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草原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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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跟著大號到了他們的牧場，離敦煌起碼五六十公里遠。

大號弟弟叫孛日貼赤那，意思是蒼狼的意思，小號哥哥叫寶力德，意思是鋼鐵的意思。

周琦覺得從他們牧場再直接去新疆就好，於是也退了房，把腳踏車和行李都放他們的車上了。

寶力德說，“你這是騎著腳踏車到處旅遊啊。”

“是啊，我還要騎著腳踏車出國旅遊呢。”

“厲害。”其烏呢爾，愛和特爾百那，比，比夕日幾百那。

這句話夠長，周琦用了好久才明白這意思。

草原上開車的好處，別的地方絕對領悟不到的，可以邊喝酒邊開車，反正沒交警。

草是綠的，天是藍的，羊是白的，馬卻什麼顏色都有。

孛日貼赤那熱情的介紹他們的牧場，臥槽，有幾千只羊，一千多頭牛，兩百多匹馬，幾十只狗。這特麼的大富豪啊。

孛日（名字太長，怕被認為在水字，省略，簡稱首二字）很開心，揚著手裡的酒瓶子，說，“這牧場，就是我們家的。要吃羊，管夠。”

“吃不完。”那肯定是，這羊，一天吃一隻，也要三十年才吃得完。

“宰羊。”孛日剛到牧場立刻喊，旁邊真有兩三個人冒出來，“準備好酒。”

“我要騎馬。”周琦一直有個幻想，能跟隨霍去病當年的軍隊，馳騁疆場，策馬狂奔的場景。

“行。我來安排。”寶力德去馬群裡牽過來一匹黑色的馬，那肌肉油光滑亮的，健碩。

“這馬性情溫和一些，適合你這種初學者。”寶力德沒騙人。

這馬就像小姑娘一樣聽話，周琦跟著他們哥倆跑了幾圈，感覺會了，便開始感受真正的策馬狂奔了。

馬性情是溫和，指哪跑哪，可惜屁股不聽你話，顛久了會疼。

周琦跑了足足一個小時，跟著哥倆回到營地，下馬的時候，屁股好像裂開了一樣，走起路像洞房次日的新娘子一樣。

哥倆見這情況，頓時笑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的。

孛日笑完，說“周琦，你很不錯。第一次就敢這麼幹，要是在成吉思汗的年代，你一定是他能信任的勇士。”

周琦心想，我特麼哪裡知道，你們兩個傢伙又不懂教技巧。

好不容易捱到帳篷裡，找個軟墊坐好，嘆了口氣，說“這個馬背上的生活還真不賴啊。鍛鍊身體啊，難怪當年劉備長髀肉就感嘆了。確實有道理。”

餐桌就整隻羊，連點青菜葉子都沒有。奶酒，馬奶酒。

周琦心想，吃這麼多肉能行嗎？

不用想，滿嘴羊肉，滿嘴馬奶酒，忍不住，周琦都吐槽這飲食也太簡單了吧。

醉臥草原，醒騎駿馬，日子逍遙，苦無婆娘。

這是周琦給這哥倆總結的。

寶力德女朋友也分了。

家裡唯一的女性是他們的媽媽。

第二天醒來，周琦頭還是疼的，找水洗漱，找水洗澡，現代化的裝置下，草原的生活並非古時那麼艱難了。

正在周琦正在帳篷外抽菸的時候，昨天那匹黑馬竟然自己走過來蹭周琦，哈，這是沒被騎爽嗎？周琦興致來了，翻身上馬，策馬慢跑，迎著朝陽，隨意亂跑，任由馬自己跑，自己心情澎湃，草原生活的確浪漫。

馬帶著周琦跑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慢的跑回營地，“噓律律”，周琦下馬了，黑馬揚著前蹄，直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孛日出來說，“這匹馬喜歡你。”

寶力德接著說，“母馬。”

周琦說，“那有什麼說法嗎？”

“這是好事，以後多來看她就好。”

“馬是有靈性的。它們有它們的喜好。從來沒人能搞懂它們為什麼喜歡某個人或者某件東西。反正它喜歡就是喜歡了，可能是你動作溫柔，可能是你相貌俊俏，可能你是第一個帶它做什麼動作的人。。。好多理由。”

周琦走過來，摸摸馬的臉，馬竟然用臉來蹭了蹭周琦的臉，好像想跟周琦親熱一樣。

孛日說，“恭喜你，你征服了它，這匹母馬。”

什麼跟什麼，自己明明啥事沒做，騎著它的時候，也是任由它自己跑的。

“讓它自己去玩吧。”孛日拍了一下黑馬屁股，黑馬不高興的噴了一鼻子，跑走了。

“來，我們吃早飯吧。”

他們牧場離國道起碼有幾十里路，所以讓周琦自己騎著腳踏車出去，那不現實，怕他迷路了。

孛日最終決定開車送他去國道。

那沒那麼容易。

周琦出來，想跟黑馬告別的時候，黑馬很懂人事，竟然跑過來跪在地上。

“它知道你要走了，這是要你騎著它走。送你。”孛日解釋道。

“行嗎？”周琦忐忑不安，“等下它再跟你回來？”

“應該是吧。這是家養的馬，它的家族都在這裡，不會亂跑的。”孛日眨眨眼，“再喜歡你，它也不會離開家族的。”

哈哈哈。。。

好吧。周琦騎上黑馬，孛日開著車帶著他的腳踏車和行李在前面帶路。

黑馬出奇的乖，穩步快跑，跟著孛日的汽車跑，既不掉隊，也不跑快，保持跟汽車差不多的位置。

“周琦，你要是馬的話，它就是你完美的夫人了。這匹馬好珍貴的。”孛日開玩笑，“可惜了，你不是。所以它往後會一直等你回來看它。記得，有機會回來看它。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愛情故事。它現在的表現就是它徹底的愛上你了，更可惜的是，以後它可能不會接受其他公馬的追求了。唉，我的損失好大啊，知道嗎？”

這麼離譜？人馬情未了？難道以前的人馬就是這樣來的嗎？細思極恐。

還好，國道很快到了。

周琦把腳踏車卸下來，調測好了，裝好行李，便跟孛日告別，也跟黑馬告別，黑馬依依不捨的蹭著他的腳踏車。

周琦揮揮手，騎著腳踏車，沿著國道往前走，回頭看，黑馬還在那裡看著他，沒辦法，不能再看，不然，孛日要發瘋了，自己一個人卻把人家的母馬的心拐跑了，這多少說不過去。

再往前走，便是新疆的哈密。

新疆的天比較晚才黑，所以，周琦沿著國道往前走，快走慢走，哈密就在眼前。

好像很近，其實還有幾百公里的路，才到哈密。當然國道上偶爾會有貨車或者越野車路過，見到周琦都會招手，經過身邊還問“需要幫助嗎？”

的確暫時不需要，周琦揮揮手說“不用了。謝謝。”

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東西，周琦騎了三天才到哈密。

馬都這麼有感情，謝蘭會沒有？

周琦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二叔說她想見自己。是不是裡面還有其他隱情？

還能有什麼感情呢，她被騙子騙了，變心了，變得貪婪了，變得不可理喻了。自己真心一片，她卻當我黐線。

哈密是不大不小的城市，對周琦來說，就是滿滿的異域風情。

當地人多信奉伊斯蘭教，女人們戴著頭巾，輕不見生客。這邊的民族規矩顯然比內地要多一些，飲食習慣也多有不同。

周琦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這就是旅遊的樂趣，如果都跟家裡一樣的話，那還跑出來何苦冠以“旅遊”之名為難自己呢。

找個賓館休息。

哈密吃哈密瓜？

哈密過去就是鄯善，吐魯番，巴音郭楞，輪臺，庫車，阿克蘇，就到喀什了。

中期目標就快達成了。

現在離過年還早，還沒到夏天，周琦決定在哈密休息一天。

賓館挺好，整潔乾淨，安靜。

周琦老媽來電話，“琦，最近玩得怎麼樣？”

“老媽，我現在新疆的哈密。一切順利，不必擔心。”

“琦啊，玩完要記得回家哦。你媽我年紀越來越大了，再過幾年就沒力氣帶小孫子咯。”

“知啦，我一定儘快把孫子安排讓你帶。”

“講歸講，你女朋友現在也沒了。怎麼有孫子給我啊？媽跟你講，生孩子要趁早，你現在都三十了，你爸跟我，都沒催過你，你也要體諒你爸爸媽媽啊。”

“知了。你不是又要給我介紹吧？這次介紹誰？”

“我跟你講，你表舅媽有個侄女，比你小兩歲，以前也是你一中的師妹。現在廣州做人事部的，你看什麼時候有時候過去廣州，我把她電話給你。”

“好啦，我現在新疆啊，沒時間去廣州啦，過年回來再說。”

“你這個討債仔，現在剛清明過，你就在說過年啊？”

“是啊。我準備四處去玩，過年再回去啊。”

“我發她的照片給你看啊。好不好？”

“好吧，你合意了嗎？”

“我無所謂啦，關鍵是你啊，你合意就好啊。”

“媽，我剛在甘肅看到一匹馬很漂亮，馬也喜歡我，要不帶它回來給你看吧？”

“馬給你生兒子嗎？馬會照顧你嗎？你別把媽當傻瓜，我告訴你，你今年再不結婚，我就。。。我就出家做尼姑。”

“好啦，你不是說現在才剛清明過嗎？要過年還好長時間啊，我一天找一個女孩子，都可以找一百多兩百個女孩子。你擔心什麼啊？”

“啊就是你這個討債仔，整天不找女朋友，隔壁鄰居有人問你是不是同性戀啊？你媽都快被你氣死了，你知道嗎？”

“啊誰那麼鳥嘴啊？我怎麼可能是同性戀啊？誰在哭父講話啊？”

“我不管你了，總之過年再不帶女朋友老婆過來給我，那就去庵裡找我啊。”

“我爸爸同意了嗎？你要出家？”

“我要去尼姑，還要你老爸同意的嗎？”

“好了，過年肯定帶給你，你放心。”

“我照片發給你了，號碼也發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周琦看著老媽手機發過來的照片，一點都不敢嘲笑人家，小兩歲就是二十八歲了，這相貌看著，發錯了吧？這哪裡是二十八，這說四十八，就有人說她保養得好啦。二十八，二十八公歲嗎？周琦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外貌協會的，可是這外貌比想象中差太多了吧。

真是媽媽的心思，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