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自有凌雲志，不負黃河萬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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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寫了應該有些年頭了。”
於清風緩緩開口道：
“不難猜，那年的徐文皓還沒掉入鷹醬國的錢財陷阱中。”
“所以，他才會寫出這麼一封慷慨激昂，滿眼家國的信來。”
“他所說的重要事，恐怕就是那個光刻機圖紙。”
“但，鷹醬國給了十億美金的獎賞，讓他成為了叛國賊，讓他將這些技術給了鷹醬國。”
“之後又是更多的技術，換來更多的名譽，換來更多的財富。”
“口口聲聲說著讓顧念婷勿忘，但他自己，卻忘了！”
“忘的一乾二淨，忘的滿眼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於清風一邊說著，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徐文皓。
一臉的悲憤，一臉的痛苦。
突然，他用沙啞的聲音低吼道：
“徐文皓！你如此做，置你老師於何地？！”
“你即便是死了，又該如何在九泉之下見你的老師？！”
霎時間，全場寂靜。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一件事來。
於清風……是徐文皓導師的好友！
可以說，他也是看著徐文皓成長的！
“徐文皓的老師……是誰？”
就在這時，一個記者小聲問道。
他身旁的記者們也都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沒聽說徐文皓有老師啊。
於清風冷聲道：
“唐明華……我的好友，唐明華院士……”
他難以啟齒，但不得不說。
雖然這時候說出唐明華的名字，是一種褻瀆。
但這件事，瞞不住的。
“什麼？！唐明華，唐老？！”
周圍不少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說實話，知道這些的人並不多。
唐明華這個名字貫徹整個華夏，但沒有幾個人知道唐明華有個學生。
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學生就是徐文皓！
就在這時，一個老院士站起身來，怒吼道：
“如果不是唐老培養，他徐文皓這種雜碎怎麼可能會得到華夏矚目，得到華夏人民的期待？！”
“唐老和於老兩人年齡相仿，都是華夏院士！兩人有著共同的志向，有著想讓華夏繁榮富強的偉大目標！”
“可惜，唐老在數年前隕落了……這是華夏之不幸。”
“若是唐老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學生，居然在國外這些年做出這些叛國之事，該有多痛苦？！”
“他該懺悔，該跪在唐老的墓碑面前，懺悔自己的一切！”
老院士的話，讓所有人唏噓感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唐老那種級別的人物，辛苦培養的人才居然是這般的畜生！
於清風緩緩走到徐文皓的面前，低聲爆喝道：
“唐明華一生一心為國，為國付出一切！”
“他對你寄予厚望，無時無刻不在唸叨你！”
“他想讓你成為他的接班人！他說，你是這世上最忠於華夏之人！”
“以你的才華，日後定然可以為華夏添磚加瓦！”
“在他眼前，你應該是天空之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為什麼？徐文皓，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
“只不過是點錢，就把你收買了？就讓你當了賣國賊？”
“你對得起你老師的栽培和期望嗎？！”
看到於清風的情緒過於激動，審判長雖然心中憤懣，但還是開口道：
“於老還請稍安勿躁，這是法庭。”
聽到這話，於清風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離開。
此時的網上，人們也是義憤填膺。
“於老說的沒錯，唐老也不會看錯人，當年的徐文皓或許是個人才，是個愛國志士。”
“但他變了，為了錢財，為了名譽，他變了！”
“他對不起唐老，對不起華夏！”
“他配不上唐老弟子這個名譽！”
“唐老國士無雙，只可惜看走了眼，竟沒看到這個禽獸的本質！”
無數人發表評論，譴責徐文皓。
感到惋惜，惋惜唐老一生為國，他的愛徒卻是個叛國賊！
然而，縱使再多的言論，徐文皓都絲毫不在乎。
他現在只是看著於清風那充滿滄桑的背影，徐文皓心中一陣顫動。
這個背影。
和老師是那麼的像……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唐明華生前的模樣。
他還記得，老師平日裡最常說的一句話：
“願以寸心寄華夏，且將歲月贈山河。”
十四字箴言，讓徐文皓記了一輩子。
也正是唐老的性格，影響了他。
徐文皓回想起了上面派他出國的訊息剛到來的那一晚的畫面。
這個訊息，是唐明華送來的。
訊息送到時，唐明華淡然問道：
“文皓，這次上面要你出國深造，你願意嗎？”
徐文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老師，我跟您說實話，我不想去。”
“我覺得，在國內我也能深造，為什麼要去國外呢？”
唐明華搖了搖頭：
“你錯了。”
“我錯了？”
“對，你錯了。”
唐明華仍舊是一臉平靜：
“你還記得老師的願望嗎？”
徐文皓一陣錯愕，但還是快速答道：
“一願世間昌平，二願海晏河清。”
唐明華點點頭：
“但眼下的華夏，還做不到這些，華夏缺少知識，缺少技術。”
“百廢待興，說是貧瘠也不為過。”
“需要有人走出這一步，探索出新的道路。”
徐文皓沉默了。
他明白，走出這一步，極有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唐明華似乎看出了徐文皓的想法，笑道：
“臨行之前，老師送你一句話吧。”
“少年自有凌雲志，不負黃河萬古流。”
正是因為這句話。
徐文皓才對信上的要求，做出了肯定的回應。
……
思緒到這，徐文皓眼神有些發怔。
“老師，對不起。”
“我沒能成為您的接班人，沒能成為您期望的樣子。”
“沒能成為您所說的最耀眼的一顆星。”
“等到了那邊，我一定會當面向您懺悔。”
徐文皓心中暗暗道。
這些話，他不能說。
也沒法說。
甚至……直到唐老身故的時候，他都沒能出現，見老師最後一面。
老師，若你還在，可否能懂學生心中之苦？
學生即便身隕在此，但也做到了那句話！
少年自有凌雲志，不負黃河萬古流！
