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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車子來到長安縣,來上一個大碗的油潑面。長安縣,那麼些年,還莫變。”

這是一個剛剛出了伏天的晌午,皇峪寺村簡直像是被一盆水潑了明火的灶膛,悶熱難耐。滿天聒噪的知了也都閉了嘴,翠微山樑上的的薄霧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看這樣子,預報的及時雨又要泡湯了。

位於上營的皇峪寺村小學,大門緊閉。破敗的門洞四周扯滿蛛網,也不知是誰家生娃不管娃,春裡撒下的絲瓜籽,到這秋裡已是滿世界的藤藤蔓蔓,碩大的葉子蔫嗒嗒掛滿了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黃色的小碎花卻依然精神抖擻,朵朵向陽開。棒槌大的老絲瓜像口袋似的根根下垂,隨風微微搖擺,卻無人拾撿。越過學校舊磚牆和滿地荒草的操場,可望見兩間連排的教室,青磚黛瓦。教室雨廊的六根原木通天柱,斑駁的朱漆依稀可見。柱頂石六面開光,精雕細刻的雲紋花卉、刀馬生旦,雖大都破損不全,可殘存的身段依然在演繹著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學校大門斜對面的陳老六家,臨街鋪子裡一張大園桌、三張小方桌,都平平展展鋪著塑膠檯布,淨的連蒼蠅落上去都得打滑。一臺嗡嗡響的音箱,也不知被撇在哪個牆角旮旯裡,在空無一人屋子裡,沒完沒了地嗡嗡亂吼。

“長安縣的妹子,都不怎麼好看……”

皇峪寺村一共才17戶人家。最南邊的上營集中居住了8戶;中營5戶和最北邊的下營4戶,一家不挨一家,每戶人家隔著幾十米甚至上百米。順著溪流,一條能過大車的泥結石村路,彎彎曲曲連線著村裡的每戶人家。唐王朝鼎盛時期,太宗李世明在皇峪寺村這個地方修建了翠微宮,為唐王朝四大別宮之一,盛極一時。上營的牛自發家南面頂頭,翠微山半截梁的坡下有一汪泉水,名曰金沙泉;泉水汩汩四季不斷。河水在上營和中營的石拱橋處走了一個“)”字,像豎起來的一輪彎月。過一座小石橋,河水穿過栗子樹林後,在衛家和下營其它三家房前屋後,恰恰又有走了一個反向的“(”字。衛建坤家就在這個“(”字的末端。河水從衛建坤家東院牆外邊,順峪道流淌而下,經十八盤,注入皇峪寺水庫,再透過一座不起眼的溢洪道下洩1公里出峪口,經上王村穿過關中環線過灤鎮後向西匯入橘河,最終注入昆明湖。

曾有一雲遊和尚開口言:這個小村子,“上弦對下弦,不合不靈驗。”村民們都聽得雲裡霧裡,誰去當回事兒事,卻只有薛志明家八十多歲的老爺子聽得大聲喊好,老漢把足有二尺來長的玉杆兒銅頭的菸袋鍋照著自己的千衲鞋底板兒奮力磕了磕幾下,仰臉吩咐一聲,“真正地高士呀,志明,趕緊看茶。”

陳老六為什麼小名陳老六,是不是行六,村子裡沒人能說的上來。陳老六聽口音就知他並非此地人。83年安康水災後,村子裡陸續下來一些災民,陳老六來時才20多歲。據說大水後,他們老家全村都沒了,只有他撿了條命,一路討飯,最後落腳在皇峪寺村。

不過也有傳言說,當年有人看見,和陳老六一起的,還有一個40多歲的男人,有人說是個瘸子,也有人說是個啞巴。總之,那男人後來不知所蹤。

說來也奇怪,為什麼皇峪寺村這麼個小山村,卻有十好幾個姓氏。像下營,算上衛家一共四戶人家,卻有四個姓:衛、劉、辛、冉。上營、中營的十三戶人家,竟分別另有牛姓三家、呂二家、薛、陳、何、喬姓二家、武、王、安共八個姓氏,這事兒即使村子裡的老人,也說道不清。

“有人救我李世民,十萬裡江山對半分。蓋蘇文啊,我把你個賊呀……”

老漢們當面鑼對面鼓地吼幾聲秦腔,一掃胸中悶氣。對眼前發生的大事小事可以充耳不聞,可要是說起一千五百年前,唐太宗李世民年間的宮廷秘聞軼事,他們立馬神龍活現、連比帶劃地好像穿越回到了唐“貞觀”年間,開啟的話匣子就像嘩嘩流淌的金沙河水,咋擰也擰不住。

也難怪,貞觀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己巳日,太宗駕崩於翠微宮含風殿,後葬於昭陵。皇峪寺村村民自古就是在這唐翠微宮遺址之上繁衍生息,代代相傳的。

“愛多,大晌午這麼熱,也不歇呀?”陳老六站在門簷下看山,一瞥眼見劉愛多急匆匆順著街對面背陰處走過,他順手把討人嫌的喇叭關了。

“哦,他陳叔呀,”劉愛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新嶄嶄的粉色漁夫斗笠帽,“我表姨家昨兒黑接的客人多,早起我去幫忙打包穀面攪團,還弄了些漏魚兒。”

“哦,”陳老六點點頭,“今年散客忒少了,就靠租戶咧。”

“租戶的利潤忒薄麼。”

“你還說呢,”陳老六咂砸厚嘴唇,“馬教授賃你家一間房,比咱們長租給西安人一個樁子房院,酬金還給的美哩。”

“那你們多省事,咋不說,”劉愛多撇嘴說,“鑰匙一交啥都不管,吃喝啥的單另算。”

陳老六回頭看了下屋內,再望了望左右。火辣辣的太陽下,一隻黑貓從他家院子北邊的核桃林中走出。那貓朝他倆望望,然後一步三晃地走到路對面,嗖地蹦上圍牆,一縱身跳進了學校裡面的雜草叢中。

他下個臺階,想跟愛多湊得近些。

“你家的馬教授,常去閻福寺呀?”陳老六剃的光頭,剛剛長出的短茬子,由腦門到中央的禿頂部分,像個壓扁的葫蘆,更像小腳老太婆的鞋墊子。頭皮和臉一樣黑,滲出些許汗珠子碎光閃動。

“早上聽老衛說,昨天馬老師又去閻福寺咧。”劉愛多向後退了半步,用眼角掃了一眼陳老六,一邊拿著漁夫帽扇涼。

劉愛多從寧陝的廣貨街嫁到衛家有二十多年了。這麼些年的農活家務,彷彿絲毫沒有褪去她陝南女人的白皙和水靈,山下面灤鎮集市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褲,縐綢的白短袖,藏青的長褲,帶襻襻兒的黑布鞋,只要往她身上一穿,就入眼的很。不時有城裡的女遊客,住她家沒幾回,就處成了姐妹,看她人生的心疼,總送她些時髦穿戴,她也都會給客人的揹包裡塞滿山貨,長安人自古的死理兒就是“咱不欠人”,要不說此地人出了關中道就吃不開呢。

“山南邊的娘們兒都鬼著哩。”陳老六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子,一抬手順甩出去。

“馬老師昨夜兒回來的晚,”劉愛多兩頰升起兩朵淡淡的紅暈,“回來也沒有吵醒我們,知不道他白天去哪兒咧。”劉愛多把漁夫帽別到了身後。幾隻紅嘴藍鵲嘰嘰喳喳個不停歇,在校園內的大楊樹上上下撲稜,許是被那隻黑貓給驚著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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