊像是聽不見一般，不停在村子裡來回走動，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突然，她好像有了什麼發現，快步跑了起來。
夜景湛此時與她距離不過百米。
他看著洛芷蘊進了一戶人家，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蘊兒，危險！快過來！”夜景湛大喊了一聲。
話音才落，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巨響。
洪水來了！
鑼鼓聲震天。
洛芷蘊奮力向著夜景湛所在的方向奔來。
可跑到半路上，她忽然摔了一跤。
懷中的東西掉了出來，夜景湛才發現，她抱著的竟是個嬰兒！
夜景湛拼命朝著她跑過去。
洛芷蘊卻衝著他拼命擺手，聲嘶力竭道：“阿湛，不要過來！”
她拿起不遠處的木桶，將孩子放到木桶裡。
眼見著洪水就要將她吞噬，卻有一隻手將她抱了起來。
夜景湛將她帶到了一旁的巨石上，順帶將那木桶也提了起來。
二人將木桶護在懷裡。
巨石承受不住洪水的衝擊，不停地往前挪動。
每動一步，夜景湛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蘊兒別怕，不會有事的。”即便如此，他依舊寬慰著身邊的人。
有人從岸邊扔過來一根繩子，夜景湛一把拽住，用繩子將自己跟洛芷蘊牢牢捆在一起，又將木桶裡的嬰兒抱在了懷裡，旋即跳入到洪流之中。
還好他身經百戰，即便洪流之中有不少斷枝碎瓦，也一一躲避過去，來到了安全的地方。
解開繩索後，洛芷蘊立刻就撲到了他懷裡，連聲道：“阿湛，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